車子仍舊前行著,陸驚辰的話還沒有說完,直嚷著下次出門要去鳳凰山上去瞧瞧,說不定還能套來一只大風凰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時候山林美景一定會比這次城市內部塵煙車土好太多了。
車子轉了一個彎,秋憶眼角瞄到後面似乎多了一隊摩托車陣,嘴角彎出一個冷硬的弧度,身體里驀然突起一股狠勁,但表面上卻鎮定得一如無所覺。
「好像……」陸驚辰將頭顱轉到一個角度看向後面,如同發現新大陸似的大喊道︰「好像是在進行飆車比賽哦!你們快看看他們騎得多好呀!可真是太棒了……由其是前面那個打頭的,都快要迫到我們了耶!咱們車子開得是不是不夠快?都快迫到了呢!王師傅,快,再開快點兒!我們同他們一起賽哦!看看誰比較快好不好!哇!你們快點轉頭看呀!打頭的那輛摩托車的車手手里好像拿著棒子哦!他們是不是想一邊飆車一邊打棒球呀!那樣可就太帥了,告訴你們我的棒球水平也不錯耶!說不準可以同他們一較高下……呵!……嚇!不是吧!槍……?」後知後覺一樣,陸驚辰在終于看到了那由二十幾人組成的飛車手已經臨到近前後才發現了他們手中拿的似乎不是棒子而是沖鋒槍,「呵呵!天色挺暗的,我的眼楮缺乏夜視能力!」他如此說著,剎時間長臂一攬已經將秋憶一把攬進自己懷里,于此同時一陣沖天槍響傳來,後座秋憶處的玻璃已經碎成晶片狀四處散去。
「來得也太快了吧!人家還沒有做好準備就開槍呀!人家電視里面……當然,也不會等你做好準備才去開槍啦!呵——大家快看前面呀!有幾輛摩托車已經沖到咱們前面去啦!像是要擋住我們的去處哦!王師傅,我看你沖過去怎麼樣?嘻!這時候要是有攝像機就好了,拍下來一定能賣高價,怎麼說這也是貨真價實的槍戰鏡頭呀!」邊說著,陸驚辰邊將秋憶再次扶正,一臉的泰然自若外帶嬉笑接連,卻怎麼也看不出絲毫的緊張與畏懼。
王師傅听令往前直沖了過去,槍聲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卻沒有讓他的手腳慌亂。在隋家開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遇到槍擊事件也不會覺得很驚訝。但能夠鎮定自若如王師傅之輩也是實屬少見了。不過王師傅還是更佩服陸驚辰一點,因為在這等情形之下還能嬉笑不斷外加非常貧嘴的怕也就只有他了。
至于另外的秋憶及簡浪則立刻進人了一級備戰狀態。只是就各自的心態而言,秋憶因陸驚辰在一瞬的出手相助而不難心存了感激,簡浪則因陸驚辰出色的反應力而更加疑竇叢生警戒加倍。這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了!
車子開始在槍陣中行進,雖然王師傅讓車子不停地左閃右避,但仍舊難免讓形同飛車黨中的某位神槍手擊中。再加上即使車內另外三人時不時地向後面的對手開槍射擊,卻也因為敵眾我寡而難免有所誤。時間一久車子已經因為車道上的過多阻礙與摩托車隊的夾擊而閃出了公路,行進到一處崎嶇的小山丘。
「看樣子我們是要下車一決死戰了。哈哈!那就太有趣了。到時候將這組鏡頭講給大伙听一定受歡迎!」眼見車身中彈次數增多,摩托車隊又窮追不舍,一行幾人只得決定棄車。或者是因為這隊人馬的來勢洶洶、再或者是因為這隊人馬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只除了陸驚辰以外,另幾個人的面色在此時都不免有些嚴肅。
不再作更多的考慮了,左右車門同時打開,由陸驚辰發號施令,四人齊力在槍聲不絕時跳下車子。借由著夜色及摩托車隊因為王師傅將車子的突然加速而甩得稍遠的空檔齊跳出了車外,分別滾到較為隱蔽的土丘遮掩處。四人中除了王師傅的動作稍有緩慢外,其他三人則全都是一流的利落身手,如此快的車速下竟然分毫未損。車子又沖出去約百余米之外,終在撞上了一面破損無用的石壁後,因汽油的泄露而在一聲轟然巨響後撞了個支離破碎。巨大的沖力震得幾個人肌膚生痛。
不及喘口氣,摩托車的車嘯聲便由遠而近了,只是槍聲是止住了,看樣子是因為看到了四人所駕的車子撞壁而有所忌諱。
不久,幾個人便听到就在附近有人大聲叫囂起來。
「你們兩個到前面去看看!」像是老大的口吻。
陸驚辰等人因為跳車的方向不同,分別躲在了相臨不遠的兩個山丘後面,左邊是陸驚辰及秋憶,而右邊則是簡浪和王師傅。听到有人要去車子撞損的地點去查偵,因為免不了要經過這兩處山丘,因此四人都很有緘默地退了退身子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沒經過幾分鐘,兩個查探的人又回到了車隊為首的人跟前報告說沒有發現。
「怎麼可能?連事先約好的標記也沒有嗎?」那老大似是不信任地大聲嚷著,「不可能,你們有沒有看清楚!」
「確實沒有!」去查探的其中一個尖嗓子的再次確認自己沒有謊報。
「說不定他們就在附近,所以他才沒有留下標記!」突兀一個刺耳的噪音傳來馬上得到了其他眾位摩托車手的肯定。
「那大家就四處搜搜!」一聲令下二十幾人訓練有素地馬上散開來,而躲在暗處的四人則均提高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槍枝在手中也握得更緊。
陸驚辰則是偷了個空檔轉頭看向身後的秋憶。雖然天色根本讓他無從得知她的神色,但好在那幫要搜人的人總是要在這種時候帶來點兒光亮的,于是他隱約看到秋憶那滿臉冷酷,再配上他所感覺到來自她身上的,那股血腥氣息不難讓他了解到秋憶在此時此刻的內心活動。
「你不會一直都在想著殺人吧!」壓低了聲音,陸驚辰打趣道,整張臉上洋溢著歡悅。不過如預期的沒有得到回答。只是陸驚辰絕對是那種不知道臉紅是何物的人,見秋憶沒有做聲,他便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我告訴你哦!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你知道我是做醫生的,但你也不能說我是因為我是做醫生的便因此來阻撓了你的興趣。只是你要多少念一下他們也不過是些被錢財沖昏了頭的殺手,或者只是大壞蛋的手下罷了。說來他們為那些個大壞蛋出生人死其實也蠻無辜的,你總不忍心亂殺無辜對吧!我呢當然知道你現在的情形有多想殺人泄恨來讓自己的心態平靜下來,但是我們仍然要想到一點,那就是‘要殺一定要揀最壞的殺’!為父母報仇當然也要揀最該死的那個報了,你以為如何?」活在此時說完正好剛有一人搜到了此處,但因為陸驚辰精確計算的關系吧!他並沒有听到這里還有這麼大的聲響。
走得更近了幾步,陸驚辰數著那人的步子。直到他認為已經夠近了時,陸驚辰先阻止秋憶動手,接著便優雅地從遮掩處站了起來,很自然地送了那人一記悶拳,然後手指輕點那人便已經不省人事。陸驚辰輕輕微笑著將那人的身體慢慢放到了地上,便又蹲來,將臉轉向了秋憶的方向︰「你看,如果能用這種輕便又不會致人死命的手法制住一個人,你手里的槍不就省事多了嗎?」語氣之自大不免讓人不敢苟同。至于在秋憶那里自然也就只得到一記警告意味濃重的冷眼。只是夜色太深的緣故,就算陸驚辰當真眼力好到不小心看了個正著,他也是一概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