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鬧了!我的美簽過期了,馬上辦也要五天呀!」
「簽證?小問題,我打個電話就能解決。」
雷登自信滿滿地推著她上閣樓,「東西不用帶太多,到紐約我帶你去采購。」
「你想利用特權嗎?」楚書倩在閣樓上和他隔空喊話,「這就是有錢人的處事之道?」
「沒錯,你該見識見識我呼風喚雨的能耐,只有你才把我當作販夫走卒,不當一回事。」他故意板起臉,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腴樣,拿起大哥大聯絡人處理事情。
耳邊听著雷登的談話,那種王者霸氣展露無遺,光是听他說話,就覺得很不可思議,更難想象他倆的世界到底差距有多大,她突然膽怯起來,這樣貿貿然跨入他的世界,對她會是件好事嗎?
雷登的談話內容打斷她的沉思,她不敢相信他竟能準確無誤報上她的資料,听到他要對方將辦妥的證件直接送到機場,她猶未能從驚嚇中回復。
這分明是言情小說里的劇情呀,怎會發生在她現實的生活上!她茫茫然看著自己熟悉的環境,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耳邊听著飛機引擎噪音轟隆隆直響,身旁殷勤的空姐熱情的招呼,一切都帶給楚書倩宛如置身夢境的錯覺。
「真是太夸張了。」
她暈陶陶地在雷登身旁坐下,身子傾斜,座位中間的手把被推起,幾乎是窩在他的身上。從她答應要跟他回美國,到現在坐在飛機的頭等艙座位上,所耗的時間還不到十二個小時。
「什麼太夸張?」雷登好笑地看著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她一路上單單「夸張「就說了不下十次。
「你一通電話幫我弄好美簽,又弄到只有我們兩個人搭的頭籌艙機位。還有一句話就讓李先生答應讓我留職停薪,隨我愛去美國多久都行,最後你居然說動妙卿幫我看房子。」
她越想越不對勁,這些事情順利得像預謀似的,好像只有她笨笨地被蒙在鼓里。「你倒是說說著,你幾時和妙卿混得這麼熟了?」
「你這話不好听,萬一技湯明新听到,鐵定誤會。」雷登故意大驚小敝地說著,「「沈妙卿是你的好朋友,你要遠行請她看個家只是小事,她當然樂于答應。」
雷登不敢說破這整個計策其實是沈妙卿幫忙策劃的,萬一被她識破,她不氣得暴跳如雷才怪。
「至于李董,你可知他和楚姨是青梅竹馬的好友,雖然同人沒有結果,。卻一直很照顧你們,待你宛如女兒一般,你我之間的事.他是幕後推手之一。」
「難怪李先生待我越好,他老婆就超厭惡我,原來她在吃媽媽的醋。」
她不可思議地搖搖頭,終于明白為什麼她打高中起就能在順陽半工半讀,而李夫人又待她特別刻薄,連母親辭世七年了,她依然沒給她好臉色看。
「這種事情你怎麼會知道?」她好奇得要命。這種屬于她母親年輕時代的往事,她都不清楚了,他怎會這麼了解呢?
「我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如何能找到你呢?」
「是父親告訴你的嗎?」
「如果是,約書亞早就把你們母女接回身邊去了,何必等到現在才讓我來幫他找呢?」
「說得也是。」她點點頭。
「說到簽證,就是權勢的好處了,正如你所說,我動用了特權。至于機位,這趟來台我原定只停留三、五天,結果你的情況讓我無法預定歸期,又不方便讓專機空等,只好讓它先飛回紐約給其他高級主管使用。」
他看著她不可思議的表情笑笑,溫柔地幫她解開安全帶,「早上你一答應,我立刻打電話包下整個頭等艙,如果不是包下整架飛機的手續太費時,這飛機將會只有我們兩個搭乘。」
「老天,你瘋了!你根本不把錢當錢,花錢如流水嘛!」
「沒啥好大驚小敝,往後你也可以這樣過日子。」雷登故意壞心鬧她,「楚書倩小姐,歡迎你加人我腐敗的權勢世界。」
「哦,讓我昏了吧!」她夸張地裝出昏倒的動作.逗得雷登哈哈大笑。
楚書倩靠著他的胸膛,听著他愉悅的笑聲振動著他的心,她不知道這不真實的幸福感到底能維持多久,但是此時此刻她真的覺得幸福離她好近、好近。
震撼!
楚書倩窩在柔軟的大床上,瞠目結舌的打量她身處的房間,豪華程度不下違企的總統套房,而這卻只是雷登口中所謂「公寓」的區區一間客房而已。
回想離開台灣到美國的路程,一切都像在夢中,從乘坐的頭等艙,到等在洛杉機機場接他們轉機的豪華私人專機,以及紐約機場停機坪上的加長型勞斯萊斯,一切都叫她震撼不已,她覺得自己仿佛誤入天方夜譚的灰姑娘,只是不知道她這個灰姑娘的午夜十二點幾時會來臨?
這是個她難以想象的世界,一踏上美國土地,雷登就不再屬于她一個人、在專機上他和隨機而來的秘書專心處理公事。他的人雖然還在她身邊,她卻覺得他遙遠得有如天邊的星星。
幸好他很體貼地陪她回到他曼哈頓的住處,當她被這豪華大宅嚇得卻步時,他貼心地說了句,「把這里當作自己的家,父親絕不會主動來這里找你的。」’雷登的話讓她松了口氣,她雖說是來美國見約書亞,卻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要和他同住。
突然,房門在她沉思中輕輕被打開,一個中年婦人躡手躡腳走進來。
「早安,漢娜。」楚書倩先出聲打招呼。
「早安,楚小姐。」漢娜熱情地走向床邊,準備招呼她起床,「睡得還好嗎?克爾先生特別交代不要吵醒你,要讓你多睡一會。」
「謝謝,我已經睡飽了。」她害羞地拉住被單,趁她走到窗邊拉窗簾時,抓了衣服溜進浴室里梳洗。
她打點好自己才踏出浴室,房間已經叫動作迅速的漢娜整理完畢,連她帶來的衣物也—一整理好擺在衣櫃里。
「漢娜,雷登人呢?」
她一路跟著漢娜見識自登的大豪宅,發現原來雷登的臥室就在她的隔壁,他的書房是下人禁地,非經召喚不能隨意進出。至于其他房間,每間都大得讓她昨舌,最後她悲哀的發現自己的小套房甚至不如他的客廳來得大。
想到他居然要跟她擠那個小半籠,她就慶幸自己提早答應和他回美國,要不然還真是虐待他。
「克爾先生已經去辦公室,但是他交代了會回來陪你吃午餐。」
「喔,他平常都很忙嗎?」
「是的,先生的事業非常龐大,但是他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忘記。」
漢娜看得出來她的緊張,非常體貼地安撫她,並且貼心地把早餐開在露台上,讓她一邊用餐,一邊欣賞中央公園的遍地綠意。
「楚小姐,你的電話。」漢娜拿著無線電話站在露台邊等著。
「我的?誰會找我?」
她納悶地盯著電話,想不通有誰會找她,如果是妙卿或是出版社的編編,應該會直接撥她手機才對,在這里根本沒有人認識她呀?
「約書亞•韓頓先生。」
「不。」她毫無心理準備,最直接的反應是搖頭拒絕……
「不?」漢娜驚訝地眨眨眼看她,有些不可思議地轉身走開。
她猜想漢娜應該不清楚她和約書亞的關系,因為她的眼光只有訝異並沒有其他,這讓她好過些,她不希望被大家誤會是個任性蠻橫的女人。
約書亞打電話給她,他真的如此迫切想看看她這個被遺忘了二十五年的女兒嗎?她想起雷登的解釋,但猜疑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