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會跟他說,你只要在電話里附和就行了。」
「喔,那簡單,可是你要回去多久?」
「趕一夜,明天早上就能交稿了。晚上我會跟他說,你要住我家和我聊通宵,明早再回來見他。」’「原來你都想好了嘛!」
「當然,別忘了我是編故事的老手呀!」
「行了,少臭屁,快點去跟你的親親說吧!」
「搞啥,哪來的親親呀!」
她啐她一句,高興地跟沈妙卿道謝,才揚聲呼叫雷登,依照套好的劇本哪他告假外出。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什麼都沒有問,滿口就答應了。
「就這樣,那我走了喔!」
她臨出門前,還有點懷疑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詭異,好你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坐計程車去,不許騎你那輛破機車,吃飽了打手機讓我去接你。」
「嗯!」
楚書倩拼命點頭,不太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麼好,早知這麼簡單就能擺平他,她何必耗費力氣跟他吵個不停,吵不贏他還氣死自己。
她像只逃出鳥籠的小鳥,興奮飛走,完全沒料到她前腳才離開,他隨即拿起電話打去找沈妙卿。
第六章
「天呀,你真的這樣做?」
楚書倩瞪著那個一面之緣的名牌行李箱,發出一聲哀號。一大早就遇到這種事,她差點昏倒。
「不,我是被趕出來的。」雷登氣定神閑地坐在她的臥室里,盯著她打理衣物。排在她床上的小一號行李箱也是名牌。
敝怪,她一面整理一面偷偷滴咕,她不是才住快一個月,怎麼多出這麼多東西。一套套嶄新的晚禮服,搭配著成套的高跟鞋和皮包、新添的休閑服等等,算算這一箱東西的價值可能賣掉她還不夠還。
想到她曾經夸下海口說不接受他的禮物,不意竟在不自覺中讓他破費這許多。
她雖然忙著把所有的衣服放人衣櫃,卻清楚感覺到雷登火燙的目光燒得她的背快著火了。
「你難道信不過我的話,我已經要出門去找你了呀!」
她隨手把皮箱塞入床底下,看著原本就小的閣樓越發擁擠起來,到底能把他往哪里塞呀?真煩惱,能不能再把他趕回飯店去呢?
她在心里盤算著,孤男寡女共處陋室,出事的機率絕對比七十五坪大的總統套房高上百倍。老天,她不過才偷溜一夜,代價居然這麼慘重!
「我當然相信你,是你總學不會信任我。」他有些不平地指責著。
她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想不到他會當面說破她。
「別多心,不是你的關系。」
怎麼就是見不得她受委屈呢?縱然這委屈還是他讓她受的。
他輕拍她的肩,安慰她,「不是我主動退房的,是總統套房下個預約客人到了,我只好讓出來。」他說得合情合理,諒她也猜不到這是她的死黨提供給他的點子。
「那你大可換特級套房呀,何必來跟我擠。」
「不要。」他熱情的目光注視著她,深情款款地說著,「我想念你,不習慣沒有你在身邊。」不知怎地,一夜不見就思念得受不了。
對上雷登赤果果的表白,楚書倩忍不住退縮,「你確定我們共處一室,不會因為太擁擠而打起來?」她真想抱住腦袋哀號幾聲。「你回飯店去好不好?」她用希冀的眼光哀求雷登,希望他會好心地點頭。
「不好,我除了回美國,哪里都不去。」雷登壞壞地看她,看得她背脊起一陣寒顫,「我賴定你,你不準拒絕。」
「你在威脅我?!」她生氣地跺跺腳,徑自走下閣樓。
「哪有,我只是成全你回家的心願呀!」
他裝得很無辜地跟著她下樓,下到挑高的客廳才挺直半彎的背,動動筋骨很委屈地說︰「台灣的樓中樓真矮,為了你我可有得罪受了,你看我對你多好。」
「別想裝可憐,這是你自我的,別把帳算到我頭上。」她嘴上笑他,可是看他彎腰駝背的樣子又不忍心。
「我這窩本來就小得沒有多余空間可以容納客人,就算在書房的和室鋪上毯子勉強還可以塞下個人,但你住進來真的太擠了。」她一把將他按坐在沙發上,好心的為他按摩肩背,「雖然叫樓中樓,閣樓和和室大約各高一米八,我住都很有壓迫感了,何況你這兩百公分的長人,根本連站都站不直。」
她很努力地解釋不能留他住的理由,「你真的確定要待在這里受苦受難?」
「我說得出就做得到。」雷登堅定點頭。
「可是這里不比大飯店,事事有專用管家伺候得舒舒服服,你真的受得了?」她有些心疼地看他,再也無法忽視他對她的重視與遷就。
「說實話很難,但是為了你,再難我也要克服。」
「你——笨喲!」她輕輕嘆口氣,不忍心再為難他了。
「希望你父親給你的好處,值得你做這麼多的犧牲。」她語帶諷刺地說,有點羨慕他們父子間的親情。
「父親給我的只有一份親情的溫暖,我的所作所為為的都是你。」
「唉,我就是擔心這樣呀!」楚書倩幽幽地嘆口氣,雷登對她的用心,她豈會感覺不到,只是她真的不想負累他太多。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毅力,他的誠意也很了不起,為了她,他放段,討好、遷就、寵愛樣樣不少,為的是要她心甘情願的跟著他去美國。
其實,若論他的財力,直接將她綁去美國也不是難事,但是他卻耐心跟她磨,不願她有半點委屈。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壞心,明明就吃定雷登心疼她,故意和他唱反調。她的心開始偏坦他了,當她警覺時已經救不回來。
「別嘆氣,我受不了你難過。」雷登把手往後一伸,握住楚書倩的手將她拉到面前來!「看看你的黑眼圈,昨夜熬夜了是不是?」
他輕輕撫模著她柔潤的雙頰,「要不要再去補補眠?」
「不是有工作要做嗎?」
「不急,你比工作重要。」
「你也很累呀,我只熬了一夜,你卻熬了近一個月,都是我害你的。」
「別這麼想,為了你我很樂意。」雷登將她抱在腿上,把玩著她柔細的微褐色發絲,「只要能得到你的信任,再累我都甘之如飴。」
「我很壞對不對?」楚書倩握住雷登的手,有些別扭地苦笑著,「你當初一定沒想到我這麼不可理喻,以為兩三天就能搞定我帶回美國,沒想到我百般刁難,才會害你滯留台灣遲遲歸不得,有虧父親的托付。」
「父親?」雷在驚喜的發現她終于松口,主動的提起,且不再用第三人稱稱呼約書亞。「你肯承認約書亞是你父親了?!」
「我還弄不清楚我對他的感覺,我可以承認他的存在,但是和他相認、團聚,我還沒有把握。」她猶豫地注視他,很怕他失望,「你可以為了我延誤回去的時間,我最起碼也該回報你對我的一片心,如果去見他一面可以成就他對你的期許,我去去又何妨。」
她露出深情的微笑,輕靠在雷登的胸膛上撒嬌著,「如果我去了不快樂,你不會勉強我留在他身邊吧!」
「當然。」雷登喜悅地低下頭吻她,很高興他的努力得到甜美的果實,終于讓她這株含刺玫瑰自動撤下尖刺。
「那我們馬上就走。」他真是恨不得立刻就帶她回家去。
「這麼快,怎麼可能!」她嚇一跳,以為他在開玩笑。
「當然可能,你去收拾行李,早知道剛剛就不要把那箱衣物打開了。」
雷登笑著松開手,拉著她站起身,直催促她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