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麼?」
她氣憤自己太過注意他顯眼的長相,也氣憤他如鐵般有力的手臂摟得她動彈不得。
「知道嗎?你生氣的時候特別美麗。」
他突然伸手拿掉她的墨鏡,冒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贊美……
她清澄的藍眼珠正因為氣憤,露出閃閃發亮的光芒,讓她美麗的臉龐更加耀眼動人,生氣嘟起的艷紅櫻唇輕輕顫抖,像是無聲的邀請他品嘗。
「你莫名其妙。」
楚書倩羞惱地瞪著他,他毫不隱藏的赤果果展現在她的面前,害得她的臉不受控制地燃燒起來,紅暈迅速佔滿她的雙頰,火燙的感覺幾乎讓她全身冒汗。
「好美。
雷登毫不吝惜地出聲贊美她的嬌容,有點粗糙的指尖輕輕畫過她嫣紅柔女敕的粉潤臉頰,從眼尾直至嘴角。
「你別太過分。」
她用力撇過頭,試圖避開他的輕薄,雙手伸直用力頂住他的胸膛,拒絕讓他靠近。
「是你的美麗在誘惑我。」他輕點她紅星不退的臉頰,「這就是證據。」
「那是你惹火我的證明。」
她瞪大杏眼惡狠狠頂他,「你再不放手,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想視而不見他的挑逗卻沒有辦法,難道他們西方人都這麼隨便嗎?
「我很好奇你的不客氣能把我怎樣。」
他故意輕佻地低下頭貼近她的臉,「如果你肯讓我吻一下,可能比你的威脅有效得多。」
「你少做夢。
楚書倩抬手一揮,巴不得打掉他礙眼的挑逗,她真的被惹火了,氣極地用一連串難听的話罵他,「卑鄙、無恥,下流、齷齪的大色胚。」一面抬腳猛踹他小腿的脛骨,想讓他松手。
幾乎同時她的腰上被勒得發疼,原來他腿上受創,卻把怒氣轉嫁到她身上,不但沒有松開他的鐵臂,反而更用力勒緊她的腰。
只見他眉心輕皺,很不以為然地對她搖搖頭,「你真是朵野玫瑰,滿身的尖刺,實在要不得。」
「你知道就好,再不放開我,當心死得難看。」
「放心,我對拔玫瑰花刺非常有經驗,你要不要試試看?」
「沒興趣。」她有些莫可奈何地看著他,「少嗦,你到底想怎樣?」
「很簡單,你先帶我去祭拜你母親,然後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要談可以,你先放開我。」
「小姐,你有求于我,是不是該對我客氣一點呢?」
他分明得了便宜還賣乖。
楚書倩氣得牙癢癢的,可是受制于人根本拿他沒辦法,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低聲說了句,「請你。」
「你早這麼溫柔,不就萬事好說了嗎?」
他風涼地對她一笑,松手之際飛快在她的粉頰上親一下,才大步後退。
「小人。
她氣憤地朝他吼,強忍著不用手去擦拭,硬裝出不在乎的樣子,「你如果真的這麼清楚我的事,自己進塔去找,別想我會帶路。」
看著他高傲的樣于,她就有氣,何況他還說代表她「父親」,更讓她心生反感,「我不管你代表誰來找我,我都沒興趣知道。」
看到他掀起周,像是要發火,她卻毫不在乎,聳聳肩有些嘲諷地說道︰「我活了二十幾年,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你怎能苛求我對‘父親’這個生物學上的名詞有任何反應。」
「你父親叫約書亞•韓頓……」
「你不必說了,無論他叫啥我都沒興趣知道,反正知道、不知道對我都沒啥意義。」
「你真是不可理喻。」雷登有些不悅地斥喝。
哼!你算哪棵蔥呀!拽得二五八萬的。她在心底偷罵,真是搞不清楚狀況的混球。
「別冒火,我只是實話實說,雖然實話听起來總是很刺耳。」
她才不甩他高張的氣焰,直接一擺手打斷他的話,「我媽從來沒跟我提過他,如今她已經死了七年,我也長大了,你就回去跟他說,我過得很好。以後呢,他過他的生活!我過我的日子,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才能說得這麼輕松容易。」
他真受不了她的頑固,不知她這身反骨到底遺傳到誰,或許該怪台灣熾熱的天氣,和頭頂上火燙的太陽,她八成是被太陽曬昏了才會這麼難以溝通。
「沒錯,我是什麼都不知道。’」
她實在熱得受不了,不知是因為熾陽的熱度,還是眼前這個霸道男人的糾纏,讓她有種快熱暈倒的感覺,不待他再開口,她急切地想把自己的立場表達清楚。
「所以請你別再嗦,我不想我媽連死了還要被那個遺棄她二十六年的男人搞得不得安寧。」
她不以為自己還有多少力氣和他爭辯,因為他看起來就是那種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習慣了的人,他的一個命令下達,其他人只有俯首听命的份,質疑與爭執根本不可能存在他的世界里。
她忍不住舉手抹汗,想不通他那身三件頭西裝和勒得死系的領帶,怎麼不會讓他中暑,居然還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讓她看了就生氣。
「好啦,我的話說完了,我要走了。」她輕松地對他一攤手笑笑,完全不給他有開口的機會。「克爾先生,咱們就此各走各的,甭說再見了。」
「行!你說的有理,我們確實不該打擾你母親安眠,但是她既然從沒有在你面前提過令尊,你怎能確定是令尊遺棄了你們呢?」
他輕描淡寫丟下一個問題,並沒有指望當場就能得到回答,當然如果是現在,答案也一定不會是他想要的。反正這事也不急于一時,不如留個好印象,往後也好見面。
「你走吧!不過還是要請你好好想一想。」
他的眼神在她胸前美妙的景觀上下一溜,「畢竟你已經不小,應該可以分辨是非了。」
他說著側轉身,讓路給她通過,甚至陪著她走到她的機車旁邊。
看著她破破的小綿羊,他濃眉一挑,忍著不開口批評。從她這輛爛爛的車,他不難想象她的經濟狀況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他赫然想起約書亞的萬貫家財,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過得如此桔據刻苦,只怕會心疼不已。
楚書倩突然有些難為情,居然讓他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幸好以後都不會再見面,她也不必去在乎他對她的感覺和看法了。
她徑自戴上安全帽,眼神復雜地盯著他再看一眼,他真的是難得一見的帥哥,只可惜和她沒有緣!
「你忘了這個。」
雷登低沉性感的嗓音突地在她耳邊響起,讓她猛然升起一陣顫抖,仿佛心髒停止跳動半秒以後,再猛力敲擊她的肋骨。她的背脊發麻,差點忘記自己要干什麼。
直到她的墨鏡回到她臉上,她才想起他取走了她的防衛盔甲。難怪她雖然順利月兌身,卻有種慘敗的感覺。
他溫柔地把眼鏡戴回她臉上,清楚地接收到她眼底惋惜的嘆息,他的心笑了,原來她對他並不全然如她口里所說的討厭。
他露出邪氣的笑容對她,故意用氣死人的口吻對她說︰「親愛的小倩,路上小心喔,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我保證。」
說罷親昵地拍拍她的臉頰,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讓楚書倩氣得咬牙。
她冷哼一聲,拍下擋風罩不再理他。油門一催,破鑼般的噪音從排氣管傳來,破破的小綿羊幸好還滿爭氣,順利從他面前走過去,留下一串廢氣欺負他。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揮揮難聞的氣味,轉身坐回涼爽的車里。指示司機跟上她的機車以後,閉起眼,檢討自己的心態。他弄不懂自己幾時變得這麼好脾氣,居然在大太陽底下和她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