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日快到了對吧?」
「對啊,就在下個月底。」難不成雷大哥想來參加他的生日派對?
「派對一定辦得比往常盛大吧?」
「那當然!我就要是成年人了。」強尼興然不已。
「也就是說,再被關進去,想出來就更難了。」雷日璚澆了他一頭冷水。
「雷大哥……」
雪兒旁听著,覺得雷日璚的贅詞太多,更覺得他是在對牛談琴。
「你該長大了,別再讓林伯伯失望,我這麼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雷日璚道出他想要的謝禮。
「懂。」
為免強尼有恃無恐,雷日璚表明立場道︰「今後,我將拒絕再當你的辯護律師,若你仍不知悔改,繼續任性妄為下去,後果由你自行負責。」
「日璚,」雪兒插口。「該出發去機場了。」再拖下去飛機就飛走了。
「你要好自為之。」雷日璚不忘再次叮嚀。
日璚何時變得這麼婆媽?雪兒不耐道︰「走了啦!」
在雪兒的聲聲催促下,雷日璚終究沒等到強尼親口許下承諾,是以,他只能暗暗祈禱自己的忠告能發揮效用,強尼從此與牢獄之災絕緣。
***
「可惡、可惡、太可惡了!」隨著咒罵聲,抱枕跟著飛。
「凱依,你是罵夠了沒?」安德玲不厭其煩地再問一次。幸好凱依丟的是抱枕不是別的,不然自己肯定會因制造噪音而被四面八方的住戶投訴。
「還沒!」
「又還沒?」安德玲不禁申吟。明天就要開學了,凱依還沒氣消嗎?「那我可不可以請問你,你還要罵多久?」
「你管我!」馬凱依沒好氣道。
聞言,安德玲全身都軟了。「凱依,他走了,已如你所願了,你還氣什麼?」該做個總結了吧,她可不希望繼續時時被凱依提醒他曾存在的事實,那會令她的日子更難捱。
「那不一樣!」她是要逼他走、設計他走、陷害他走……不管手段為何,總要使出來才算她贏啊!誰知道他一夜之間悶聲不響地走人,害她一肚子的計謀全都只能咽下,簡直噎死她了!
「哎喲,我不是向你解說過了嗎,他的人就是這樣,你根本沒必要生他的氣。」安德玲又一次大聲疾呼。受不了,她真的快受不了了,每天重復說相同的話,不煩人也累人!
馬凱依努努嘴。「我沒你看得那麼開總行吧?」盡避德玲說的都是真的,待他日來,她仍要出這口氣。
「拜托,你饒了我行不行?」她已發誓要忘記雷日璚,徹底地忘記他,凱依最懂她了,不可能猜不出她一再地哀求為的是什麼。
「不行,難道你都不會覺得自己受屈辱了嗎?」馬凱依舊話重提。那夜之事至今仍歷歷在目,要她就此作罷?做夢。
「這事我們討論過了。」安德玲別過臉,她明知不該對此事再有感覺,可一提及,她心中仍有說不出的難受。
「但你並沒有明確地回答我。」想不了了之?可以,等過了她這關再說。
「那不過是個晚安吻而已,不具任何意義。」安德玲淡談此事。從一開始她就是這麼猜測,如今確定了不更好?!
馬凱依不以為然。「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嗎?」
「是的。」
「自欺欺人!」馬凱依嗤道。
「凱依。」安德玲不得不問︰「他吻的是我不是你,你又何須如此……在乎?」額頭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因為它牽動了你的心,改變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馬凱依簡答。是,她是一直在借「吻」發揮,誰教她氣已經生了。
安德玲有片刻的怔忡。「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這麼快!」
「是的。」安德玲一臉堅決。
馬凱依盯了她的容顏一會兒。「抱歉,我不相信。」沒有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割舍掉一份愛戀,沒有人!
「凱依……」
「別急著說服我,等考慮清楚再說,你知道我並不容易被說服。」雷日璚才離開不久,德玲就消瘦了許多,這說明了什麼?
是她的表情不夠堅定嗎?否則凱依為何會懷疑她?安德玲心想著,沒發現自己的體重已泄露了心事。
不待安德玲回話,馬凱依問道︰「他是你第一個愛上的人,對嗎?」
「應該算是吧!」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畢竟她沒愛上過任何人。
「應該?」
安德玲擰起眉。「不然咧?」
當愛來臨時,迷惘總難免。馬凱依慨道︰「德玲,我是過來人,我很能體會你現時的感受。」
安德玲直覺回道︰「我們的情形不同。」
「不同嗎?」馬凱依笑得有些淒楚。「我怎麼覺得你是在重蹈我的覆轍。」往事不堪回首啊!
她有嗎?安德玲自問卻不能自答。
「還記得嗎?當初,我為了保全我的驕傲,不听你的勸告,終至失去了杰生。」馬凱依嘆了口氣。「老實說,我很後悔。」
「凱依你……」凱依竟會因日璚而向自己坦承悔意?
「很奇怪是嗎?」
安德玲點頭。「你不是很氣日璚嗎?怎麼會……」
「這是兩碼子事。」馬凱依甩了甩頭,甩掉不愉快的回憶。「可我得聲明,我沒愛屋及烏的度量,所以……我還是會找他出氣。」
安德玲不禁失笑。「他會不會日來還是個未知數……」
「他會的,」馬凱依搶白。「他一定會再回來的。」因為她萬分的肯定,他留下來的動機絕不單純。
「這麼肯定?」
「百分之百。」馬凱依自信滿滿。
談了這麼多,她們似乎忽略了這一點,安德玲月兌口而出︰「他並不愛我!」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否則怎會稱之為相愛引。
「誰說的?」
「咦?」很明顯的不是嗎?
馬凱依當下做出分析︰「你說他感覺神經失調、氣死人不償命、得了渾然不知病等等。」
「嗯,差不多是這樣。」唉!日璚的病情實在……很難醫治。
「所以嘍,像這樣的人哪里懂得什麼是情、什麼是愛。」嗯!她就好人做到底吧,想個既可以替自己出氣,又可以幫德玲」把的好法子。
安德玲愈听愈迷糊。「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他只會體認到他需不需要你,不會體認到他愛不愛你。」好在他還有表現愛的本能,否則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領也無用武之地。
需要?安德玲的五官瞬間糾成一團。「那不是很慘?免費的泄欲工具。」
「喂,你別想歪了,此需要非彼需要。」馬凱依為自己的人格護航,沒發覺她無心的一譯暗藏春色。
「是嗎?」安德玲愈想愈覺得就是這樣。
馬凱依這才細想需要的涵義。「是有那麼一點點啦!」妙啊,在德玲的色想之下,竟然會有意外的收獲。
一點點?才怪。安德玲暗自哀號。
見安德玲臉色不佳,馬凱依連忙為自己的失言解套︰「他、他、他不願意和別人共享你。」嘿,這個說法好多了吧?「共享?」安德玲忍不住尖叫出聲。
啥,這個說法更糟嗎?馬凱依登時嫁罪于雷日璚。「哎呀,你就別跟他斤斤計較嘛,你不是說了嗎?他這人就是這樣,不必在意。除此之外,他……」
「凱依!」安德玲急喊。「今晚,你讓我體認到我愛上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我……」
「你家的電話怎麼都不會響?」馬凱依快一步跳出已不利自己的話題。
「沒繳錢。」
「什麼?沒錢繳?」馬凱依背起皮包。「我有,我現在就替你去繳!」
「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兒繳去?」安德玲出言喝住她的腳步。想溜?那得看她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