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強尼支吾著,頭垂得更低了。
「因為搶匪是你的朋友。」雷日璚代替他答,隨之倏地站起身,忍不住開罵︰「你是白痴呀?人家在搶劫,你還跟人家打招呼,這不擺明了告訴店家你與搶匪相識?」
「我……」招呼又不是他先打的。
「你什麼你!」雷日璚忍下捶他一拳的沖動。「然後大搖大擺地抱著東西走人,你說,你能不被誤會是同伙嗎?」
「可是……我有付錢啊!」強尼自以為有理道。
聞言,雷日璚哭笑不得地想。林伯伯是個企業家,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算了,再想下去太對不起林伯伯了。未得反應,強尼強言道︰「是約翰不講義氣,硬拖我下水的!」
天啊,這種話他竟然說得出口?雷日璚備感無力地坐回原先的位署上。「你有沒有想過人家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會白痴到連這點都不知道吧!
「因為約翰想獲得好處。」約翰明的都敢搶了,何況暗的?!
幸好,自己還真怕他會答錯!雷日璚做出結束談話的動作。「得再委屈你幾天。」強居要離開這里,最快的辦法就是去和約翰談條件。
「喔。」那到底是幾天啊?
在出門口前,雷日璚道︰「這段期間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這句話他已經說過好多遍了,而這次絕對是最後一次。
***
「雪兒,你去查查約翰赫頓的背景資料,現在就去。」一進入辦公室,雷日璚即點名道。
「我?」許久未見,沒句問候便罷,竟還好意思指使她!怎麼,當自己是他專用的跑腿的啊?
「對,就是你!」雷日璚沒正視她一眼,即轉入自己的私人辦公室內,著手著申請延期開庭的手續。
雪兒跟上前毫不考慮地拒絕︰「抱歉,我很忙。」她有約會,而且是很重要的約會。
雷日璚這才抬起頭看著她。「我不接受這個理由。」他打听過了,此刻,就屬她最有空閑。
「哼!我又不歸你管。」雪兒不客氣地回道。同是股東身份,她干啥得任他差遣?他不會把他的私人助理招回來替他辦事啊?
聞言,雷日璚深沉地眯起雙眼之真的不去?」
見狀,雪兒心怯了。「不去行不行?」
「你說呢?」
雪兒頓時撒起嬌來。「可是人家情郎有約,這是……」
「推掉。」
「你……」
「一句話,去還是不去?」這件案子必須速戰速決,所以只好委屈雪兒了。
「我……」衡量利弊得失後,雪兒滿心不甘地允諾︰「去!」
望著她氣沖沖的背影,雷日璚致歉在心中。若不是他急著回台灣,他是不會如此對待她的,這分虧欠,日後有機會他定會補償她。
當雷日璚又重新投入工作中時,一位老者悄然來到他的桌前。
「日璚。」
「林伯伯,您怎麼來了?」雷日璚十分訝異。
「唉!還不是為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無奈。
雷日璚領著他坐下。「您別憂心,強尼會沒事的。」
「是嗎?」林恩賜重重一嘆。「他的本質雖不壞,只不過好運總有一天會用盡,而惹事更並非件件都能用錢化解,我怎麼能不擔心?」他多希望強尼能像日璚這般,可惜,天不從人願。
「經過了一次,相信強尼會有所領悟。」雷日璚安慰道。
林恩賜搖搖頭。「我不敢如此奢望,只盼他能長進點、學聰明些,別再與那些人為伍,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會的。」再過不久強尼就成年了,一旦他再觸法,罪刑就不容易開月兌,是以,當這件案子辦妥後,他會再給強尼一些諫言,以免他誤了自己一生。
沉默了半晌,林恩賜再度開口︰「經常勞煩你,我……」
「林伯伯千萬別這麼說。」雷日璚連忙打斷。「這是我應該做的。」
林恩賜拍了拍雷日璚的肩膀,感激盡在不言中。「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日璚有要事在身,自己不好耽擱他太久。雷日璚送林恩賜到門口。「林伯伯慢走。」
待林恩賜身形漸遠,雷日璚才忽然想到有事必須交代,于是他追上前去。「林伯伯請留步!」
聞聲,林恩賜站定著等他。
雷日璚喘了口氣才道︰「我回來的事請您暫且別同雷爸說。」肩負的重任尚未達成,自己哪來的顏面見雷爸?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林恩賜明知故問。
「還請您見諒。」
林恩賜露出了然的微笑。「我會三緘其口的。」
「謝謝……」
***
「日璚,我查好了,可不可以放我去約……」雪兒的話聲在看見雷日璚呈現趴姿時停止。
他睡著了嗎?雪兒躡手躡腳地上前察看。真的耶,而且還睡得很沉呢!她將手上的資料放責于桌角。嘿嘿,自己何不趁此時溜之大吉……
雪兒奸想著,忽地,桌上擺放的一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于是她好奇地拿起照片端詳。這女孩……沒見過,長得挺漂亮的嘛!可疑的是日璚打哪來這張照片啊?她再望向桌子欲解開迷惑,答案果然就在方才放照片的下方,她登時輕巧地拿起卷宗躲至一旁窺視。
原來日璚就是為了這對祖孫前往台灣哪!在看完資料後,雪兒即聯想到。但……怎麼沒寫為什麼呢?在氣餒之余,也為怕被人贓俱獲,她快速將之歸回原位。
現在怎麼辦?她的好奇心被勾起了耶!雪兒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慎思著去留問題。約會她已經延期了,不如就留下來,說不定會讓她抓到日璚什麼把柄。哼!他今天對她太無禮了,該罰!
雪兒當下樂哉地想。安德玲,你可得爭氣點,我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哪!
***
百瑪,你的手不酸嗎?」雪兒窮極無聊問。
雷日璚不理會她,又撥了一次電話。
「你是打給誰啊?」這樣的情形她已經看了無數次了,若她猜想無誤,他定是撥去台灣。
雷日璚仍是不予理會。安德家的電話怎麼都撥不通呢?早知如此,他該連馬凱依家的雷話也一並抄下來,這樣自己就不會因找不到她而整日坐立難安了。
「哪!」雪兒呈上厚厚一個紙袋。
「什麼東西?」
「各大學的簡章。」是他吩咐她去索取的,他忘了嗎?
雷日璚接過手。「有勞你了。」
「給誰的?」雪兒佯裝隨口一問。
雷日璚勉為其難答︰「一個朋友。」
「我認識嗎?」
「不認識。」
「外國朋友?」她多想直接問︰是給安德玲的嗎?
「對。」答畢,雷日璚臉上寫著——我不會再回答你有關于此的任何疑問了。
雪兒識相地沒再問下去,改問正事︰「約翰赫頓要求多少安家費?」快些達成協議,日璚才能盡快離開,她就可以早日……嘿嘿……
「還在談。」
「有什麼好談的,他開價多少就給他多少,林家又不是付不起?」去除自己的私欲不談,約翰愈早同意改口供對強尼愈好,蹲苦窯的日子不好過哪!
之」是原則問題。」
雪兒聳聳肩,暗自警告自己。她還是別表現得太急躁,免得遭來他的疑心。
「還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嗎?」白工她做得夠久了,可以放過她了嗎?
雷日璚想了想才道︰「沒有了。」
反正她也觀察夠了,雪兒二話不說地走人。
***
法院外的一隅,佇立著三條人影。
「雷大哥,謝謝你。」強尼誠摯道。
「我不要你口頭上的謝意。」雷日璚設下陷阱。
思想單純的強尼果然往里頭跳。「雷大哥想要我怎麼謝你?」他救了自己那麼多回,自己當知感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