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感再度馳騁在安德玲的心窩,她不禁回以感謝的一抱。
片刻的感情交流後,馬凱依再導入正題︰「說真格的,雷日璚這人是怎麼一回事?」
安德珍離開她的懷抱。「他是我爺爺故交的兒子……」
簡略的解釋過後,馬凱依立刻提出質疑︰「他可以去住飯店啊!」
「這我有想到,可是凱依,三十萬耶,你看!」
馬凱依接過手。「真的耶,還是即期的呢!」三十萬對她來說是不多啦,但……白花花的銀工就在手上,誰放得了手呀?
「就是啊,沒理由不賺嘛!」尤其是又可以兼做善事。
「會不會跳票啊!」別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畢竟現下這個社會打腫臉充胖子的人實在太多了。
「我明天去存,最晚大後天就可以確定,不過我想,跳票的機率肯定是零。」
「喲,瞧你說得這麼絕對,是他家太有錢,還是他很會賺錢?」
「我猜是他太會賺錢。」
「不會吧!長得那麼帥已經是很過分了,再很會賺錢,那不就是只名副其實的金龜?」誰釣到誰賺到哪!
「你也覺得他帥呀?」
「你眼瞎了不成,沒瞧見我剛才看得兩眼發直嗎?」分明是故意糗她嘛!
「你才兩眼發直而已,不像我……唉!」想到就覺得丟臉。
「怎樣?」
安德玲幽怨道︰「我夸他長得令人賞心悅目。」
馬凱依一听忍著笑說!「還好嘛!」幸好他走得快,自己才沒淪落與她相同的命運,丟死人了!
「丟臉丟到家了,這樣叫做還好?」
「呵、呵!」無言以對,只好干笑。
「呵、呵!」安德玲學著她的笑聲瞪了她一眼。
啊,冷場了,馬凱依趕緊熱場。「咱們別說這個,改說別的吧!」
「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不是說他是來替他父親還人情的嗎,還了沒?」這才是重點嘛!
「應該算還沒吧,」
「何解?」
「我爺爺曾私下向我透露,說有意用托他照顧我來還抵消人情,但是被我回絕了。」對了,她還沒問到他那夜與爺爺談些什麼,會不會……就是這件事?!
「然後呢?」德玲今天是怎麼了,一件事分好幾個段落說,急死她了。
「我怎麼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安爺爺走了,他沒做任何表態嗎?」安爺爺不可能會私下說說就算了的啊!
安德玲搖頭。「沒有,一點跡象也沒……等等,他今天的態度有點奇怪。」
「怎麼個奇怪法?」
「呃……」安德玲邊想邊搔頭。「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就是怪怪的,和他平常的習性有出入。」
話題至此,馬凱依原本的玩笑心情不再。「德玲,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對此事想法?」此事有關德玲的未來,她不能不重視。
「我只能說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不值得你去依靠嗎?」雖她並不了解雷日璚這個人,可安爺爺既然會有此安排,想必已經過審慎的評估。
「我不想再依靠任何人了上失去依靠的感覺太痛苦了,她不想再嘗一次。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說實話並不難,難的是說出回時的感受,可盡避如此,安德玲還是將出口身的感受全盤托出。「他值得,只不過依靠他的那個人永遠不會是我。」
多無奈的語氣啊!看來,他在德玲心目中的份量不輕哪!
「我和他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月,他的一言一行我看在眼里品味在心里,我相信他是一個好男人,所以我不願成為他的絆腳石;況且,人在人情在、人亡人情亡,而我又不是施惠者,無功不受祿嘛!」
「他呢?他也這麼覺得嗎?」
「我不敕無謂的揣測。」听听凱依問話的語氣,像是爺爺已向日璚提過這事般。
「要不……你去探探他的口風如何?」馬凱依鼓吹。
「有這個必要嗎?」
「總比這樣不明不白的好吧!」
凱依還更是鍥而不舍呀!安德玲換個方式回答︰「凱依,你覺得他有沒有女朋友?」
完全沒有考慮,馬凱依立應︰「有!」可能還不只一個。
「這不就對了,壞人姻緣這罪我可擔不起。」
答得太快,欠缺思忖,馬凱依轉圖道︰「有是我說的,他有嗎?」
「他說沒有。」安德玲刻意據實以告。「你信嗎?」
「我……」她好想說信,可她怕鼻子變長,所以只得實說︰「不信。」
安德玲攤攤手。「這會兒你還有問題嗎?」
「呃……照顧你和他有女朋友是兩回事嘛!」棄之可惜啊!
「強詞奪理。」
「你罵我?你怎麼可以罵我,我……」
又發作了!每次不管大小事只要不如她大小姐的意她就使性子,瞧瞧,愈念愈偏離主題了,又不能不听,真慘!唉……她這回想轟多久啊?需不需要開電視助興?唉,再換個角度想,耳根子不清靜也好,熱鬧甚于冷清對吧!
***
聊得差不多了、肚子也吃撐了,無意再打擾下,馬凱依拍拍走人,連句再見也省了。而她會走得如此放心,都得歸功于雷日璚長得太正直,再添上一身的正氣,自然完全泯滅了她該有的防心。
雷日璚再進門依舊刻意回避,在完成了安德玲的交代後他即回房,對于自己該如同履行承諾這部分,他至今仍無具體的見地,是以,他惟今之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客廳里安德玲獨自坐著,回想著稍早與馬凱依的談話。許多事在談過之後便較容易看得清楚,比方日璚今天不同于往常的言行舉止,說他只是單純想留下來觀光她實在不信,倒不如說他留下來是別有目地還貼切些。因此,她是否該探探日璚的口風?就像凱依說的,總比不明不白的好吧!
話說回來,再與他同住她並不會覺得不妥,畢竟她也與他同住些時候了,如今只是地點不同,人物少了一個而已。然這也是他今天種種異常行為中最可議之處,他萬不可能不去顧慮到她現時的處境——一名單身女子的寓所中,突然出現了一名男子長期留宿,鄰人會怎麼看、怎麼想呢?
沒想到當初自己認為最優的決定會變成最糟的。她會選擇不住學校宿舍、不租供學生租賃的大樓,為的就是想避開一些輩短流長。同儕間是非多八卦更多,偏偏她就是不善此道,所以離遠些,免得遭人側目。
現在可好了,听說這棟大樓有許多名流金屋藏嬌在此,她會不會因而被誤認為是其中一個嬌啊?又听說養小白臉的也不少,日璚會不會……
「安德!」
「啊?」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我喊你好多聲了你都沒听見。」不知何時,雷日璚已走出房間,而且泡好兩杯咖啡坐至她的身旁。
「沒、沒有,哪能想什麼!」安德玲接過他手上的一杯咖啡虛應道。
雷日璚沒再追問。「你朋友走啦?」
「嗯。」不然你會肯出房間嗎?
「你們好像很要好?」
「嗯。」隨便看也知道哪用問!
「你朋友……」
「喂,你別你朋友、你朋友的好不好,人家有名有姓。」虧凱依還向他自我介紹過,這麼快就忘啦?
被指正了,雷日璚連忙改口︰「馬小姐她……」
「你嘛幫幫忙,什麼馬小姐,是凱依啦!」他這麼喊要是被凱依听見,自己準被她含怨的眼神給射死。
「凱依小姐……」
「喂!」安德玲不悅地板起臉。「你別再這樣喔!」記得爺爺第一次與凱依見面也是這般稱呼她,當夜自己便被她埋怨個不停,說什麼自己沒當她是好朋友,所以爺爺才會對她這麼生疏。哎,想到就覺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