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說好,對大家都有利。」她不敢奢望他一個月就能辦得到,所以她才想先將坎坷的路面鋪平,免得到時候不只害了自己,也害得路過的人都跌得滿身是傷。
黎心漾淡然處之的態度,比起她先前的冰人冰語更令靳岑軒難受萬分,于是他難掩憤然道︰「你就這麼看扁我?」她應該要為他的負心而受傷落淚才是,怎麼可以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他?
「別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論……」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不待她說完,他質問道。
「你別……」
「回答我。」
「那你愛我嗎?」她忍不住提出反問,但見他只是怒氣騰騰的瞪著自己,她于是感慨的下著結語︰「答不出來就別問,不願付出就別求回報,世上自私的人不只是你。」暗示的夠明白了吧!她想。聞言,他立刻收回氣焰,「心漾,別那麼拘泥在這上面嘛,我……」
「那你呢?你不在乎我是否只愛你嗎?你不介意我的心里住著別的男人嗎?」盡避她愛他,也願意無條件伴他一輩子,但她絕不會在他面前松口,更不會在這個緊要的時刻放棄堅持。她要他感受世間愛情的苦,在自己只能犧牲與奉獻之前。
「我……」自覺理虧的他被問得語塞了!
「別要求我做連你自己都辦不到的事,那樣太折煞人了!」她悲憤道,別過頭不看他。
「我們不談這個,還是言歸正傳吧!」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鎮定住情緒之後才又道︰「往後,我會當你是妹夫。」彤彤的忌日過後,他若仍不改初衷,她便會如言的對他。是,她是答應彤彤一生守候他,但守候並不等于下嫁,這兩者間並無沖突性。
「你……」
「這是維持你我之間友好的最佳模式。」說畢,她立刻起身往屋里跑,不給他有商量的于地。
他坐定在原位,妹夫二個字縈回在他腦中久久不去,再思及自己一旦成為她的妹夫後,再見她便只能看而不能踫的情景,更令他痛恨得幾乎不能呼吸。不,他不能容忍,若成真,他會窒息而死的。
不,他絕不允許!她的心、她的人、她的笑都是他的,不可以被別的男人奪走。思及此,他的腦海同時浮現出她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的恩愛畫面,他不禁肅然的暗咒著︰「混帳東西,老子殺了你……」
當兒,他的雙手下意識的做出掐人脖子的動作,與他腦中的影像相互呼應著。不久,那男人氣結的倒地,他便開始狂笑。朗朗的夜空下,他的笑聲顯得十分詭異!讓路過听聞的人個個不寒而栗。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靳岑軒早已上緊發條的神經也愈來愈緊繃,遲遲無法突破的他,藉由小間諜—靳呈靖的報告,知悉黎心漾的一舉一動。那日一見後,他便沒有勇氣再去找她,因他在自省後甚感無顏以對。
分別的這些日子,他不停的回想著那一夜,對于她的指控他坦承不悖,可她對日後的安排他卻恕難從命,是以,在沖突不斷產生的情況下,他的心因此而倍受煎熬,終至令他夜不成眠。
于是,他將全部的心神用在一再挑釁他的歐朗聖身上,不消幾日,敵人的城河便已被他攻下。在打了勝仗之後,他的腦子又空了許多,再加上手邊工作又太過得心應手,他即又陷入坐立難安的惶然中。
眼看天已黑,這代表著他又虛度了一天,慘,只剩三天了,他卻還在原地徘徊,怎麼辦?他到底該怎麼辦?靳岑軒托著下巴苦想著,在辦公室里不停的來回踱步著,焦急得額頭、手心汗涔涔,而電話鈴聲在這此刻響起。
「爸爸,我是靖靖啦!」電話那頭傳來兒子的聲音。
「靖靖?」
「有一個叔叔來找姨,姨一直對他笑,他們看起來好好哦!」靳呈靖盡本分的做著實況報導。
「他去多久了?」
「好久了!」
「好久了?那你怎麼現在才打電話?」
「剛剛外婆在講電話啊!我怎麼打?」
「去請外婆听電話。」幸好還有大人在,不是孤男寡女。
「外婆啊,她出去買東西了耶!」說畢,他在心底加了一句——是方阿姨開車車載外婆去的。
「什麼?」他大叫,「你快去陪著姨,一步都不要離開,爸爸馬上過去。」掛上話筒,他立時往于家飛奔。
***
靳岑軒的馬上,真的很快,不到半個小時,他連人帶車一起到。一下車,他便見到遠處的一顆大樹下立著兩條身影,其中一人他確定是黎心漾沒錯,他頓時醋勁大發的往那頭走去。
他大步大步的走著,可當他愈逼近他兩時,他的腳步竟遲疑了起來,下一秒他的行為便像個偷窺者一般,藉著樹群的掩護緩緩前行,直至他的耳朵听得見他倆在說些什麼的時候才停止。
「你這又是何苦呢?」宋緯綸慨道。
「或許是我上輩子欠他的吧!」
「不會吧,我們在一起近十年,怎麼都沒听你對我說過這種話?」
他就是以優口中那個心漾交往多年的男友?思及此,靳岑軒探頭看個清楚,不怎麼樣嘛,差自己一大截呢!
「謝謝你特地來看我。」心想,方亞嵐確實是個好女孩,無論是內在還是外在,宋媽媽真有眼光。「怎麼這麼說呢?我還是很愛你的!」宋緯綸示愛道,但他說的愛是友愛的愛。一旁,未曾參與他倆相愛過程的靳岑軒自當是錯解了,他的妒火霎時燃起,燒得他的眼白火紅一片。
「緯綸……」他畢竟與她相識近十年,自己此刻最需要是什麼,他又怎會不知?
「你別太死心眼,該放手就放手。」
聞言,黎心漾只是含淚未語。
見她傷心的模樣,宋緯綸責難的話語立出︰「真不知那家伙在想什麼,你不嫌棄他他就該偷笑了,竟還不知珍惜,該下十八層地獄。」商界之龍又如何,不懂憐香惜玉只是條蟲。
「別這麼說,他還是有優點的。」
「哼,那種自大狂會有什麼優點可言,不要也罷,我的胸膛還是很溫暖的。」說著,宋緯綸將她攬進懷中,「還好以優沒為難我,否則台北這麼大,要我上哪兒找你呀?」
听得下去卻看不下去的靳岑軒,當下沖上前粗暴的將兩人分開,「你這個滿嘴垃圾的男人給我滾遠點,別踫髒了我的女人!」火啊,說他壞話就算了,竟還動手動腳,欠扁嘛!
「喲,你又干淨多少?髒到心坎里的人我可比不上。」宋緯綸故意損貶他,自己也是個商人,不會不認識這張臉。
「你……」
「怎麼,又要我滾?你憑什麼?這又不是你家。」宋緯綸斜睨著他,毫不示弱道。
「你存心討打?」妒火已燒光了靳岑軒的理智,他立刻月兌下西裝外套,隨手將它丟入黎心漾懷里。
「打就打,怕你不成?」能為心漾出口氣,他求之不得呢,當兒,兩人蓄勢待發的指關節聲此起彼落。
靳岑軒是雷、宋緯綸是雨,雷雨不相容,兩人即刻大打出手,黎心漾見了心急的忙喊︰「別打……停手……」
然,兩人完全無視于她的叫喊,眼底盡是不爽,出招又快又猛,才不過過招幾回,雙方便皆掛了彩。
黎心漾見兩人都已受了傷,可戰況卻不消反長,她立時跑回屋內討救兵。媽和亞嵐該回來了吧?她心想著直接沖進廚房,一見到兩人即道︰「媽,岑軒和緯綸在外頭打架。」
聞言,方亞嵐愣在當場,而樓萱沂則忙不迭的小跑步至事發地點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