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心漾會意的沉思了一會兒,「就選在彤彤忌日當天吧,若在那日之前你無法說出口,那麼這個婚約就不算數。以優,我們走吧!」
「走嘍!」關以優閑散的道。摟著好友的縴腰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墓園,心想,嗯,她這個紅娘扮得太稱職了,自己撮合的這樁姻緣,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定會有個圓滿的結果,她呀,等著當伴娘就是嘍!
他呆望著兩人的背影,直至她倆走出視線外才轉回身去。凝望著愛妻的巧笑倩兮,他難忍情傷的擁抱住冰冷的墓碑,「彤彤,我該怎麼辦?我不能失去心漾,真的不能,我愛你,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他的男兒淚在此時無息的流下,而他無波的心,已因黎心漾所提出的守約條件而產生莫大的巨蕩。
一個月,他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做選擇,然,他怎能離棄又怎能舍棄,他徘徊在兩難間,心痛的無所適從。
***
回到了家,在吃完午餐後,黎心漾便搭好友的車趕去上班,因關以優已請了一天假,所以她理所當然的留在「姿影」,ど好友免費給她上一課。
「以優,你又忘光了?」黎心漾再次氣結道。這個以優,芭蕾舞跳得頂呱呱,可除此之外的舞蹈卻是慘兮兮,教了三年,忘了三年。
「太久沒復習了嘛!」關以優皮皮的說,再一次的從頭學起。
「阿堯不是常帶你出席一些必須跳舞的場合嗎?」這是以優會想學舞的原因。
「是啊!」
「那你還說沒復習?」
「布魯斯、華爾滋,阿堯會帶、我就會跳。」關以優報告道。
「那其它的呢?」
「沒空,他忙著談生意,我忙著吃東西。」嘴巴說沒空,其實是探戈、吉魯巴的舞步太復雜了,她才學會,沒幾天就全部忘光光了!
「虧我還那麼用心教,浪費我的心血。」
「好了啦,別再‘碎碎念’了,待會兒你的學生來了我又得晾在一旁等,快教啦!」自己的舞藝會差阿堯一截,是因他工作所需特地請心漾給他惡補過。而阿堯是個天才型的學生,她則連幼稚園的程度都沒有,但這可不能只怪她喲,誰教標準舞的種類那麼多,她記不住嘛!
項瑜晴將雙手環在胸前旁觀著,笑過一回又一回,她最愛關以優來串門子了,每回關以優來,總是笑料不斷,笑得她一天神清氣爽。
「你又踩錯步了啦,是左腳向前,不是右腳……唉,你是耳聾啦……你專心點行不行……不對啦……」
「我有在听啊,你別那麼大聲嘛……我……哎呀……老師怎麼可以踩學生,我……哎喲……你又踩我……」
項瑜晴一直看、一直笑,連有「貴客」臨門都沒發覺。
「有人來了!」關以優眼尖的發現道,哈,救星到,心漾真狠,踩得那麼用力,痛死她的腳趾頭了。兩人聞聲,立時將視線撇往同一個方向,「歐朗聖?」他好一陣子沒出現過了,又來干什麼?
「心漾!」他深情的注視著黎心漾喚道。
見狀,關以優立刻明白這男人對好友有意,「他是誰?」
「畢業的學生。」
「喔!」關以優點點頭,明白了,是一只討人厭的蒼蠅,不是救星,「我們繼續。」
「心漾!」他走向前,一臉的我有話要說。
「這位先生,請別打擾我上課好嗎?」關以優不耐煩的打發他走。
「對不起,但是我……」
「你已經畢業了,畢業了你懂不懂啊?」關以優一語雙關。
「你……」
「眼楮瞪那麼大做什麼?識相點,快滾吧!」關以優不客氣道。
「你……」
「你什麼你?明知自己不受歡迎還來,擺明了不要臉嘛!」她是不知他和心漾之間有何過節,可憑藉著自己與心漾的默契,她敢斷定,心漾萬分不屑他。
「這位小姐,請你自重!」歐朗聖忍著氣道,不解她為何如此鄙視自己。
「自什麼重?這里是我的地盤,該自重的是你吧!」
遇到了野蠻女,他懶得理她,「心漾……」
「心漾、心漾,這名字是你能叫的嗎?」關以優護著好友,嘴下不饒人。
「歐先生,請回吧!」項瑜晴站出來打圓場,幸好還沒有學生來!否則這場面就更難看了!
「項姐,我……」
「歐先生,請別為難我。」項瑜晴給足了他面子道。一個已訂婚的男人,竟還好意思大方的追求心漾,嘖,真想拿只掃把轟他出門。
「心漾,我是真的愛你的,給我一次機會吧!」他一直沒敢來,就是婚約之事未決,而如今大致抵定,只剩公布而已。
「機會?」關以優大笑三聲,「沒機會了!」
「為什麼?」難道,他害怕的事成真了?
「因為心漾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
「不,我不相信,心漾、心漾……」
「是真的。」黎心漾破例開口答他。
「不,這不是真的,是你們串通好聯手起來騙我的,對不對?」
「騙你?你以為自己是誰呀?真是馬不知臉長。」關以優漫罵道,「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找靳岑軒求證,靳擎的總裁你該認識吧?」
「又是他!」他抱緊了拳頭,忿忿不平道︰「那個換女人像是在換衣服的爛男人有什麼好?」
「你說他不好,那你又哪里比他好來著?」項瑜晴忍不住搭腔,「一個訂婚的男人!」她猜想關以優並不知情,所以故意說給她听。
必以優一听,更是得理不饒人了,「什麼?你已經訂婚了?」
「我……」他被關以優的高分貝震得一時口拙。
「沒良心,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沒良心的男人。你,快給我滾,否則休怪我……」
「以優,別這樣!」黎心漾連忙阻止好友粗暴的言行。
「婚約已經解除了!」他忙不迭道。
「解除了?」三個女人同聲道,三雙眼立時投射出冷峻的目光,瞪得他退後了好幾步。
「歐先生,請你以後別再來,不送!」項瑜晴威權道,恐嚇意味甚濃。
「心漾,別理這種人,咱們繼續練……」
當兒,歐朗聖羞憤離去,將在此所承受的辱罵都歸罪于靳岑軒,是他害得自己得不到所愛、被所愛看輕,都是他。不做它想,歐朗聖立刻前往就在對街的靳擎辦公大樓,找靳岑軒清算此筆新帳及追算前筆舊帳。
***
臨下班前,靳岑軒才進辦公室,秘書小姐馬上跟進,盡責的報告著他不在時,歐朗聖的種種挑釁言行,他不語的听著,直到她報告完畢退下後,他一直面無表情的臉才起變化。
「歐朗聖!」他握起右拳重捶桌面,你真有種,竟敢再去找心漾,還明目張膽的跑來放話。哼,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他面露凶光道,鏟除異己的意念立時驟升。
不行,他不能再讓心漾教舞,就算是沒了歐朗聖也還會有其他男人,況且,他現在已無穩贏的勝算,這個險更是不能再冒。心漾是他一個人的,絕不可讓人有機可乘,他必須杜絕,杜絕她跟男人接觸的機會。
心念一起,靳岑軒立即埋頭苦思,既然她提出條件,那他也可照本宣科,反正先逼她辭了工作,其于的事以後再說。他有一個月的時間可想,一定可以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以他的聰明才智一定可以的。
此時,下班的時間已過,可他仍舊專注在破解之道上,怎奈,他左想踫壁、右想撞牆,想來想去都是死路一條。是以,他愈想愈心慌,愈想愈膽怯,可能會失去的夢魘不斷的蠶食著他的心,令他的腦子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