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戲?」這不是她的本性,她也許乖張率直,卻並不狂野放蕩,今晚如火的熱情想必是懷著某種目的而發的。
「不,我只是處心積慮想抓住你。」解開胸前的拉練,牽著他的手包覆住自己軟女敕的酥胸,俯身把頭靠在他肩上,「我想好好的被愛,但我不要這種乞憐的感覺,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我總不由自主的自慚形穢。幫助我出人頭地,讓我活得更有尊嚴。」
「好,我幫你,但首先得看看你值不值得幫。」他幫她把衣服拉整,從沙發上抱起她,接著將一把鑰匙擲在茶幾上,不悅地問︰「你給他一大筆錢是為了江湖道義,還是兒女私情?」
那是她交給小海的公寓鑰匙,沒想到連這個也瞞不了他,這道貌岸然,好像從來不知怎麼使壞的大老板,究竟是用什麼方法在監控她?栗約農心中凜然一突,不自然地咧嘴假笑。
「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一句話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說明,「倘若你真的愛我,就該信任我。」
楚濂凝目盯著她有十秒鐘之久,才木然地點頭,「不要辜負我的信任,否則後果將是你所無法預料的。」
「這件事是你好幾天不來看我的原因,還是後果?」弄清楚他醋勁有多大,方便以後相處。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低頭含住她的朱唇,專注地吻進她的心坎,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才拉開些許距離,低語,「不要再和任何男人稱兄道弟,你和江海就到此為止,從今天開始,你必須是所有異性的絕緣體,誰敢接近你,誰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男人的霸道都是與生俱來的,而他的獨佔心理又比他人更上一層。
「我不能見色忘友,這是很不上道的行為。」她和小海的交情是升華在江湖兒女之上,他們曾一起犯案,一起品嘗逃亡的滋味,還一起蹲過派出所的拘留室,這稱友誼可不是一般人都有的。
這番話已讓楚濂大大的不悅,可此時呼叫器卻選在這節骨眼上響個不停。
「對不起我……」栗約農的手堪堪踫到茶幾上的背包,他已迅雷不及掩耳地從中攔劫。
「這是誰?」54119?好怪的數字,不是電話號碼,應該是代表某種意義的密碼。
「不知道,八成是打錯了。」她是真的搞不清楚,小海打這個號碼,叫她怎麼回Call給他呢?
「但願是這樣。」他非常順手的就把呼叫器沒收,放入他的公事包里。「橫豎你也用不著,這東西就送給我佷女當玩具好了。」
「不好吧,這樣我家人要是想找我就不方便了。」她一面努力和楚濂打哈哈,一面憂心揣想,小海這時候急于找她不知有什麼事,他那人是標準的闖禍粗,十之八九沒好事。
「用手機如何?」他拿出一具極袖珍輕薄的新款手機,握在手里質感相當好。
懊死!那呼叫器又響了。栗約農的心一下子飛上九重天。
楚濂拿出呼叫器,淡淡地瞄一眼上頭顯示的電話號碼,即將它關掉。
「呃,那上頭出現的電話是……」她若再不跟小海聯絡,待會讓他趕過來,可就麻煩了。
「不是你家的,大概又有人撥錯。」楚濂明知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故意裝作沒事人一樣。
「真的嗎?讓我瞧瞧。」她的手才伸過去,立刻被他順勢重新拉進懷中。
「把腦中放空,不許想著任何人,特別是男人,這是命令。」他猛然緊摟住她,一手解開她胸衣。
「不要,我……還沒準備好。」她驚慌地伸手抵著他的胸膛。
「這種事要我跟著感覺走,感覺對了,時時刻刻都可以激情。」他邊說邊往里面探去。
「等等……你說好要幫我的,怎麼幫呢?」她急切地把距離再拉開一點,免得不小心天雷勾動地火,會一發不可收拾。
「容易,明天先跟我去香港一趟。」楚濂整個臉埋入她耳鬢的發絲中,大掌繼續游走在她豐盈的雙峰上。
「去香港做什麼?」栗約農掙扎著想拉出他那不安份的手。
「參加一場拍賣會。」他依然沉浸在無邊的春色中。
「可是我後天就要考試了。」香港雖然不遠,但來回總得耗去不少時間。
「有差別嗎?」他微揚的嘴角可惡地呈現出一抹嘲弄。
「你又要笑我不是讀書的料?」她的笑容逸去,臉色微變地推開他。
「我是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不勞而獲的便宜事。」楚濂早瞄見她擱在桌上,只翻了五頁的參考書。
「上梁不正下梁歪,老師不守信用,學生當然也就跟著頹廢。」
「原諒我,這陣子公司實在太忙,我又不放心把你交給別人。」他歉疚地扶著她的秀發。
「借口。但我無所謂,大不了明年再來,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她最大的隱憂是一踫到教科書,她就猛打瞌睡,即便勉強擠上高職,大約也月兌離不了被留級,或慘遭開除的惡運。
「但我已經等不及了。」
她迷惑地抬頭,「我不明白。」
「我們結婚吧,結婚以後,你想念書就念書,想念多久就念多久。」他面露微笑,捧著她的臉頰給她溫柔的建議。
「不要。」她斷然予以拒絕。
「為什麼?」他失望的神情清楚地寫在臉上。
「因為太快了,快得讓我措手不及,我甚至還不確定我到底……」愛不愛你?最後一句話她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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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中國大陸經濟開放以後,促進此地金融業、酒店,和旅游業的蓬勃發展。
听說尖沙咀的土地每尺都是以令人咋舌的高價成交,許多富豪家中浴室的水龍頭、抽水馬桶都是用純金砌成的,大大小小的餐廳座無虛席,食客總是食不厭,有錢人家宴客更是講究排場,鮑魚時興最昂貴的「二頭鮑」,魚翅要一條條像牙箋一樣的「金山勾翅」,燕窩如果不是名貴的血燕,就上不了台面。
香港人在吃盡穿絕以後,也開始醒悟到長久被視為「文化沙漠」終是一種恥辱,于是成立了許多民資或半官方的藝術中心。
楚濂今天帶栗約農前來的拍賣會場,就是由名流巨賈捐助的藝廊,他們定期和國際知名的蘇富比拍賣公司合作,拍賣一些古董、字畫,只有為數很少的上流社會份子才能獲邀參加,一般百姓連會場都不被允許進入。
此時在會入口一個顯眼的位置上,佇立著一名年約三十歲左右,濃妝艷抹,穿著一套暗紫色連身洋裝的女子,一見到他們兩人走進會場,立刻以熱情如火的擁抱和楚濂打招呼。
「哈,瞧瞧是誰來了!」
「周經理,這是我的未婚妻栗約農。」
栗約農在他的堅持下,硬是被逼地穿上一襲明亮迷你小禮服,在輕點絳唇的襯托下,益發顯得青春洋溢,美艷照人,尤其是迷你裙下那雙倏長、勻稱的腿,直可媲美妮可姬曼。
周曼菲的臉上有近三分鐘的錯愕,接著才以長串夸張的職業笑聲掩去自己的失態。
栗約農的視線被一名從內室走出來的男子給吸引住,經楚濂介紹後,她才知道原來他是鼎鼎有名的畫家。
「敝姓卓,你可以叫我Edward——愛德華。」他的聲音很有磁性,長相不似道地的東方人。
栗約農注意到他綁了一個馬尾,右耳上穿有兩個耳洞,上邊戴一個包住軟骨的銀環,下邊則是垂懸的十字架。五官很突出,眉毛濃得幾乎是一般人的兩倍,雙眼皮的折痕很深,還有一張帶笑的嘴巴。整體來說,這人長得很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