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好不可思議的死法!
「它死了嗎?」被範熙燁護在懷中免得被肉屑碎渣波及的陸懷柔輕問,心里因為莫名貪戀他的懷抱而有些許罪惡感。
範熙燁有些不甘願地放開她。
「是啊!死透了。」這時他還真高興妖魔鬼怪一死就煙消雲散的體質,省得他再清理善後。
抱她,比抱那些冷冰冰的魔女要來得舒服多了……這個念頭突然閃進範熙燁心中,讓他愕愣一下,然後轉頭看向陸懷柔。
「你看什麼?」陸懷柔下意識要轉頭望向他,卻剛好接到他毫不掩飾的目光,讓她心跳加快、臉色緋紅。
範熙燁迅速回神。「你臉上沾了東西。」他隨便找個借口胡謅過去,把剛剛的心動當成一時錯亂。
「真的嗎?」驚叫一聲,陸懷柔驚惶失色地抹著臉,生怕自己臉上正因為沾上妖怪體液而冒著裊裊白煙。
呵呵,騙你的……轉身背著陸懷柔吐了吐舌頭,範熙燁一點也不覺得罪惡。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嗎?」一個賣場堡作人員走了過來,盯著地上的三把冰錐,滿臉的不解與詫異。
範熙燁臉色一凜,隨即又恢復過來。他上前抬起冰錐,揚起淺笑。「不好意思,我們把東西踫掉了。」
「喔。」對方也陪著笑,「沒關系。」
再度勾住陸懷柔的腰,範熙燁掛著笑的臉上卻有著一雙沒有笑意的眼楮。
「走吧。」他另一手仍握著那些冰錐。
「你要買這個……」發現了他手中的工具,陸懷柔有些詫異地問道,卻在問句尚未結束時,原木就在眼前的冰錐突然消失不見,而耳膜卻刺進一聲尖銳的號叫。
她急忙轉頭一看,卻又愣在原地。
和剛剛相同的景象。方才再普通不過的一個男人,此時卻成了扭曲可怖的妖魔,因為被冰錐擊中要害和範熙燁的咒話而痛苦哀號。
天啊……她身邊到底還有多少這種東西?
冷冷的看著妖怪的尸體逐漸飄散在空氣中,範熙燁鐵青著一張臉,反身拉著陸懷柔往櫃台走去。
他非找出這些意外的原因和那個幕後操控者不可!
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是沉默的。晚餐的時間,氣氛也是安靜的。
有些憂慮地望了正皺著眉頭看電視的範熙燁一眼,陸懷柔收拾好碗盤,悄悄地回到自己房間,有些猶豫地打了一通電話。
「我是陸懷柔。」
「怎麼樣?」
「你們……你們沒有跟我說有那些東西……」扯著話筒的手微微的顫抖著。
「那些東西?」對方頓了一下。「反正有範熙燁在你不用怕。那些東西難不倒他。」
「可是嚇得到我!」
「懷柔,別忘了你的目的,這只是過程而已。」那頭丟下冷冷的回話,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我……」呆呆的盯著傳出嘟嘟聲的話筒,郁悶地放回話座上,陸懷柔一臉的茫然無措。
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對是錯……
「喂!」房門外響起了不耐煩的拍打聲,範熙燁同樣不耐煩的叫喊也同時傳來。
略顯緊張地開了門,陸懷柔屏著氣,有些戒備地望著他。「什麼事?」
範熙燁則以一臉古怪回應著她同樣怪異的神情。「你那是什麼臉啊?是不是偷藏什麼好吃的東西怕我跟你搶?」
陸懷柔為之氣結。「少無聊了好不好?」這男人根本一點緊張感也沒有嘛!
範熙燁不在乎地輕哼一聲。「我要去看別的房間,鑰匙給我。」這間屋子一定有哪個地方不對勁!為了睡個好覺,他非得在今晚找出端倪不可。
陸懷柔一愣,臉色微變,「不行!」
「為什麼不行?」果然有問題!
為什麼不行?好問題。
「呃……因為、因為……」看著他隨著自己的支吾其詞而越來越陰沉的臉,陸懷柔不禁暗暗叫苦。「那邊是我爸媽和我妹妹的房間,如果可以的活,我不想再進他們的房間……」
「你不去沒關系,鑰匙給我我自己去。」範熙燁毫不退讓。
面對他的堅持,她可是又急又煩又亂。「你不能改天嗎?」
「改天和明天有什麼不一樣?」感覺到她的躁亂,範熙燁的眉頭擰得更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陸懷柔心一驚,「我瞞著你什麼?」
這女人又變蠢了。打從下午在超市被跟蹤襲擊.他的心情就比魔界最深處的無底沼澤還要黑暗可怕,偏偏這個雇他來當保鏢的女人又不肯說實話,好像深怕他挖出什麼秘密似的。
難道……她真的別有所圖?
「我怎麼知道你瞞著我什麼!」濃厚的懷疑與不悅圍困著他。他不願想她另有什麼計劃,卻又停不下猜測。「好了,快把鑰匙給我。」
陸懷柔不再說不,卻站在原地盯著他,動也不動。
懷素的房里有著和魔界相通的入口,父母的房里有著懷素的身體,不管是哪一樣,她都不想讓他看到。
沒錯,她是請範熙燁來保護她的,但是她還沒有足夠的把握和準備能夠救出懷素。要是範熙燁把扭曲的空間回復原狀了,那她怎麼辦?懷素怎麼辦?
她能忍受家里到處是魔物,卻不能忍受失去相依為命的妹妹。
她還在等,等那個對她說能夠救出懷素,但是需要時間準備的人……
看著她陰晴不定的神色,範熙燁的表情也愈加陰郁「你知道我其實並不需要鑰匙的。」他還這樣「好聲好氣」地向她這個屋主要鑰匙,算是很客氣了!
握緊了拳頭,陸懷柔閉上了眼。「求求你……」
听到她低聲下氣的懇求,範熙燁心底一把火瞬間狂燒。「陸懷柔,我不曉得你在玩什麼把戲,不過我警告你最好別想亂來,否則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她沒應話,只是將拳頭握得更緊,臉色更加蒼白。
看到她緊抿著唇的倔樣,範熙燁忍不住火大,轉身離開她,沿途還扔下一串一串詛咒和髒話。
陸懷柔睜開眼,盈著滿眶的淚。透過水霧,望著他模糊的背影,她突然覺得——
心,好痛。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之間的氣氛相當的惡劣。
她做早餐,他吃掉;她上學,他送她;她放學.他接她;她做晚餐,他吃掉;她做功課,他看電玩;她睡覺,他打妖怪。
這種沒有交談的生活,轉眼過了三天。
星期一的早晨,陸懷柔煮好咖啡,看著自己身上整齊的制服,不禁嘆了口氣。今天就要畢業了,而她已經經由推薦甄試上了大學,也就不必再到學校去參加考前沖刺以及溫書。
這對現在的她,反而是項莫大的考驗。
今天以後要和範熙燁朝夕相處哪……之前近在眼前的畢業典禮讓他氣得牙癢癢,今天反而教她心慌慌。
要怎麼在這種情況下和他好好的過完一個月,她根本不曉得。
突然間,一只手搶過陸懷柔手中的咖啡壺,嚇了她一跳。
懊打破僵局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我今天畢業典禮……」陸懷柔鼓起勇氣朝範熙燁說道,但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看著他冷漠的側臉,陸懷柔心里突然涌上一陣委屈,眼眶差點又要泛紅。
討厭,好討厭……她到底要怎麼辦才好?當初根本沒想過會有這種心情,這種狀況,地怎麼知道要怎麼辦嘛!連她先妥協了都沒辦法和好,她還能怎麼樣?跪在他面前說「我錯了,原諒我」嗎?
委委屈屈地吃完早餐,安安靜靜地捱過塞午,哀哀怨怨地到了學校,陸懷柔下了車,關上車門的同時也關上了最後一絲和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