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跟風清的事。」他跟他杠上了,有什麼事比激出一個男人的保護欲、佔有欲好玩呢?
「我理所當然要保護風清不受傷害。」席璇之也絲毫不退讓。
「你們……」她把他們的焦點吸引到自己身上,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席璇之看風清如此,立即休戰。「佟先生,剛剛真是不好意思了。」
這家伙……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就暫且如此吧!「不好意思了。」要比氣度,他也是不會輸人的。
「那……再見。」風清再一次對佟海青道。
佟海青這次則爽朗笑道︰「拜了。」
席璇之一派優雅地開著車。「沒想到,妳也會去聯誼。」
「我陪朋友去。」只是沒想到自己正是這場聯誼的女主角,可見曉棠真的很擔心她沒人要。
原來如此。「不曉得少凌知道會怎麼樣?」唇邊不禁逸了笑意。
怎麼會扯到他?「不會怎麼樣。」再且,席少凌根本不會知曉此事。
席璇之聰明地不做答。「听說妳跟少凌有通信往來?」席璇之話家常道。
听說?風清聯想到自己的媽媽和白慈幸,于是明了。「嗯。」都快四年了。
席璇之笑了。「我媽媽、爸爸簡直羨慕死妳了。」
「怎麼了嗎?」風清不解。
「他們想念兒子,不是要主動打電話到美國就是要親自飛過去。」依舊笑著。
意思是……席少凌只主動跟她聯絡嗎?
風清心知這的確是他的行事風格,但還是覺得訝異。
席璇之見風清無語,補了句︰「妳對他一向是特別的。」
「可能是我們的遭遇有點雷同,所以彼此對彼此都有種特別的情感。」
不只這樣吧?席璇之停了車,看了風清許久,確定她是如她所說地以為,笑了。「難怪他非得出國不可。」風清太……無所覺了。
「怎麼了嗎?」他怎麼那樣看著她?
席璇之搖了搖頭。「只是覺得妳出落得更美了。」
是這樣嗎?即使疑惑,但風清也無意探究。「你才是更出類拔萃了。」溫文爾雅的氣質越發迷人。
「大家的恭維都比不上妳的一句話。」席璇之淺笑道。
「這才是莫大的恭維。」他還是一樣,輕輕一句話就把人捧上了天。
夜深深,風清撫著手中的灰藍色格子襯衫,輕輕嘆息……這件襯衫太無價,他不該給她的。那封信……她看了,在一個特別想與他對話的日子。信里的藍色字跡都教淚給模糊了,她看得揪心。看完信後,覺得手中的信很沉很沉,像不知不覺背負了什麼般;他真的很可惡,故意讓她窺視了他心底的脆弱,讓她放不下他。她將那信鎖在一個木盒子里,自己沒敢再看一次,但她曉得席少凌看了很多很多遍,因為信的折痕太深了。
風清撫著掛于頸上的水玉,自從他離開的那一天,她好像就有了這個習慣。
他……怎麼徑把一些價值不菲的東西送她?他離開多久了呢?她不敢細算。現在的他,好嗎……
一陣鈴音介入風清的思緒,她拿起手機。「喂?」
「是我。」
是他?
「怎麼愣住了?」
真的是他?
「風清。」
「嗯。」真的是了,只有他會以這樣的語調喚著她的名字。
她不曉得,在自己正想著他的時候就接到他的電話……會讓她這麼感動。
如果不能稱之為感動的話,有什麼更適合形容心被靠近了的感覺呢?
「妳怎麼了?」直覺她有些奇怪,不禁有些恨自己無法親眼確認她是否無恙。
「席少凌。」風清喚著他的名字。
「怎麼突然叫我的名字?」她不曾這樣,風清是幾乎不叫他的名字的。
「只是想叫。」風清發現自己太少喚他的名字了。「你怎麼會打電話來?」這是他們分開後,他第一次打電話給她,他們一向通信往來。
「因為剛剛我打了兩個噴嚏。」席少凌感覺風清應是無恙後,遂玩笑道。
「打了兩個噴嚏?」這和他打電話來有關嗎?
「因為我感應到有人在想我,就趕緊打了電話慰勞慰勞。」
風清因他的一席話而紅了臉。「就愛胡說。」好險他看不到她現在的模樣。
「風清。」
「嗯?」
「听說妳去聯誼。」席少凌的話听不出情緒。
「嗯。」他怎麼會知道?
「去聯誼,陪朋友不是個好理由。」
風清知曉席少凌為何會知道了……席璇之。「可是我就是因為這樣子去的。」
「陪單曉棠?」席少凌其實很肯定。
「你還記得曉棠?」印象中,席少凌和單曉棠僅打過一次照面。
「妳還滿常在我面前聊到她的。」其實,就算風清沒常在他面前提到單曉棠,他還是會將單曉棠記著,只因她是風清的好友。
也對。「那你怎麼知道我陪的是曉棠?」
「我就是知道。」就他對風清的了解。話鋒一轉︰「別再去聯誼了。」
她本來就不參加的。「嗯。」風清應諾了他。
「就連單曉棠要妳陪也不行。」他很在乎。
他的口吻似乎太認真了……「好。」
他明白風清不承諾辦不到的事,放了心。「晚安。」輕聲道,她該睡了。
「晚安。」
第七章
逢魔時刻,日夜交接……刻意約在這種時間,彷佛她要來見的不是個人。
風清在席宅鏤花大門前約一百公尺處等著,她早到了,明知離約定的時間尚早,她就是不受控制地來了。
昨晚他在她手機的語音信箱里留了一封曖昧的訊息,她听了卻不很懂,只清楚他要她今天下午五點半在席府鏤花大門前候著……為誰候著?
風正呼嘯,風清拉緊身上的長風衣,一頭烏絲揚在冷冽中。
緩緩地,一輛Benz從她眼前滑過。
方駛進鏤花大門的車停了下來,風清看見有人下了車,心正鼓動,在確認那抹白色身影是席璇之後,心跳驟然平緩,她漾開一抹淺笑,看著朝她走來的席璇之。他一身休閑服,閃耀著舒爽的神情,像是方運動結束般,然爾雅豐采依舊。
她等的人是他?
風清暗笑一聲……會錯意了。要是被那個人知道,可是會被取笑的。
「怎麼會在這里遇見妳?」席璇之含笑問道。
席璇之的一句問話,又教風清疑惑。
她等的下是他嗎?她照實回答道︰「等人。」
「等人?」在思緒一轉後,席璇之笑得高深莫測。「這個情形很熟悉,不是嗎?」
「你還記得?」
「當然。」
「好久以前的事了。」風清微笑應答。
「但我們都還記得。」
「有時候就是這麼一回事。」風清回想道︰「那時候因為始終沒見到你,所以就請席少凌替我歸還了。」
「是啊……那時候有事耽擱了,趕到的時候已經不見妳,對妳實在不好意思。」席璇之表現出歉意。事實上,他是準時到了,只因看到風清身旁出現了席少凌和白雪芹,于是他隱身于暗處,將他們的舉動全納進眼里。
那時席少凌帶著保溫鍋到他面前時,臉色可不是很好看呢。
「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的。」
席璇之回以一笑。「妳等的人還沒來?」
「我想是的。」
「我陪妳一起等吧?」心知風清不會願意進到席府候著,而她一個女孩子在此受風站著,實在不妥。
「不用了。」他還是溫柔。風清察看時間。「他應該快來了。」她也只能揣測那個人不會遲到了。
他,是嗎?「既然妳這麼說,我就不陪妳了,但妳一定得接受這個。」解下黑色克什米爾羊毛圍巾,不容分說地將它圍在風清頸項。「我不希望看見妳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