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璇之又道︰「我可以很詳細地告訴你。」
是這種事……「不用了。」他會等風清自己告訴他。
「你確定她會告訴你嗎?」席璇之很明白席少凌的想法。
「那你又憑什麼知道?」
「我跟她在這一個屋子一起相處了十年。」
席少凌很想打掉他臉上的笑,他確定剛剛席璇之刻意放重了「一起」兩字。
「你是可以等到她願意開口,但你可以等多久?如果你對她不夠了解,你怎麼……」席璇之思索著恰到好處的詞語︰「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呵……
席少凌沒辦法忍受有關風清的事是他不知道,而席璇之知道;又如席璇之講的……他可以等多久?又怎麼給她她想要的?「你有什麼理由對我這麼好心?」
可不是?「勢均力敵,贏起來才痛快,不是嗎?」
「這是宣戰?」席少凌盯著席璇之不放。
席璇之一笑。「到我房里吧!還有的說呢。」他因席少凌閃著炙焰的眼而興味十足……他還以為,席少凌只會冷得像塊冰。
風清乘著夕照,拂著春風往席家走去,準備歸還手中的東西。看著手里拿著的保溫鍋,她不禁揚起一抹無可奈何的笑……
幾天前,席璇之提著一些東西來到她家,她一應門就被這個稀客嚇到了,那是席璇之第一次拜訪風家,他一見她就道︰「我是來找妳的。」
接著,他並沒有說明來意,只是將帶來的東西拿給她;她當然感到疑惑而不肯接受,到最後她明白,他們兩個兄弟都是一樣的,都不容人拒絕,只是手段不同罷了。
本以為這樣他就會告別,但他卻是和她聊了許久才回去,風清確定自己在話里已清楚透露不願聊天的,顯然地,他也很有一套,知道怎麼讓人如他所願。
在席璇之離去後,她從一張附帶的卡片中得知,那幾帖藥是四物湯藥材,他還叮嚀她︰「經期完才能煎熬著喝。」除此之外,還有一樣用保溫鍋裝著的熱甜品,那是用雪蓮片、白木耳、百合、枸杷、紅棗……等食材煮成的養生甜湯,還注明「保溫鍋不需歸還」。
她是帶著赧意看完卡片的,隨後才知曉席璇之的體貼,否則她就會在他面前尷尬得一塌糊涂了……席璇之的紳士風範倒是從小到大都沒變。她昨天和他約了時間在今天傍晚席家大門口見,因為她決意要歸還保溫鍋,且無論如何,她都欠席璇之一個道謝。原本應是她直接拿保溫鍋到席家歸還就可以了,但她就是不想進席家的門,也不願意席璇之親自來取回。
風清看表,知道自己早到了,她停在離席宅鏤花大門前約一百公尺處等著,不想靠得太近。緩緩地,一輛Benz從她眼前滑過,方駛進鏤花大門的車停了下來,風清注視著,她看見了有人下了車。
是席少凌。雖已做了可能會遇見他的心理準備,但真的見著還是驚愕了下。
嗯?還有一個女孩也下了車……她非常美麗,是會奪走每一個男孩呼吸的那一種美,微卷的淺色頭發用粉紅蕾絲緞帶扎了個公主頭,相當適合她白皙的瓜子臉,海明高中的制服讓她看起來既清純又嬌俏可人,相當風情款款。
席少凌在風清面前停下,杜絕她把眼光分給其它人的可能。「妳怎麼會在這里?」沒想到這樣無預警的遇見會讓他心情這麼好。
「我來……」風清訴說著原因。
卻被打斷了--
「她是誰?!」她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得到少凌的笑?!
看著風清被指著鼻頭問道,席少凌不悅著。「白雪芹!」話語里有警告的意味︰「她是誰都輪不到妳知道。」
看著席少凌擺明袒護的樣子,白雪芹不禁心火更熾,恨恨地放下手,但又不肯這麼放棄。「少凌……」她將手攀上他的。「她是誰嘛?」
她覺得撒嬌對他有用嗎?席少凌輕哼了聲。「妳不是要來找白姨的嗎?妳現在就可以進去了。」席少凌將她纏住他的手拔下。
風清因席少凌的話而暗驚……他剛剛叫「白姨」?他應是漸漸習慣席家了吧,否則他是不會喚白慈幸「白姨」的。風清在心里為他開心。
白雪芹因席少凌的舉止而微嘟著嘴。「人家要和你一起進去嘛……」
「我答應讓妳搭順風車已經是極限。」她真是煩人至極。
白雪芹見自己討不了好,只好……「喂!妳是誰啊?」席少凌不說,這個女的總會說吧!「妳如果告訴我,我就進去,反正我這樣鬧,妳站在這里也尷尬。」
「我是……」風清正欲說明,其實告知她自己是誰,並沒有關系,不是嗎?
「白雪芹!」席少凌冷冷的語調打斷了風清的話。「妳不進去,就我們走。」席少凌拉著風清的手便要離去。
「我進去就是了嘛……」白雪芹忙著妥協,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就這樣去約會。「你的手可以放開她了吧!?」白雪芹皺眉地看著席少凌和風清相觸的手,心真的很不舒服,她知道,席少凌一向不喜歡肢體上的接觸。
風清一听白雪芹這樣說,立刻掙開了席少凌的手,他則不滿地看了風清一眼。
現在,即使席少凌和風清分開也無法教白雪芹難過的心好過些,離去前,她看了風清一眼……哼!她自有辦法知道她是誰!
「她就是白雪芹?」在白雪芹遠去後,風清笑問著席少凌。
風清對白雪芹不陌生,因為白雪芹在海明學園有名的程度不亞于席少凌,但這卻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她,校花果然名不虛傳。再且,白雪芹鐘情席少凌一事也是海明學園學生樂道的話題,今日一見倒也明白了傳言不假。
白雪芹剛剛那副模樣……全表露了她很喜歡席少凌的心情。喜歡上一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情呢?然,被那麼喜歡著又是怎麼樣的心情?風清注視著席少凌,只見他滿臉不耐煩。
「妳知道白雪芹?」席少凌有些訝異,但隨即聯想到學校不止的傳言。「那些無稽的流言,妳也听到了?」
風清點了點頭,「只是,那些並不是無稽的流言。」白雪芹是真的喜歡他。
「不是無稽?!他們只傳他們想看到的,然後就像滾雪球般愈來愈夸張。」席少凌又嚴肅地對風清道︰「妳不要听了什麼就信了什麼。」
她是那種听了什麼就信了什麼的人嗎?「我不會。」她看著他的灰藍色眸子,覺得好懷念,心里很清楚她還是喜歡他沒戴隱形眼鏡的樣子。
席少凌察覺到風清的視線,眼底浮現笑意,及又听了風清的保證,于是有心情問︰「今天怎麼會在這里見到妳?」
她不是不喜歡席府嗎?席璇之說了,席宅充斥著她爸爸的影子,太容易令她睹物思人。席少凌就目前的位置往席府的鏤花大門目測過去,約有一百公尺的距離,在心里印證,她果然很不想親近席家。
「等人。」
「等人?」席少凌笑了。「等我嗎?」
「不是。」風清也漾起笑意,沒想到他會這樣猜。
不是?「那妳在等誰?」笑容已不復見。
「席璇之。」
「妳等他做什麼?」
「還他保溫鍋。」風清又解釋道︰「他準備了一些養生的東西給我,就用這個裝著。」提了保溫鍋一下。「我昨天跟他約了時間,說好現在拿來還他。」
一听,心好像紆緩了些。「約了時間,現在卻連個影子也沒看見?!」席少凌不滿席璇之讓風清空等這麼久。「我幫妳還。」這樣也好,省得他們兩個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