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絲絲今天陪她老頭去高雄處理幫務。」邱川崎口氣陰森森地。「遠水救不了近火,晴子啊!你現在恐怕插翅也難飛了。」他以眼神示意身後的五名手下包圍住她。
「你想干嘛?」初晴的眼皮直跳,似有不祥預感。
周碧莎爆出一串刺耳的狂笑聲,听得初晴背脊發涼。
「怕你上回車禍休息得不夠久,希望可以再送你去醫院多躺幾個月。」周碧莎眯了眯眼。「乖乖領恩吧!」
聞言,初晴身子後退了一大步,神色戒備地掃視面前共七名的敵手……心知肚明,此番恐難以全身而退了。
敵眾我寡本就棘手,偏偏屋漏遍逢連夜雨,她每月一次的「那個」又正好來訪,身子正疲弱虛軟呢!
莫非今日正是她黃初晴大難臨頭的衰期?!
早知道就不要拒絕絲絲的好意,斥退她派來保護她的隨從。這下子可好啦,虎落平陽被犬欺……
「絲絲,還是你有遠見,識破他們的小人伎倆。」初晴喃喃自語著,為自己曾經不以為意的輕匆態度而懊悔。
她本來還信心滿滿地篤定邱川崎絕不敢再惹她,如今觀來,若不是他狗改不了吃屎,便是上次絲絲教訓得還不夠,所以他才敢故技重施。
「以多欺少,算啥英雄?」初晴握拳備戰。
哀聲討饒向來不是她的作風,她,黃初晴寧死不屈!了不起又是一頓皮肉痛罷了,怕啥!
「好氣魄哦!」周碧莎嘲謔道。
「兄弟們,給她一頓‘粗飽’!」邱川崎肥手一揮。
五名跟班小嘍羅領命,欺身向前,準備一齊動手……
「你們想做什麼?」天外飛來一句怒問。
原先閉目等著一陣拳雨腳風落下的初晴,霍然睜眼。
「賽門?!」她差點忘了兩人相約在校門口踫面的。
「晴子,你還好吧?」他沖向她身旁。
「我沒事。」初晴焦急地推開他。「你快走,別受我連累了。這筆帳是我個人和他們的恩怨,與你無關。」
她不願害他遭此橫禍。好漢做事好漢當,雖然她只是一介女流之輩,可「義氣」二字,她仍是堅持的。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賽門絕不肯拋下她不管。
周碧莎瞪著賽門,口氣不善道︰「老外神父,沒你的事,還不快滾回去念經。」她訕笑。「我忘了,洋和尚是不用念經的。太閑的話,就去向那撈什子上帝禱告吧!」
「臭屁莎,你嘴巴放干淨點!」初晴不忍他被羞辱。
「想不到你這太妹竟跟神父混在一塊。」周碧莎一臉鄙夷道︰「喲!搞啥曖昧?洋和尚,你六根不清淨……」
「你給我閉嘴!」初晴已忍無可忍。
「惱羞成怒啦?」周碧莎嘲笑地說︰「敢搞不倫之戀,就該有種承認,遮遮掩掩的,豈不更丟人?」
「可惡!」初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上前甩了周碧莎兩記耳光,打掉她一臉的得意。「叫你閉嘴,听不懂嗎?再敢亂嚼舌根,看我怎麼修理你!」
周碧莎兩手搗著腫痛的雙頰,先是不敢置信地瞪視著初晴,隨即便哭倒在男友懷里,不甘受辱地泣訴道︰
「達令,她竟敢又甩我耳光……」
「小意思,無三不成禮嘛!有幸集滿我晴子三記耳光的,你算是第一位。」初晴睥睨道︰「滋味不錯吧!」
「該死的臭婆娘!當著我的面,竟敢放肆!」邱川崎邊安撫女友邊向初晴放話︰「你今天死定了!」
「誰教她嘴巴嗑大便,講話那麼臭!」
「晴子,別再火上加油了。」賽門擔憂地勸道。
「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出言不遜辱沒了你。」初晴神色認真地仰望著賽門。「因為在我心目中,你是最重要的。誰敢對你不敬,就是我黃初晴的敵人。」
「晴子……」賽門頓時感動得講不出話來。
兩人皆專注凝睇著對方,似乎忘了還有旁人存在。
「咳、咳!」邱川崎故意干咳了兩聲,以示警告。
初晴這才恍然回神,輕拍了下賽門的背。
「看來今天這渾水你是躲不掉了,抱歉了!」
「我說過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賽門溫柔一笑。「無論任何情況,我都不會棄你于不顧。」他似在宣誓。
「兄弟們,別跟他們客氣。上吧!」邱川崎命令道。
只見賽門掏出口袋里的十字架,低頭默默懺悔了一下,隨即向前迎戰……一陣纏斗後,勝負立即分曉。
初晴如夢初醒地眨了眨眼,她都還來不及出手,賽門便一個人撂倒了五個,連大氣都沒喘幾聲咧!
太神……勇了!
「哇!沒想到你身子這麼好!」初晴不禁拍手叫好。
「還可……以啦。」賽門有些難為情。
主啊!原諒他破了戒。完全是情勢所逼呀!
「喂!死肥豬。」初晴忍不住嗆聲︰「游戲結束了,本小姐可以走了吧?你們這對奸夫婬婦還不快滾,等著本小姐修理你們嗎?」
沒料到這位洋和尚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周碧莎一臉緊張地瞅著男友,既不甘心輕饒眼中釘,卻也不敢造次。
「達令……」
「別……別得意得太早。」邱川崎強制自己鎮定。「我、我還有法寶沒使出來。」他右手顫抖地伸進外套內袋。
「什麼法寶?」初晴嗤之以鼻。「豬八戒的鐵耙?」
「是、是這個!」邱川崎競掏出一把手槍。
那是他今早由父親的抽屜偷模出來的。頭一回舉槍對人,邱川崎緊張得冷汗直流,雙手微微抖著。
「什麼?!」初晴倒抽了口涼氣,呆若木雞。
「槍眼無情,你別輕舉妄動。」賽門算是見過世面的,表情依舊沉穩。依經驗所判,那絕不是把玩具槍,而是件可輕易奪人性命的危險武器。
「真的、假的?」初晴笑得極不自然。
「當、當然……是、是真的!」邱川崎結結巴巴的。
那槍就像燙手山芋般,教邱川崎惶恐不安。
他只想嚇嚇初晴,根本沒膽真對她開槍。用「惡人無膽」四個字來形容他,著實貼切得很。
「哼!我才不怕。」初晴口是心非地逞強道。
「別意義用事,晴子。」賽門將她護至身後。
情勢十分緊張,劍拔弩張的氣氛席卷著在場所有的人,眾人皆似被點了穴,一動也不動的。時間仿佛也在瞬間靜止了般,只有彼此的呼吸聲飄散在空氣中。
「你們兩個趕快離開我的視線!」邱川崎吼道。
賽門下意識地牽住初晴的手,希望給她安撫的力量。
「馬上!」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們先離開這里吧!」賽門低聲在初晴耳畔道。
初晴于是乖乖點頭,兩人正準備走向他停在一旁的貨車。
「慢著!」周碧莎忽然叫住了他們。
邱川崎正感疑惑時,不料手中的槍競遭女友奪了去。
「你做什麼?」他差點嚇得魂不附體。
「晴子!你不準走!」周碧莎舉槍威脅道。
「你到底想怎樣?」初晴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你前後甩了我三個耳光,這口鳥氣我咽不下!」周碧莎恨恨地道︰「我要你跪下來,向我磕頭賠罪。」
「如果我下肯呢?」初晴挑釁道。
「那就休怪我賞你子彈吃吃!」
「碧莎!別亂來!」邱川崎面色慘白。
「你跪不跪?」周碧莎下了最後通牒。
「你少作白日夢了。」初晴壓根兒不吃她這套。
周碧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準備扣下板機……
「晴子,危險!」賽門急忙推開初晴。
砰!一聲如石破天驚的槍響。
賽門背後中彈,血花飛濺王周碧莎猙獰的瞼上,驀然驚醒因一時瘋狂而逞凶的無知少女。
「啊——」周碧莎丟開槍,扯著自己的頭發,尖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