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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錢」如命 第22頁

作者︰向紫悠

雖然至今什麼也回憶不起來,可他心里的確有份深刻的遺憾,似乎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是不該被他淡忘的……抑或者,是一個人,一個在他生命中意義非凡的人。

喪失記憶後的這段日子,他十分寂寞,縱使有葛秋苓成天膩著他,心里卻仍舊莫名空虛。

表面上,他還是溫柔地對待身旁的「未婚妻」,但每當夜深人靜時,他卻深感彷徨和茫然無依。

于是罪惡感便產生了。

他知道目前的自己對葛秋苓毫無一絲愛意,卻又偏偏心軟地答應娶她,只因不忍見她傷心落淚,所以他勉強自己,甚至不得不告訴自己不該繼續胡思亂想。

既然曾經深愛過「她」,自然日後也會再度愛上吧!

只是這個「她」,真是葛秋苓嗎?

那為何他的視線竟不知不覺會被伍荔兒所吸引?!

「是啊!左大哥還曾笑我是只跟屁蟲。」她笑答。

「左大哥?」

「喔,就是你以前最要好的朋友兼經紀人的左祈安。不過,看樣子你也忘了他吧!」就像忘了她一般。

「可是,妳並沒有一起陪我到希臘去出外景。」

「那是因為我正忙著畢業考。」早知如此,就算畢不了業,她也會牢牢地跟緊他,現在便不會是這種局面了。

人算不如天算呀!

「妳真的不像。」他沒頭沒尾地講這麼一句。

「什麼?」她著實不解。

「妳不像小苓所形容的那樣。」這是他客觀的感覺。

「她一定把我說得很難听吧?」她苦笑著,心里雖不甘心,可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對不起。」

「嗯?」

「若是她曾有得罪妳的地方,請見諒。」

「你沒有必要代她道歉。」

這時副導演定近,吩咐該準備下一場演出了。

「那……我先去忙了。」他有些不舍地結束談話。

「去吧!」已近午夜,她也該收攤休息了。

「妳……每天都會來做生意嗎?」他指了指她的攤子。

「當然。」她頷首,微笑地說︰「風雨無阻。」

聞言,他心情又是莫名其妙地為之一振。

「那就明天見了。」

「明天見。」她眉飛色舞地說。

她真的很了解他。

一連三天與她閑聊都相談甚歡,有時不必開口,光是一個眼神交會,便清楚明白對方在想什麼。甚至一個小動作、小表情,即可猜出她的下個反應會怎樣。

這該稱之為默契吧!

而且,他發現他們對某些事物的看法一致,生活上的小習慣很相近,嗜吃食物的口味雷同,喜怒哀樂的表達方式更是神似……

這些難道都只是巧合?

或者是他們曾經很親密的相處過?就算她以前曾當過他的私人助理,也不可能對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吧!

就像昨天,他不過是隨口說起--

「這造型師幫我配得這條圍巾顏色太沉了。」

「我也這麼覺得。」伍荔兒漫不經心地說,手上一邊翻動著烘焙架上的松餅,一邊攪拌著碗里的面粉。

「水藍色比較適合。」頓了一下,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語畢,又不約而同笑了出來。

「只可惜造型師說今年不流行那種顏色,因此手邊一時找不到一條我看得中意的圍巾。」

「咦?水藍色圍巾你自己就有一條了,那還是你最喜歡的服裝配件之一呢!」她頭也沒抬地繼續忙著。

「有嗎?在哪?」

「不就在你更衣室左邊數來第二個衣櫃,第三層抽屜里嗎?難不成自己生腳跑啦?」

「確定?」

「當然啊!因為換季時是我收的嘛!」

結果昨晚,他果真在她說的地方找到了那條圍巾。

就算喪失了記憶,他依舊是個極重隱私的人,所以他絕對相信--他的私人衣物,絕不可能交由一個「助理」來收拾,那如果是由「女友」來整理呢?

「女友」?!

于是,他特地打電話給遠在巴黎的葛秋苓--

「小苓,我有條水藍色的圍巾一直找不到,妳記不記得是放在哪兒了?」他試探道。

「我哪記得你自己擺哪啦!」她正忙著挑婚紗款式。

「可是,我明天拍戲要用。」

「再去買另外一條嘛!」她自顧自的興奮道︰「別管圍巾的事了。克平,我問你喔!你看我的婚紗是要低胸的,還是保守些的啊?那背部鏤空至臀上的好嗎?我覺得有一件魚尾裙襬復古式的很不錯喔,上面還綴滿了珍珠……」

「……」干脆全果算了,他一點听的興致也沒有。

只要想到「結婚」二字,他便頭皮發麻。

「喂,克平,你有在听嗎?給點意見嘛!」她嬌嗔。

「妳自己決定吧!」

「克平,這是我們倆的婚禮耶!我若打扮得美美的,你才更有面子啊!怎麼你一點都不關心?」她有些不

依。

「只要妳喜歡就好,我沒意見。」

「克平……」他冷淡的語氣令她不悅。

「我累了,明天一太早還有外景,不跟妳聊了。」

「克平?」

不等葛秋苓說完,他徑自掛了電話。

他也知道他的態度不對,不應對「未婚妻」漠不關心,但他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心,總情不自禁地想離葛秋苓遠一些,而靠伍荔兒近一點。

為什麼?

他真的弄不明白為什麼。他只曉得與伍荔兒相處,比和葛秋苓在一起時來得快樂、自在。

寒流來襲,陰雨綿綿的一天早上。

伍荔兒照舊拎著大包小包的,準備前往錢克平今天拍戲的外景地去擺攤。她說過她是風雨無阻的!

「媽、爸,我出門!」

正在客廳看報紙的楊赫再也看不過去了,出聲攔阻︰

「荔兒,妳昨天不是感冒了嗎?瞧妳鼻子都擤得紅通通的,怎麼不待在家里多休息呢?更何況,今天又有寒流,妳的身子怎撐得住啊!」為父的苦口婆心勸道。

「區區一場靶冒,不礙事啦!」

「還逞強!」伍秀玉遞了碗姜湯給女兒,要她先喝了祛祛寒。「昨天半夜還發燒到三十九度咧!」

「真的?!」楊赫聞言可著急了。「那更不可以出門。快!回房間去躺著,記得多蓋條被子。」他忙搶下女兒身上的背包,催促她上樓休息去。

唉!多了個老爸,就多了個人管!伍荔兒嘆了口氣。

「我非去做生意不可啦!」

因為那顧人怨的葛秋苓明晚就要回台灣了,她可得好好把握時間,與錢克平「培養」感情才行。

「為何非要去做生意不可?妳若缺錢用,告訴爸爸一聲就好,犯不著做得那麼辛苦。」真令他心疼不舍。

「她哪會缺錢用。」伍秀玉笑睨了女兒一眼。「她可是存款達七位數的小盎婆哪!」

「是嗎?既然不缺錢用,又何必如此拚命?就連生病了也不肯安份些,真教人擔心!」

「爸,我真的有非如此做不可的苦衷。」

「有什麼苦衷會比身體健康更重要的?」他不解。

「因為……」哈啾!炳啾!炳啾!猛打了三個噴嚏。

「荔兒!」女兒的不適教他不知所措。

分散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蒙天眷顧,一家人得以團圓,楊赫真恨不得將虧欠二十余年的父愛,加倍補償給唯一的寶貝女兒。也許是還不夠熟悉的微妙疏離感,有時候,他真不知該如何與女兒溝通。

天可為證,他多急著扮演好一位稱職的父親角色。

「如果我沒猜錯,妳一定是為了克平吧?」知女莫若母,伍秀玉怎會不了解女兒的心思。

「克平?妳是說荔兒之前的男朋友,那位大明星錢克平嗎?」楊赫總算恍然大悟,心中卻不免有些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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