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苓,我無意欺騙妳的感情。以前妳時常黏著我,我也只當妳年紀小,愛跟哥哥撒嬌,因此不以為意的寵妳、隨妳。沒想到卻反而害妳愈陷愈深,這都怪我一時的疏忽,才會造成如今的誤會……」他不得不反省。
「你的意思是……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在那里一廂情願、自作多情,而你根本不曾喜歡過我?」她打斷他的話。
原來無心的溫柔,才是最傷人的利器啊!
「小苓……」他實在拙于應付如此的窘況。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亂擦去臉上的淚水,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當然明白感情是強求不來的。仔細想想,能退而求其次當一位天王巨星的妹妹,也算是令人稱羨的幸福。算了,長痛不如短痛,我還是趁早看破,才不至于淪落到人厭自厭的可憐地步。」
「小苓?」他訝異于她的轉變快速。
「既然如此,那身為妹妹的我,是否能有這個榮幸做你們的伴娘,以彌補我心里的遺憾?」她苦笑問道。
「妳真的願意當荔兒的伴娘?」
「荔兒?!」她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我那幸運的未來大嫂真是伍荔兒呀!難怪我一直覺得你對她特別溫柔,弄了半天,其實早有蛛絲馬跡可尋,只是我以往太過于遲鈍,才會一再的鬧出笑話。」她自嘲道。
「我們並非故意隱瞞妳,只是……」他歉疚道。
「沒關系,反正一切都過去了。」她緊握著由他手中搶來的戒指。「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先將這枚戒指借我一晚?」她的聲音仍舊哽咽著。「因為它實在太美了,我想好好的欣賞一番,明早就還給你了,好嗎?」
靶情易放難收的道理,他也是懂的,于是也不願多加苛求,暫時先順了她的意,只求她真能早日釋懷。
他點頭表示答應。
「謝謝。」她帶著落寞的背影走出他的房間。
伍秀玉正殷勤招呼著一群正準備入店用餐的客人,卻突然听見廚房里傳來女兒一聲慘叫。
「哎呀!」伍荔兒呆望著自己鮮血直流的左食指。
「怎麼如此不小心呢?快到櫃台來,我幫妳止血擦藥。」伍秀玉見到後,趕緊拿出醫藥箱,著急地說。
「媽,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皮一早就跳個不停耶,心里也一直莫名其妙七上八下的。」伍荔兒眉頭深鎖。
「別胡思亂想了。」伍秀玉邊擦藥邊說︰「妳一定是因為前兩天車禍驚嚇過度,所以才會有些晃神。我待會兒煮碗好吃的冬蟲夏草豬腳面線替妳壓壓驚,保證妳吃完後立刻精神百倍,神清氣爽。」
交代女兒先坐著休息,伍秀玉又忙著去張羅客人所點的菜單。
「奇怪,為何我一直有不好的預感,好像會有啥意外即將發生似的?」伍荔兒自言自語著。
正當伍荔兒徑自想得出神時,突然有人拍她肩膀。
「耶,表姊!吧嘛一副苦瓜臉,在想情郎喲?」
「臭,是妳啊,害我嚇一跳。」伍荔兒拍拍胸口,責罵道︰「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啊!」
「大白天的,妳還怕見鬼不成?」凌笑問道。
「是呀,見到了妳這個冒失鬼。」伍荔兒沒好氣的說。「妳不是跟同學一起去墾丁玩,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听我媽說妳出了場驚險萬分的車禍,身為親愛的表妹的我,哪還有閑情度假,當然盡快回來探問啊!」
「破壞了妳游玩的興致,可真不好意思。教妳失望了,本小姐依舊安然無恙。」她們表姊妹倆最愛抬杠了。
「喔,關于此點,我倒未曾擔心過。不都說禍害遺千年嗎?所以我深信妳絕對能活得很老、很老。」
「彼此彼此。」伍荔兒悻悻然道。
「不閑扯淡了。倒是說說看,妳怎舍得窩在集集老家,沒待在台北作妳阿娜答的橡皮糖,分手啦?」
「妳少烏鴉嘴。」伍荔兒意興闌珊的解釋。「他到希臘去出外景,還沒有回來。妳甭想詛咒我們了。」
「妳那位天字第一號的大花痴情敵也跟去了嗎?」
「多此一問。」一思及此,伍荔兒就更悶了。
凌故作無辜地眨了眨一雙大眼楮。「我不小心踩到妳的痛處了嗎?臉色那麼難看。」
「還裝蒜。」伍荔兒啐了她一口。
「表姊,不是我老愛危言聳听。事實上是因為妳那位萬人迷情人太炙手可熱了,不多留心看顧著,很容易便被其它野心勃勃的女人橫刀奪愛的。」
「用不著妳提醒我。」伍荔兒早已心知肚明。
「玩笑歸玩笑,我仍是希望你們能有個美滿的結局,別像阿姨一樣,錯過了才知惋惜。」凌誠心祝福。
「難得妳這狗嘴還吐得出象牙。」
「畢竟錢克平肯犧牲自己,挽救其它男性同胞的未來,他想入地獄,別人還樂得輕松嘛,是不?」凌不忘借機損表姊一番,誰教她幸福得令人眼紅。
「妳呀,總是沒個正經的。」伍荔兒是好氣又好笑。
「人生苦短,何必嚴肅呢?」凌扮了個鬼臉。
「不過,還是要感謝妳那沒啥誠意的祝福。放心吧,我們以後一定會恩愛得教妳嫉妒死的。」
「拭目以待。」
「妳好好看著。」
和表妹閑聊了一陣子後,伍荔兒不安的情緒暫時獲得紆解。她伸了伸懶腰,望著外面一片晴朗的天空。
不知道他今天的工作順利嗎?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真的好想他喔,尤其是他那陽光般燦爛的笑容。雖然現在電視上正播著他所主演的偶像劇,可是那方框屏幕里的他好虛幻呀,一點也彌補不了她心底的空虛。
「克平,快回來吧!」她的心強烈吶喊著。
趁著攝影師換帶子的空檔,錢克平躲進了遮陽傘下閉目休憩,一旁的化妝師正利用時間邊替他補妝。
久違的好天氣讓拍攝進度大幅趕上,預計這一、兩天即可完成所有希臘方面的外景工作。對錢克平而言,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他終于可以回台灣一解相思之苦。
今天的拍攝地點在海邊,一望無際的蔚藍海岸旁星羅棋布著壯觀的礁岩,浪花一朵接一朵拍散開來。
正當眾人忙于工作之際,只見左祈安神色慌張地奔向錢克平,一副愁雲慘霧的模樣。
「克平,不好了。」左祈安焦急道。
「發生了什麼事?」錢克平睜眼問道。
「秋苓她……」剛才跑得太匆忙,左祈安一時上氣不接下氣。「她……失蹤了……我翻……翻遍了整間飯店……都……找不到,找不到她……她的人。」
「小苓失蹤?!」錢克平臉色頓白。
左祈安一邊喘氣,一邊由口袋掏出一封信給他。
「這信,是署名給你的,也許里面有交代她的去處吧,你快拆開來看看,我們也好幫忙一起去找人。」
然而,錢克平看完信後,臉色驟白,整個人呆若木雞。
「信里寫了些什麼?」見錢克平已然失神,左祈安于是搶過信紙來看,這一瞧可也嚇傻了他。
天啊,這難道是封……遺書?!那還得了!
「原來她昨天的強顏歡笑,只是風雨欲來前的寧靜。」錢克平低喃著。「都怪我太粗心了,竟沒事先察覺。」
「克平?」左祈安不解地瞪著他看。
「小左,幫我跟導演請一下假。」錢克平臨走前回頭交代。「我必須先找到她,不能讓她發生任何意外。」否則,他鐵定會內疚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