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古文軒。’他向白紫蘭頷首。
「很好!有膽留下姓名,我不會放過你的!」白紫蘭雖然火冒三丈,但識時務者為俊杰,再不走只怕會自尋難堪。她轉身走到愛馬旁,跨馬狂奔而去。
迸文軒放下懷里的人。
「小兄弟,你醒醒啊。」他輕拍蘇銅鈴的臉頰,希望能喚醒昏迷的他。
由于他經過時白紫蘭已向蘇銅鈴發動攻擊,所以並沒有听見先前兩人的對話,因此並不知道他懷里的文弱小廝是一位碧玉佳人。
「不行,你左臂還在流血,一定要先找個地方幫你止血。」他自言自語的說著,好像他已經醒轉听得見似的。
迸文軒再度抱起他,策馬而去。他記得剛剛曾經過一家小客棧,或許可以在那休息一下,順便看看這位小兄弟的傷。
第三章
迸文軒一走進客棧,立刻向掌櫃要了一間干淨的房間,並吩咐小二將熱茶熱水,及一些熟食準備好,送到房間里來。他將蘇銅鈴輕輕放在床上後,看著他那緊蹙的細眉、慧黠的雙眸、粉紅的小嘴及凝脂的容姿,奇怪的感覺漾滿了整個心頭。
「這麼個細致的人,怎麼看都不像個男人,倒像個大姑娘。」他邊說邊開始著手為他處理傷口。
他先將他沾了血的灰布長袍月兌掉。就在他月兌了那件灰布長袍的同時,他看見他里面穿的是一件粉藍色的肚兜!哦!春光霎時在眼前飛馳,他低呼了聲︰「原來不是我感覺錯誤,她真的是一位姑娘!」
就在他心蕩神馳時,忽然而至的敲門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他趕緊將灰色的長袍為她重新穿好,調順了急速的呼吸後,才起身去開門。
「客官,您要的東西小的給您送來了。」那店小二走進來將東西放在桌上後,又連忙退下。
看著店小二離去後,他才拿起一把剪刀小心的將她左臂的衣袖從肩膀處剪斷,露出那雪白的臂膀;他看著約莫一個手掌長的傷口有滲出的血絲,心頭也跟著微痛,從不曾有的心緒溢滿心頭。
他從懷里拿出隨身攜帶的止血粉,灑在她的傷日處,又弄濕了一條毛巾,輕輕擦拭她那微汗的臉龐,最後又將一包上痛散倒入一杯熱茶中讓她服下。
此時蘇銅鈴才幽幽轉醒,看到了一幅陌生的景象。
「這是什麼地方?」她掙扎著要起來。
「姑娘你別動,你受傷了。」古文軒連忙將她扶起,靠在床頭邊。
看著眼前文質彬彬、氣宇高貴的男子,她想起來了!在她即將昏迷時,是他出手相救的。
「謝謝公子的相救。」她虛弱的答謝。
「不客氣,這里是一間小客棧,我看姑娘你昏了過去,所以才將你暫時帶到這里歇息,順便看看你的傷勢。」
不提受傷還好,一提起,她看向自己露出的臂膀,上面一道長長的鞭痕,讓她覺得整只左臂像是有一團火在燒,灼熱的感覺簡直痛徹心骨。
看她痛苦的神色,古文軒心急問道︰「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在疼?」
「嗯,有一點,不過沒關系,謝謝。」她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想證明自己真的沒事,好讓他安心。
「對不起,剛剛為了要看你的傷勢,情非得已下只好將你的衣袖給剪斷。」他誠心的解釋,希望她能諒解
「沒關系,我能了解,換成是我,為了救人,也會那麼做的。」
奇怪?自己不是正扮著男裝,眼前這位男子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個女人呢?
也許是偽裝太差勁,否則怎會一下子就給白紫蘭認出來了。也許他早就听到兩人的對話,可是她就是沒想到,是因為這個陌生男人看到了自己的身體才會知道自己的喬裝,否則她定會羞愧難當,無法再這麼坦誠以對。
「姑娘,你的傷勢應該沒什麼大礙,只是鞭傷較難愈合,不過沒關系,我已經為你敷上止血粉,很快就不會再流血了。」他柔聲說。
她微點頭。
「我名叫蘇銅鈴,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古文軒。」一天之中他連續向兩位佳人自我介紹,是否代表著他艷福非淺呢?
「古公子,既然我已無大礙,就不敢再麻煩公子的照顧了,公子的大恩大德我永記在心。」她忍住痛楚一字字的說著。
「別急著趕我走,你還是先把桌上這些飯菜吃了,這樣才有體力照顧自己是吧?「古文軒扶起蘇鋼鈴走向桌邊。
她聞到了飯菜香後,才驚覺從昨夜離家後,就未再進食任何食物,只喝了一點水,現在真的是饑腸轆轆,難怪會這麼不堪一擊,原來是餓過頭了。
她的左手不方便,于是古文軒替她盛了飯,並夾了不少菜放到她面前。
對他的感激,她元言以對,淚水止不住滴落。天下的好人何其多,何其有幸總在危難時有貴人相助,讓她不禁又想起那個也曾救過她一次的莫奇。
看著她的盈盈淚水,古文軒忍不住伸手想要抹去她的淚,但還是忍了下來,怕這突兀的動作把她嚇跑了。
「姑娘你怎麼了?是飯菜不好嗎?還是不合你的胃口?’他關切地間,無論如何,總希望她能多吃一點,好早一點恢復健康。
銅鈴趕緊抹干淚水。
‘不是的,飯菜很好,是我自己心情不好。」她開始認真的吃下一些東西,否則真的還未走到鷹山就累垮了。
‘右公子,你不吃點嗎?你這樣一直看著我吃東西,是不是我吃相很難看?」她伸手模了模臉頰,。怕有飯屑菜渣留在臉上,否則他怎會有那樣奇怪的表情?
他輕笑出聲,為她這樣一個可愛的舉動。已經有多久沒有這般真心的笑過?他已忘記。
「我不餓,我已用過中飯,用晚飯時間又還太早,所以看你吃就好。還有,別再叫我公子,我不太習慣這樣的稱呼。」其實他每天都被人公子長少爺短的叫,听久了真的很厭煩,他多麼希望能有不同的稱呼出自她日中。
「那我要怎麼稱呼你?總不能直呼你的姓名吧?」
這時她吃下的止痛散似乎已開始發揮作用,所以她才能如此談笑風生,而暫時忘記有傷口這回事。
「你都怎麼稱呼你的朋友呢?」
「直接叫他們的名字啊。我是鄉下人,不太注意這些口頭上的禮儀,可是你不同,看你氣宇非凡,一身的華服寶飾,一定是出身名門世家,對吧?」銅鈴羨慕的語氣表露無遺。
「我從前就很想過田園生活,平凡的日子一定非常的幸福與快樂。我希望你能直接叫我的名字,不要太拘束。」他乞求的眼神讓人第一次覺得有錢也是一種悲哀。
「你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從不知道生活的苦,才會如此的說。這樣好了,你若不嫌棄,那我稱你古大哥,可是你也別姑娘長姑娘短的叫,更別開口閉口你啊你的,听了怪難過的,就叫我銅鈴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努力的將眼前的美食吃人嘴里。雖然食不知味,可她得填滿她那空虛的胃。
他點頭。
「好!那我們一言為定。」
她也點頭。
「一言為足。」
當古文軒知道蘇銅鈴此行的目的地競是令人聞之喪膽的鷹山時,便堅持一定要與她同行,陪著她上山,怕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隨時都有被山賊欺負的可能。所以他去買了兩套舊的長袍,一套給自己,一套給銅鈴,免得兩人太過招搖,引人側目。並且雇了一輛馬車,言明到鷹山腳下,原本車夫不肯,但在重金利誘之下車夫也就樂于接受這麼好的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