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自首也不行喔?」賓果!她在心底偷笑著,總算找到了他的弱點。原來他怕被偷的事被傳開來。
「你的臉怎麼回事?」他轉了話題。那個傷不單純,一看就知道被湊的。
「沒事。」她毫不在乎的,提起了地上的行李袋,率先朝樓梯走下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事情沒那麼簡單,以他專業的敏覺度。
「陸先生,可不可以讓我先把這些衣服帶去給一個需要的人。」她快步地跑下樓。
陸正揚也跟著下樓,直到公寓門口,他才快一步地擋了陶起得的去路。
「你不相信我真的會讓你和那個女孩,一起去吃免錢的飯?」他擺出了警察鐵腕的姿態。她竟敢無視于他的存在,在他面前說走就走!而且,這事情愈古怪,他愈想知道答案。
說?還是不說?不說出經過,陸正揚絕不會放過阿莉的……
「我們要站在這里說話嗎?」她不耐煩地挑了挑眉。
他深深地打量著她。「你最好放規矩一些!」然後他朝他轎車的方向走去。
她沒有多想,只能跟著走過去。
「上車談吧!」他打開前座讓她坐進去,再將她的兩只行李袋丟到後座,人也跟著坐進駕駛座。
她在腦子里想了一下措辭,如何能靠上這個人民的保母。
「他們以為我是你的線民,出賣了瓊司。」
「憑你?這個樣子?能讓我一舉查獲瓊司里的搖頭丸嗎?程弼他也太看得起你了!」他睞了她一眼。
她忍住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以為我愛被人家誤會嗎?」這個臭警察三番兩次用言語刺激她,她得忍,忍一時之氣,才得保日後的平安。
「去哪里?」他踩動了油門。
「市立醫院。」如今她只能求菩薩,讓這個臭警察也有菩薩心腸,在看到生病的于伯時,能放了阿莉一馬。
「程弼找人修理你了?」他冷哼著。
「他們看到我昨天上了你的車,卻沒有被帶到警局,以為我是你的線民。」她氣歸氣,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你該不會是為了不想當我的線民,才故意這樣說,或者你根本就是程弼派來我這里探查消息的?」對于這個扒手,她說的話,他到底能相信幾分呢?
「你不信我,就把我抓到警察局去呀!吧什麼還在這里哩巴嗦的!」她挑高英眉,火氣不小。這個臭警察,總有一天,她會讓他非常地好看!
「喂!你是扒手,我是警察,竟然還敢跟我大呼小叫的。」他一氣,差點就闖過紅燈,連忙急踩煞車,卻引來後頭車輛抗議的喇叭聲。
「喂!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小心一點開車。」她不怕死地竟敢還火上加油。
「你給我閉嘴!」他狠狠地瞪著她,平常的斯文形象,如今卻被她搞得像火爆浪子。
「是你要我說的,現在又要我閉嘴?」她又將了他一軍。
他拼命地按捺住脾氣,二十幾年來從沒發過這麼大的性子,沒想到才兩天,就被這個女人氣得頭頂生煙。
呼吸再呼吸,等到順了氣,他才又開口︰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搞不好你是賊當久了,被其他人修理也說不一定。」他口氣雖淡,卻字字諷刺,字字刺傷她的心靈。
換她壓抑著肝火,干脆來個相應不理。在他面前,她最原始的情緒,也完全赤果果地展現出來。兩人就這樣誰也不理誰,直到醫院的停車場。
「昨天那個女孩叫于妃莉。」她先打破了對峙的氣氛。
「然後?」他等著她的下文。
「別讓她知道我被你抓到了!」
他挑高雙眉問︰「你這是在命令我?」
「不是,算我求你。」她清澄的大眼,難得罩上一層霧氣。
他看進她黑白分明的黑瞳里,心窩處卻泛起一絲悸動,他連忙調開那能讓人掉進深淵似的眸子,竟不自主地點了頭。
「謝謝!」她先下了車,再拿出兩只大行李袋。
陸正揚跟著下車的同時,也猛力地搖了搖頭。他怎麼會點頭呢?沒想到她才一句軟聲軟語,他就點頭答應她的要求,那種像是被迷幻住的行為,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包離譜的是,他看著她單薄的手臂提著兩個大行李袋,竟順手就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袋。
「你……」她更驚訝他體貼的行為。
他看也不看她,找了一個說詞︰
「我只是想讓你走快一點,免得耽誤了我的時間。」他可沒那麼好心,這個凶婆娘,他真的是要她走快一點。
有點惱羞成怒的他,不再理她,徑自地往前走去。
陶起得只好趕在他前頭帶著路。
來到屬于癌癥病房的樓層。
滿室的藥水味,夾雜著來來往往形色匆匆的探病家屬。
「誰在這里?」陸正揚停了腳步。
「于妃莉的爸爸,于伯。」她伸手拿過他手上的行李袋。「可不可以請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他明白她的顧慮,不太情願地點了頭。
「快一點,別耍花招!」
她給了他一個白眼。在這里她敢嗎?
她朝屬于于伯的病房走去,喚出了在病房內的于妃莉。
于妃莉走出病房,沒看見站在角落的陸正揚,而陸正揚卻能清楚地將她們的談話內容听進去。「我幫你把衣服帶過來了。」她遞過一只行李袋。
「小陶,我真的不能回家去了嗎?」雖然那只是租來的房子,但她畢竟在那里住了四年。
「可以回家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陶起得給她安心一笑。
「小陶,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于妃莉一臉的疲憊。自從爸爸生病後,所有的煩惱接踵而來。「阿莉,事情會過去的,我們都要堅強一點。」
「什麼時候我們才能過回以前的日子呢?」于妃莉為了爸爸的病,整個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這時,醫院的護士走了過來。于伯在這里住久了,護士們也都跟于妃莉和陶起得熟稔起來。
「于小姐,這是這一期的醫藥費,麻煩你有空到櫃台繳費。」護土遞過由電腦印出的帳單。
于妃莉接過帳單。怎麼這麼快十天又到了?她面有難色地看著小陶。
陶起得拿過單子。「我來想辦法。」
「小陶,你答應過我,你不能再去當……」礙于護士在場,于妃莉急忙將扒手兩字吞下。
「我知道,你放心,你只要安心照顧好于伯的病,其它的事我來想辦法。」陶起得將帳單收進口袋里。
護士開口說著︰「你們年紀都還這麼小,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老是在為醫藥費煩惱,我看我還是幫你們申請醫院的社會福利補助,讓大家一起來幫你們的忙吧。」
于妃莉心存感激地看著護士小姐。
而一旁的陶起得卻說︰「不用了,把那些社會福利救助,留給更需要的人,我會想到辦法的。」她一臉的堅決,點頭向護士致謝。
「好吧,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避開口,別客氣。」護士笑盈盈地握了握于妃莉和陶起得的手,才又轉身走回服務台。
「小陶,你還能有什麼辦法可想?」于妃莉一急,忍不住又想哭了。
「我說過,你只要好好照顧于伯,其它的事你都不用管,你趕快回病房里去吧!萬一于伯醒來看不見你,會著急的。」陶起得推著于妃莉的背,趕著她走回病房內。
于妃莉想再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其實說再多也沒用,她知道小陶一定听不下去的,況且她現在真的無法可想,只能相信小陶有辦法可以解決錢的問題。
第三章
離開醫院,陶起得再度坐上陸正揚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