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約五秒鐘。「恐怕不行,我有事。」她一口回絕。
「這……」阮仕輝當場傻眼,從來沒有人會大牌到拒絕大風的面試,尤其是特別助理這樣被搶破頭的職位。
「不過、我星期六下午兩點有空。」難道任承融想要約她什麼時候面試,她都得有空嗎?況且,後天太趕了,她心里一點準備也沒,而她也還氣著他,故意要惱惱他。
「你有空,不見得我們總裁有空,我們總裁是個大忙人,不是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阮仕輝的話充滿了傲傲的氣息,像是從鼻子噴出來似的。
「那如果你們總裁同意了,你再打電話來告訴我,再見。」她毫不留情的將電話掛了,尤其是這種自以為了不起的人,他以為每個人都像他一樣非得巴在任承融的腳下工作嗎?
可是,她也是這種人啊!她怎麼能夠恥笑阮仕輝呢?這不是自打嘴巴嗎?多年來的心願不就是等著當他的秘書或著特別助理!
雖然她還是這麼想?也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親手把機會擋掉,以為不可能再踏入大風企業一步,沒想到世事難料,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將等了多年的心願硬是往外推,可能是心虛吧!她畢竟是個女的。
但他是什麼意思?怎麼會這麼快就通知她,難道任承融想報仇,只因為她今天修理了他老婆或者女朋友?
她的心思反復掙扎,被好幾個自己重重困住。
夏之維看了在陽台外的她,電話講完了那麼久,還不肯進來,臉上的表情還摻著古怪,他不放心的走到陽台一探究竟。
「白月。」他叫了一聲,看她沒反應。「白月。」他又加重音調喊了一次。
「什麼事?」她回過神來,卻心虛的不敢看向他。
「飯菜快涼了,你不進來吃嗎?」
「好。」她心不在焉的走進屋內,在餐桌椅上坐下,手機放在餐桌上,有一口沒一口的扒著飯。
「你自己煮的菜不好吃嗎?」他看著失魂的她,猜測跟她接的電話有關。
「什麼?」她沒會意他的話。
「你只吃飯不配菜,不是嫌自己煮的菜不好吃?」他故意取笑她。
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干脆將碗放下。在他的面前,她像個透明人,什麼事都瞞不過他眼鏡下的那雙大眼。
雖然他不會主動問她,但她就是忍不住鮑告訴他,往往不讓白宏知道的事,她卻能說給他听。
像大學時,哪個男生要追她,她又跟誰去約會,要是說給白宏听,他一定听不了兩句,不是笑她,就是跟她斗嘴;而夏之維卻不會,往往會耐住性子的傾听,讓她把所有事情傾訴完畢。
「怎麼啦?很少看你這個樣子。」夏之維也沒發現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白月的感情從兄妹之情提升到男女之愛,他甚至沒有追求過白月,就自然而然接替白宏的工作,當起她的護花使者。
他們之間從最初的牽牽小手到接吻,從不刻意,但也沒發展到親密的性行為。或許她是好友的妹妹,或許感情沒有濃到那樣的氣氛,雖然有幾次在和她單獨相處的時候有些沖動,但他明白那是男性感官的作祟,他不能在婚前就欺負了她的清白。
講給現在E世代的年輕人听,他們一定會咋舌到認為他是上一代的人,有著古板的思想,但他就是這樣,除非他已認定她是他今生的新娘,否則他不會做出傷害白月的事。
「我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白宏。」她每次有事要告訴他,這句話一定當開場白。
「我知道,你交代了八年。」他笑著,從念大學開始,她就是這樣。
「我有個偶像。」
「任承融嘛!你常常掛在嘴邊念著。」這不算是新鮮事。
「我今天遇到他了。」
夏之維難得出現驚訝的表情,他平常是斯文及恬淡的,一看就是沒有心機的大好人。
她從頭簡單扼要的說,她為什麼會去理個男生頭,全是為了今天要去考試,沒想到卻先遇上了任承融,還跟人家吵架,但卻無由的被通知面試。
她重點都說完了,只是忽略了內心里連她也不知道的微妙變化。
「白月,別再去面試了,這樣假借白宏之名可是偽造文書之罪。」他沒想到她迷戀任承融到這種地步,連她最喜愛的長發都可以為他剪掉。
「我也知道啊!我原先只是想試試自己的能力,沒想到卻會接獲通知考試,後來,是想去看看大風長什麼樣子,壓根也沒想到會被通知。我也不希望他通知我啊!可是機會送上門來,白白放棄真的很可惜。」她猶豫不決的說,心里苦不堪言。
「這種女扮男裝的事,可不是鬧著完的,要是大風知道了,後果難以想像。你絕不能再去大風了!」他難得果斷的替她決定事情。
「我只是去面試,難得可以和傳奇人物對談商業經驗;況且,任承融百分之九十九不會用我,等他要用我的時候再推掉不就沒事了。」
「事情如果這麼簡單,那你還在苦惱什麼?」他心中了然,她不是單純的崇拜一個名人,而是日積月累,放進了連她也不知道的感情,難怪她今天會跟他那說那些話。
「因為我剛剛把唾手可得的機會往外推了。」她臭著一張臉,唉聲嘆氣的。
他將原本坐在她對面的椅子到她的身邊,左手環上了她的肩,將她輕擁進懷里。
「既然已經推掉了,那就不要想大多,反正你現在也有份不錯的工作。」他低了頭,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她的手機在這個時候又不解風情的響起。
她這次沒有避開,偎在他的懷里接電話,她學聰明了,發出略沉的聲音。「喂。」
「白先生嗎?我是大風企業的阮仕輝,剛剛我們有通過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的親切了許多。
「是,我知道。」她的心跳再次如鼓的響著。
「我們任總裁已經同意這個星期六下午二點和你面試。」
「好,我會準時到。」時間是她定的,這下不答應都不行。她滿心訝異,怎麼事情都出乎她的計算。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也可以回復我們任總裁了,再見。」阮仕輝將電話掛了。
她依然處在震驚當中。「這樣微乎其微的機率,他是看上我哪點?」她喃喃自語的念著。
「白月,是大風的人嗎?」夏之維看到她接電話的神情,猜測道。
「嗯。他同意我約的時間,和我面試。」
「別去了。」
「不去不行啊!時間是我定的,就讓我去最後一次。」她像是在對自己說,真的這是最後一次。
他知道說不動她,向來他們的事都是由自個兒作主,他們之間並沒有那種要微詢對方意見,又非得听對方的話不可。
「答應我,別玩的過火,這是最後一次。」他心里有種隱約的失落感,好像放任她去,她就會離他愈來愈遠似的。
她笑了,至少得到他的認同。
她抬頭吻上他的唇,像是給他承諾的保證。
OO
任承融還在辦公室里。
他幾乎每天不過十點是不會回家,有時干脆在辦公室過夜,反正辦公室里頭還有一間套房。
其實回不回家,跟在辦公室里根本沒什麼兩樣。家里除了他那眼高于頂的父母外,再來就是跋扈刁鑽的妹妹,不回去,反而眼不見為淨。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答應白宏改期的面試,以他的個性、地位,下屬對他總是唯唯諾諾的,他說出去的話,決沒有人敢打個折扣。
這個白宏,當真是異于常人嗎?還是他根本不屑來大風上班,如果是這樣,那他為何要來大風應征?還是他自視甚高,工作能力好到有這種子取于求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