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小妹彎身想要替唐韻涵加水。
「做什麼!在這里礙手礙腳的。」唐韻涵右手一揮想揮走小妹,卻揮掉小妹手里的水壺。
小妹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飛了手中的水壺,水壺不偏不倚,飛到了白月的身上。
白月糊里糊涂的腦子,被水壺澆醒了神智,她看著全新的西裝上一身的濕。
她站起身,雙眼圓睜的怒視著眼前高抬著下巴的女人。
「先生,對不起!是我不好,真是對不起?」服務生小妹怕氣氛火爆,迭聲彎腰道歉。
「不是你的錯,你干嘛道歉?」為了維持男人該有的風範,白月原本該咆哮出口的話,緊急轉為低沉嚴厲的口吻。
罷才這個女人的一字一句,她都清楚的听進耳里,怎麼會有男人可以忍受這樣的女人,沒想到這個男人竟是她想了八年的偶像。
直到現在,她還沒有勇氣轉頭看他,怕自己會流露出花痴的表情。
唐韻涵轉身就要走,就像沒發生這件事一樣。
「站住,你砸了人,就想要走啊!」白月不卑不亢,剛好讓餐廳一半的人都听見。
唐韻涵看著眼前有幾分女人味的帥哥,媚眼拋了拋。「又不是我的錯,是她把水壺扔到你身上的。」唐韻涵嗲聲嗲氣,指著受到嚇的小妹。
「如果你不出手打人,水壺會扔到我身上?」白月的口氣壞到極點,等下她這身要怎麼進大風的大門,又要怎麼去面試!
「我沒打人!」唐韻涵的媚眼沒用,氣的臉脹成紫紅。
餐廳經理也趕忙出面,向雙方客人賠不是。
可是白月就是忍不下這口氣。「你道不道歉啊?」誰讓這個女人拋錯媚眼,拋到了一個假男人的身上。
「又不是我的錯,我為什麼要道歉?」唐韻涵向任承融使了個求救的眼神。
可是,任承融依然不動如山。
「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服務生小妹的錯?難道是我的錯?」白月一看到任承融身邊的女人,那無名火比平常燒得更旺,平常她不是這樣得理不饒人的。
「當然是服務生的錯,誰讓她手腳不靈活外加不長眼楮。」唐韻涵依然輕聲細語,但火氣也微微上來,擺出一副潑婦的姿勢。
「人家賺的可是辛苦錢,而你是花錢的大小姐就可以亂按別人罪名嗎?」
「你這個不長眼楮的男人,竟敢對我大呼小叫,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唐韻涵是名人之後,父親曾任五院院長之一,而現在她好歹是一家有線電視的總監,何時在大庭廣眾下出過糗?
「就算你是總統的女兒,就算你是大風集團總裁的老婆,你打了人就應該要道歉。」白月字字鏗鏘有力。
任承融心底笑著,這個小子知道他是誰,還敢在他面前修理他的女朋友,真是膽大包天。
眼看兩人僵持不去,再鬧下去大家都不好看,他只好勉強起身。「這位先生真的很抱歉,害你全身濕淋淋的。」
任承融的話沒有熱情的音調,就像在談論一件公事,但白月一听到他的聲音,整個人就要軟化了。
那種突然間貼近偶像的震撼,她沒有尖聲驚叫外加昏倒,已經阿彌陀佛了!
她凝神聚精,在呆楞數秒後。「算了!就算我出門不利,倒了八輩子的霉。」她低頭看著自己一身濕的西裝。
任承融示意唐韻涵先行離去,她才以女王高傲的姿態,緩步的推開西餐廳的大門。
「先生,外面的天氣有些冷,我的辦公室就在附近,要不然先到我的辦公室換下這一身濕衣服,我馬上讓人送去干洗。」任承融沒有熱情的邀約,明言人一听,都知道他是在說應酬話。
她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他有與白宏同樣的身高,與八年前的模樣幾乎沒什麼改變,濃眉、深邃的單眼皮大眼略厚的唇,說不上好看,反而有種難以靠近的威嚴,更多了幾許的成熟和世故。
「不用了!我回家換就可以了。」她是很想去參觀他的辦公室,可是她是個假男人,外套一月兌,不就什麼都拆穿。
「那好,真的對不起。」他微點著頭,嘴角勉強堆起公式化的笑。
她心里氣著,這頓飯是吃不下去了,拿起皮夾,準備掏出錢。
「我請客。」他淡淡的說著。
「我為什麼要讓你請客,又不是你的錯。」她扔了錢在桌上,也堆起了假假的笑。「以後你最好管好你的太太或者女朋友,別讓美色蒙蔽了心智。」她轉身,跨著大大的步伐氣呼呼的離開餐廳。
沒想到,她的偶像是個這麼孬的男人,竟然袒護自己的女人為所欲為,還幫那個女人道歉。本來嘛!辦臂都是往里彎,難道他會幫她這個從不相識的陌生人?
她真的氣,八年的偶像夢碎,看清偶像的真實生活原來跟平常人沒什麼兩樣,早知道就不來大風考試了。
考試?她心一驚,看了一眼手表。糟糕!已經一點了,來不及回家換衣服,她心里是想離大風遠些,可是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尋找著男士服飾店。
也許她自己才孬呢!為何割舍不下對任承融的愛慕,心里氣他,卻又想接近他。
最後,她忍痛買下一件西裝外套,幸好褲子沒什麼濕,否則她這個月鐵定要勒緊褲帶過日子。
第二章
一點五十分。
白月氣宇軒昂的跨進大風的企業總部。
在櫃台辦理完報到手續後,她被工作人員帶往一樓的視听室。
里面坐滿了一片黑壓壓的人,她估計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人。
她在指定位置上坐定後,環顧四周,全是衣冠楚楚的精英份子。這麼多人,她放棄了,她一定連大風的二樓都走不上去的。
兩點整。
一名微胖的中年男子站在台前。
「大家好!我是人事部的經理阮仕輝,歡迎大家來大風應微總裁特別助理的工作。」他停頓了下,讓陸續進場的人坐定後,他才又開口。「這次只要是男性、三十歲以下,寄來履歷表,我們都會通知他考試,所以我們這次總共通知了三百五十二人,共分為三天來幫大家做個測試。」
台下的人,原本興高采烈的臉,听到這里,神色都黯淡下來。三百五十二分之一的機率,每個人在心底都放棄了這樣的機會。
「當然,大家也不要氣餒,如果在這次表現良好,我們還是會安插到各關系企業工作。」
接著,兩位小姐分頭發下兩份考巷。
「我們只做性向測驗及英語考試,現在請大家開始盡力做答。」阮仕輝下台步出教室。
二點三十分。
白月第一個交巷,隨即走出視听室。
白月懷疑,憑她無名小卒怎會被通知考試,原來是人人有獎,害她白高興了那麼久,反正她本來就不想被應征上,只是害得她剪掉一頭留了多年的長發,她想來還是有點得不償失。
她魂不守舍的想著,卻結實的撞上一個正轉身的人。
任承融親自送一個重要的客人下樓,才要轉身走回電梯,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人撞上。
「對不起,對不起。」白月趕忙開口。
「是你。」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怎麼又踫上了他,她思付,連續見到他兩次面,看來這一趟沒有白來。
「你來考試的?」他早知道人事部這幾天的安排。
「沒錯。」她還是不敢看著他,總覺得他的雙眼會電人,讓她莫名的心跳加速。
她再道一聲歉,轉身要離去。
「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想知道。
「白宏,白夭的白,宏亮的宏。」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再不走,她心里雖然氣他,但畢竟已經崇拜了八年,她怕自己花痴的表情很快就會流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