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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通告 第7頁

作者︰蕭如安

舒曼故意問︰「小梅你不是沒有胃口嗎?」

「就是晚餐時沒吃,現在肚子餓了嘛!」就算肚子不餓,她也一定要吃到這一餐。

「那去哪里吃呢?」呂俊辰努力的想著附近好吃的地方。

「呂主任你和小梅去吃好了,我不餓,我想先回去休息了。」她是真的累了,這樣的的工作對她來講還是負荷過重。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他轉身面向小梅。「小梅,那我們不要去吃了,就帶點東西回去吧!」

「沒關系,你們盡避去吃,千萬不要為了我而掃興。我坐計程車回去,你們幫我抄車牌號碼,這樣就不會有危險。」

「消夜可以改天再吃,你一個人回去還是太危險。」沒有她,他還有什麼心情吃消夜。

「是啊!少了你就沒意思了,我們一起回去吧!」小梅附和的說,也不好意思再堅持要去吃消夜,雖然有點可惜,不能和他單獨相處,不過來日方長,今天能這樣看電影她已經很滿足了。

回到宿舍,她將一身的疲憊清洗干淨,躺上了床,才想起還沒給母親打電話。這幾天,她除了和母親連絡外就是打電話給瑜華,她不能讓好友為她操心,但是她也沒有透露她的去處。打開手機,她撥電話回家。

「媽,睡覺了嗎?」原以為接電話的一定是母親,不等對方出聲,她就開了口。

「舒曼,是我。你听我說,別把電話掛了。」電話線那頭傳來丁少輝的聲音。

她呆住了,沒有出聲。

「你在哪里?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出去這麼久了,氣消了沒?」

這些日子,她盡量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一听到他的聲音,忍不住的眼淚又沒用的流下。

「我暫時還不想回去。」

「你是不想看到我,是吧?」等她這通電話他可是從六點等到現在。

「也許吧!」她口是心非。

「婚禮並沒有因為你的缺席而中斷,全台灣的人都知道你已經是我的老婆了。」

「我知道,我看到雜志上的報導了。」前兩天她在一樓的圖書室看到最新一期的商業雜志,報導著丁斑兩府聯姻;新娘生病不能參加婚禮,而新郎發表了一段感人肺腑的演說。為了雜志上的那段報導,她那夜失眠了,分不清楚他是怕婚禮的取消會影響到他的前程,還是真的在乎她。

「你是不是很後悔跟我結婚?」

她忍住淚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願意回家了嗎?我不會強求你回到我身邊,你可以先回你家,好讓所有關心你的人放心。」或許她已經對他失望了,他怎能要求她回來呢?

「你放心,我在這里很好,不愁吃穿。」他根本不喜歡她,當然不用她回到身邊。

「那就好,是我白操心了。」她在外頭也許正在享福作樂,根本沒有必要回來當他的老婆,他何必強迫她呢?

「你……」她的淚水愈流愈多,她不願讓他知道她正在哭,反正他無心無意,又有那麼多紅粉知己在等著他,她何必死纏著他不放呢?

「你好好保重,再見了。」其實他很掛念她,卻說不出口,以往都是被女人包圍的他,現在反而忘了怎麼向一個女人表達他的心意。

她握緊話機,只听到傳來嘟嘟的聲響。他接這通電話,什麼都沒有表示,只是要她回家,難道他對自己一點情意都沒嗎?她哭倒在床上,任憑淚水肆意。

☆☆☆

雖然高舒曼每天打電話回家報平安,但是為了責任,丁少輝、楊齊聖和蔣瑜華連續幾天找了許多她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怕她被壞人所騙。無奈人海茫茫要找一個存心躲著他們的人,簡直像大海撈針。

這間新屋是他結婚前兩個月才買的,七層樓的電梯公寓,位于天母僻靜的巷弄里,頂樓的采光極佳,讓三房兩廳的隔局充滿亮眼的陽光。

新屋的裝潢及擺設幾乎都是她一手打理,他偶爾跟她通個電話,給她一些建議。這間新屋只在結婚前幾天才來過,還是因為他必需將個人物品搬進去而已。

丁少輝每每看到臥室里那張放大的結婚照,他的心就隱隱刺痛著,現在他只睡在客房里,他是沒有勇氣再踏入主臥室。

相識之初,他被她恬靜淡雅的外表所吸引,尤其是她的談吐就像一首輕音樂,可以撫平他一天工作下來的煩躁,在他周遭很難看到像她這樣蕙質蘭心的女孩。

每次的約會,她都沒有拒絕,他也視為理所當然,憑他的條件、背景、長相,有一籮筐的女孩會等著要嫁他,所以在那時,他以為對她沒有激起任何感情的火花,有的只是一種相知的感覺,所以他听從雙方父母的建議,與她訂了婚期。

看著整間米黃色系列的屋子,那種溫馨對他來說卻是一種折磨。當初她是以怎樣的心情答應這件婚事,他無法猜測,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一定非常的重視他,才會毫無怨言的為他做了這麼多事。

他半躺在沙發上,喝下今晚的第十瓶啤酒。誰說一醉解千愁,他怎麼愈喝心愈愁。明天就要銷假上班了,到時他又怎麼面對同事及那些關心的人?

門鈴聲刺耳的響著,他卻不想起身開門,直到門外的人用拳頭敲打著門,再加上高分貝的喊叫;其實門外的人在叫什麼,他一句話也沒听進去。他在天地搖晃中站起來,好不容易走到門邊打開門。

門一打開,他整個人也軟了下去,楊齊聖眼明手快的將他扶住。

「少輝,你不能喝就不要喝,怎麼醉成這樣?」平時丁少輝只有三杯啤酒的酒量,現在卻看到滿屋子的空罐子。

「猴子是你啊!」他醉眼蒙,又拿起擱置在茶幾上的啤酒。

「虧你還認得我,我打了多少電話,你都沒接听。」楊齊聖打掉他手中的啤酒。「你還喝,喝死你算了!喝酒根本不能解決事情的。」

從沒看過他喝醉,他一向是這麼理智,遇到再困難的事,他都會牙一咬撐下去。

「你就讓我喝,喝醉了,什麼事都記不得,這不是很好嗎?」他手一揮又想去拿酒。

「少輝!你清醒點,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你喝再多的酒也無濟于事,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解決。」楊齊聖心里也很懊悔,要不是他的多嘴,舒曼根本不會逃走,丁少輝也不會變成這樣。無論如何,他一定要盡全力幫少輝找回舒曼。

「怎麼想?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她存心要躲我、要處罰我,還有什麼辦法可想?」他人是醉了,可是心里卻異常清楚,曾經他可以擁有的,如今卻要永遠的失去了。

「其實你是真的愛她!只是你從來不願去細想這件事,否則依你對感情的挑剔,怎可能輕易任由你父母的安排,去娶一個你不喜歡的女孩。」楊齊聖一語道破他的心結。

「是嗎?」他苦笑著。「連我自己都不明白了,我在心里問過千百遍,我究竟喜不喜歡她?愛不愛她?答案還是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故意在逃避。」

「猴子,我心里好苦好苦啊!我求她回來,但她不肯回來。」酒後吐真言,原本說不出口的話,在黃湯下肚後,一一表露無遺,如今想騙自己卻也騙不過了。

「我知道,你就是太愛面子了,以為她鐵定是你的,跑也跑不掉,就輕忽她的存在,從沒有好好珍惜她,對她說些好話。現在她不見了,你在這里後悔是沒用的。」旁觀者清,楊齊聖太了解這個相交十年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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