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才答應過要听話的,來。現在乖乖听話,躺下來!」言御堂溫柔地命令著。
「我頭疼得快受不了,頭皮快被我抓破了。」蘭知世兩手伸進頭發里拼命抓癢。
「你有力氣自己進浴室洗頭嗎?哼!罷剛有人還一副搖搖欲倒的喊累呢?」他故意嘲諷。
蘭知世明眸一轉,伸手抱住他的肩頭,「我沒說我要自己洗呀!」她俏皮的眨眨眼。
言御堂嘆了一口氣,然後抱起她走進浴室。
他輕放下她!讓她坐在浴白邊的一張小椅子上。他在她的頸背上圍了一條毛巾,然後倒了一些洗發精和著少許水在她的發頂上輕輕揉起來。「這樣可以嗎?」他溫柔的問,大手極有規律的在她的頭皮上移動。「嗯!很舒服。」蘭知世享受地感受著言御堂溫暖粗糙的男性雙掌在她頭發上摩掌握讀,是如此的輕柔,力道又拿捏得如此恰當。
她閉上眼楮,仔細感覺他每一個動作。呼吸、輕語,在在牽引著她心底那份情債。
言御堂扭轉蓮蓬頭,小心翼翼的沖洗干淨她頭發上的泡沫,「這樣舒服多了吧?」
「如果能洗個澡會更舒服。」她轉過身,聲音軟軟的向他撒嬌。
「得寸進尺的家伙」言御堂佯怒的輕擰了擰她的鼻子,起身,拿起一條毛巾包裹住她濕淋淋的頭發,然後抱起她步出浴室走向化妝台,動作溫柔的將她放在椅子上。
「是誰說可以偶爾撤撒嬌的?」蘭知世回嘴,皺著鼻子一笑。
「快擦干!」言御堂瞪她一眼,然後從抽屜里拿出吹風機。
蘭知世抬手拿掉頭上的毛巾擦干頭發,吹風機發出低鳴的馬達轉動聲。
蘭知世突然想起她一直要問他的事,「御堂。」
「嗯?」
「你一直陪著我,那工作怎麼辦?」
「暫時沒工作。」言御堂放下吹風機,手指梳拖著她散著玫瑰淡雅香氛的秀發。
「真的?我不要你為了我而推掉工作,否則,我虧欠你的就更多了。」
「你再這麼說我要生氣步!你什麼也沒有欠我,我很高興你需要我,只要是你需要我!在就會永遠在你的身邊。」他發誓般的重申自己的話。
蘭知世沉默無語,垂下了眼楮,臉上浮現一抹困擾的表情。
言御堂察覺她的表情似乎突然暗下來。「有心事?」他眼神苦惱,覺得一陣無力感,他不喜歡她這種表情,變得好疏遠。
「我想躺下。」她小小聲的說。
「累了吧?」言御堂眸中的苦惱瞬間化為溫柔,擁著她移向床邊,輕輕按著她躺下,拉起絲被替她蓋上。「你好好休息,我去準備晚餐。」他說著,並俯身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蘭知世閉上眼楮,心情憂郁地落人睡眼中。
第三章
蘭知世推開門踏入公司,就听見康妮的大嗓門怒氣騰騰地吼叫著。
「訂制的展示器材送錯了?為什麼現在才發現?」
「對不起……」新進的女職員低頭道。
「在那之前你有好好的確認過嗎?」康妮的聲音又高揚起來了,「一再地告訴你要特別注意訂制的東西是否正確,即使是一個小小的失誤,都無法補救,也會影響作業的順利進行。」
「對不起,以後我會多注意的。」新進職員唯唯諾諾的直點頭。」
「別光說對不起!還不快去打電話叫他們無論如何這兩天都必須送到。」康妮沒好氣地又吼。
「是,我現在就去打電話。」嚇壞了的新進職員急忙走開。
「康……康妮前輩……」林尚或遲疑的喚道。哇——好嚇人慢!最近她怎麼變得這麼可怕?居然會氣成那樣。
「什麼事?」康妮煩躁的斜月兌他一眼。
「扼……我交給你的……主題是‘童話情調’的耶誕節草圖,你覺得如何?」
「你覺得我很閑是嗎?」康妮不悅的眯起眼楮,「哼!」地一聲,然後從一堆卷成梯狀的設計圖中拿起一卷往他頭上敲一記,「拿回去再重新修改!既然主題是要演出空中情調的耶誕景象,想想看,什麼樣的造型、裝飾最具孩子氣,這樣有沒有概念了?」
林尚或迅速轉動著腦筋,趕緊回答。「有!」嚇!好可怕幄!真倒霉,被掃到台風尾了。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康妮跟著補充一句。
「明天啊?可是明天周休——」林尚或一臉為難的哀鳴著。
「明天!」康妮堅決地道,不耐煩的截斷他的話。
「是」林尚或咕呼著點點頭,「那我下班了。」低頭喪氣的拿著圖走回座位。
「加油!」蘭知世鼓舞地朝他笑笑。
「我是火上添油。」林尚或有氣無力地申吟一聲。
「真是的,也不想想是誰加重我的工作,每天加班到很晚。」康妮知道自己是過分了些,但她仍忍不住要抱怨。
她原本以為她的一天已經夠悲慘的了,
新進職員的一個疏忽。卻讓她的一天惡化為只有「淒慘」兩個字可以形容。
蘭知世走向她,「火氣這麼大,我看可以自美聖海倫火山了。就算是有點失誤,也不用氣成這樣,把新進職員嚇得半死啊!要是她因為這樣而辭職的話就搭了,本來就很忙了,港虹姐和秋子還正巧選在這時候同時住院待產。」她頓了一下,懷疑地盯著康妮。
「我看你發火的原因不是這個吧?你這星期生氣的次數比你在這里三年還要多?我猜,是跟他——何正鴿有關吧?」她戲謔地探問。
「氣死人了,這個大男人主義思想的混蛋沙豬!」康妮又氣了起來,她和何正鴿是半年前在一個酒會晚宴上認識的。
「他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她知道這兩人初識的情況很差,但世事難預料,之後居然也交往了半年多,真是不可思議。
「上個禮拜這家伙說要去巴黎參加紡織大展,要我跟他一起去。要我跟他一起去?」接著一股怒火就沖了上來!「他居然要我把工作拋下跟他到巴黎去耶!包過分的是,前一天才告訴我,還說不能忍受我把工作看得比他,重要,真個豬腦袋竟然將我的工作看得這麼不重要。我才不是要一個男人控制我的生活,告訴我我應該做什麼呢!哼!無情的家伙,去了至少也該打一通電話回來呀!我到底算那家伙的什麼人?」
她睜著冒火的眼楮瞪視著電話,她的自尊和傲氣卻阻止她拿起電話主動跟他重修舊好,只要一想到這里,不快樂的情緒變得益發強烈,眼淚威脅著要掉下來。
哇嗚一一康妮居然掉眼淚了!
蘭知世很難想象康妮這種樂天派的人也會這樣在人前流淚,她該說什麼好咧?「康妮,我們去喝一杯吧!」
說著,電話就響了起來。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電話進來?
蘭知世納悶的拿起听筒,「名流相出。蘭知世,請稍等……」她說著,而後蓋住話筒,一臉喜悅的對康妮說︰「他打電話來了。」兩眼閃爍著笑意。
康妮忿忿地抓起電話,「你打電話來干什麼?除了道歉之外,其他的話我不听!」她吼道,但只是一秒,她的表情馬上就變了,「你……跟我說對不起……」她整個人愣住了。
蘭知世沖她一笑,然後搖搖頭轉身走開。
康妮臉一紅,眨眨懦濕的眼楮,「不好、不好……嗯,想、想……想你、想見你……」
雖然听不到對方說了什麼,但由康妮說話輕聲細語的溫柔神情看來,似乎已經原諒了他。
蘭知世拿起背包,向她促狹的眨眨眼後離開辦公室。
走出大樓,一陣冷得沁人骨髓的風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