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西兒,你——你愛上他了!」潔希驚異地說。
羅蘭一邊思索著。她已十分確定璀西兒口中的朗世,就是她那個久未見面的兒子——朗世•卓爾•梵迪•法魯斯。他目前在摩洛哥出任務嗎?
「听起來這個年輕人有顆善良溫柔的心。」她說。
「是的,我是不是很瘋狂,愛上了一個匪徒。」璀西兒張開淚水盈盈的眼楮,敘述道︰
「四十二小時前,他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經過相處後,我看見也認識了他的另一面,他以真摯對待我,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情意。而我也不否認自己對他的愛。」她望著姑媽,認真而堅定的表白。
「親愛的,我懂,雖然我很震驚,但愛情就是那麼不可思議,在你搞不清楚狀況時,愛就這麼來了。」潔希說道,伸手拭去她頰上的淚水。
羅蘭點點頭,「他這麼拼命保護你,,我想他對你也有特殊的情感的。」她微笑的說道。
「我想我們可以幫他做些什麼,請你姑丈聘請最好的律師替他辯護,輔以你的證詞,或許法院會從輕量刑,給他一個自新的機會。」潔希安慰她道。
「潔希,你太仁慈了。」羅蘭由衷的說道。
「這是我欠他的,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他。如果沒有他在那里的話,我也許無法平安的回來。」璀西兒說道。
「但是他——他死了,我永遠再也見不到他了……」璀西兒心緒紛亂地搖頭。
「死——死了?」羅蘭驚喘,嚇出一身冷汗。不!不!那份調查報告書上死亡的匪徒名單里沒有他的名字。可是,她又不能告訴璀西兒,其實朗世是刑警隊派來臥底的。
「他把我藏在船上要我等待救援,可是卻沒想到卑劣的艾科提一直覬覦我,在危急的關頭,朗世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他為了我和艾科提發生槍戰,我看到他身子搖晃,然後……他就跌落海……他就這樣消失在我眼前……」璀西兒絕望地呢喃,「法魯斯!法魯斯……」
「噢,親愛的,我很難過。」潔希一時說不出話來,哀傷的緊摟著她,「哭吧!哭出來……」拍撫她的背,讓她盡情哭泣。
一陣敲門聲,亞歷斯和韓格頓及一位醫生走進來。
羅蘭拉著亞歷斯走出房間,穿過長廊。
「那個不孝子朗世在摩洛哥,而你沒有告訴我!」羅蘭生氣的對她丈夫低咆道。
「你知道了!別生氣,我可以解釋——」亞歷斯想解釋,但被她截斷。
「那個不孝子還活著吧!」
「活著。」亞歷斯想開口說下去,又被她打斷。
「他受傷了?輕傷?重傷?」
「一點皮肉傷——」
「他現在人呢?你不要說他連我這個媽都不見就走人了。」
「他還有些事要處理。」
「去叫他回來!璀西兒再不見到他,她都要崩潰了。」羅蘭又急又氣的嚷道。
「璀西兒?」亞歷斯詫異道。
「那個孩子以為他死了,夢中一直喊著他。」
***
「我吃不下了。」璀西兒對女僕說。她原以為她會沒胃口,結果她竟吃完盤中的食物——麥粥、檸檬汁魚片、雞丁、蔬菜沙拉。
「這是我們夫人替你準備的,還喜歡嗎?」女僕笑問。
「我喜歡,每道菜都十分可口、美味。」璀西兒起身站起來。
女僕馬上跑過來,放下一盆裝著清水的水盆,扶著她。
「珊瑪,我可以自己起來。」璀西兒仍不習慣讓僕人服侍。
璀西兒瀏覽著房間,房間充滿維多利亞式的古典浪漫,有天篷的大床鋪著珍珠白純絲床單,床畔兩側垂掛著淡桃紅蓄絲紗帳,雅致雕飾著玫瑰花紋的妝台,地板上鋪著珍珠白長毛波斯地毯……她忍不住細細品味著,十足的古典氣息。
落地窗打開著。她往外望去,有個小陽台。
她走上陽台,往外看去,是一大片草地和花園,五彩繽紛的花兒迎風搖曳著,郁金香、玫瑰、紫丁香、金盞花的香氣撲鼻而來,花園中仁立著一座噴泉水池。
舉目眺望,是一片綠茵草坪,更遠處是一片森林。
「真是漂亮!」她贊嘆著。
「森林那邊景色很優美,那里有個湖濱,日落時更美!」珊瑪說著,「這一帶到森林的湖濱公園全是卡里曼酋長的產業。」卡里曼酋長是亞歷斯卓爾的父親。
「真的嗎?我想去走走。」璀西兒看了時間,離日落還有一個小時。
她走過花園,噴泉水池,慢慢欣賞周遭的景致,穿過一片綠草如茵的草坪,她停住腳步。這才發覺矗立在她眼前的白色建築是一座城堡,如此壯觀美麗。
她步向蒼松蔭蔽的寂靜森林內,沿著一條步行幽徑走進。
突然,寂靜的林林傳來噠噠的馬蹄聲。
璀西兒驚訝的轉過身。一個穿著白色長袍、頭綁頭巾的騎士騎著一匹白馬朝她飛奔而來。她看不清楚這個男人的臉孔,他的頭巾遮去他大半個臉。
她的尖叫尚未沖出喉嚨,一條手臂已伸過來攔腰扣住她,她還來不及掙扎,整個人已被提起來。
她被抱上馬背,「放我下來!你是誰?你是闖入了卡里曼酋長的私人土地了!」她掙扎著轉過身,扯開喉嚨對他大叫,在一陣慌亂中,她抓向他的頭巾,但被他抓住手腕。
突然,一個溫熱的氣息拂在她耳畔,溫柔的喚著她︰
「小粉鴿兒,別怕,是我,朗世•法魯斯。」
璀西兒驚怔,轉過身來。紫色瞳心怔怔地望進那藍綠色眸子。
令她魂素夢牽的人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她以為再也看不到他了。
他們的眼楮深深的凝視對方。
璀西兒拉下他的頭巾,用手指輕撫著他暗藍色的頭發,再移至他輪廓分明的臉部、英挺的鼻梁、他的嘴唇。
她的眼楮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他,「朗世,真的是你!我以為你……你死了……我看見你……噢,朗世!」淚水盈盈閃動著。
朗世一陣輕悸,情不自禁的捧起她的臉,輕吻掉她的淚,在她唇上呢喃︰
「璀西兒!璀西兒!噢,別哭了。」他吮吻到她咸澀的淚水。起初他只是安撫地吻上她的唇,在唇與唇踫觸那一剎那,一陣強烈的情感像風暴般席卷著他。
璀西兒一陣輕顫,她感到他以舌輕撫她的唇,她暈暈然的迎合他的探索,她的唇瓣微啟,當他踫觸到她口中的柔軟,一聲申吟逸出她唇間,沉醉在他溫柔的中。
朗世從她唇上溫柔的撤退,漸漸的平靜下來。
有那麼一會兒,他們只是深深地望著彼此。
璀西兒的眼楮不舍得離開他,手撫模著他冒出胡髭的下巴,「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她心有余悸地微微顫抖。突然,她的眼楮瞪大的盯視他,眸里盡是驚慌,「你怎麼會在這里?又怎麼知道我在這里?還是……你是來向我道別的?不!我不要你離開我,你這一走,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和你相見?」她原本見到他的快樂心情陡然下沉。
朗世舉起指尖輕撫她自然粉紅的腮頰,流連不舍的,他的唇角微微上揚,對她柔柔地一笑,他傾向前,含住她柔軟的下唇,在唇與唇之間道︰
「你希望我被警察抓到,送入牢中,嗯?」他的唇輕咬她的。
「法魯斯,你弄痛我了。」璀西兒輕喊一聲,她急迫地凝視他,「朗世,我求你給自己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相信我,我願意為你作證,我相信法律會給你公平的審判。我本來已經死心了,可你如今又活生生的出現在我眼前,無論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再過著亡命的生活,我不願見到你死,我要你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