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沒有傷到?」說著。希望至少有一人平安無事。
「沒有,她沒事。」至中听著他關心的詢問,感到心中充滿溫暖,他大哥不忘體恤關懷
其他人。
「那就好。我搭下一班飛機,我會直接去醫院。」至剛此刻的心已飛出好幾哩外,恨不
得現在就在宣岑身旁。
至中告訴他醫院的地址,然後掛斷了。
至中一掛上電話,懇求護士讓他外出一個小時,理由是女朋友正在病危,無論如何都得
出去探視她。護士通情理的準他外出。
他先到事務所找惟婕,兩人一起到醫院探望宣岑。
***
至剛風塵僕僕的趕回台北,他沒有回家就先到醫院。
他將至中告訴他的情形,大略地向大成他們明示。如果他沒有趕回澳洲及時參加比賽,
他讓小飛和另一個新加入的夥伴代替他為一組。帶著他們祈求宣岑平安的祝福,趕回台北。
到了醫院,他在櫃台服務處詢問一名行政護士。
「關小姐已月兌離險境,但仍尚未清醒。她的病房是三A一二號房,你從右側的樓梯上去
可以找到。」護士說著。
至剛謝過她。知道宣岑已月兌離險境,他松了一口氣。
他上了樓。
到達三樓時,一排的長廊上,他搜尋著病房號碼。
當他看見三A一二的號碼牌時,從那間病房走出兩位女士,一個較年長,另一個是少
熬。她們的談話在和他擦肩而過時,傳入他的耳里,他不由得駐足聆听。
「我還以為會看見那個賽車手,卻不見他來探視宣岑,看宣岑報社那個湯總編,寸步不
離的守著她,深情的眼光不曾移開……」宣玉眼中浮現湯懷仁的痴情,握著宣岑的手,完全
忘我的眼中只有宣岑一人。
「等宣岑清醒再告訴她,陪伴在她身邊的是一個可靠的男人,而不是到現在還看不到人
影的方至剛,太令人失望了……」關母埋怨的說著。
她們兩人的談話漸漸隱去,消失在長廊。
至剛差不多已猜出——年長者是宣岑的母親,另一位少婦是宣岑的姊姊。
她們的談話,讓至剛自覺慚愧和歉疚。
湯總編——湯懷仁,宣岑的頂頭上司。他愛宣岑?宣岑為何沒提起過?
身中又響起那句︰湯總編寸步不離守著她……湯懷仁在病房里頭?
至剛站在病房門前,里足不前。他害怕會看到湯懷仁在宣岑病床前的深情目光,他會覺
得自己才是闖入者。
想見她的心是如此堅決,想擁她在懷里,問她害不害怕?痛不痛?
他覺得像個偷窺者,手竟顫抖的出其的輕,他打開門。
「宣岑,別怕,我在這里,等你清醒,我會將埋藏多年的深情向你坦承,我是那麼地愛
你……」湯懷仁握著宣岑仍無知覺的手,舉在面頰上摩挲著,呢喃訴說著對她的愛。渾然不
知背後有一雙痛苦的眼眸看著這一幕。
至剛關上門,疾步離開,耳中一直回響著病房內湯懷仁的呢喃愛語。
他不知如何走出醫院的?腦中一直浮現那一幕情景,坐上計程車,他直奔桃園國際機
場,畫了位,他只想快逃離。他自認不屬于宣岑世界里的人,有個男人愛她愛了許多年,她
應該屬于他安全的臂膀里,而不是他這個什麼都不能給她的人?
他為什麼沒看清——他和宣岑是不同世界的人?宣岑應該有個好男人來愛她、呵護她,
傍她一個安逸舒適的家,那兒才是她的歸宿。他呢?一個以賽車為夢想的人,哪兒有賽車他
就到哪兒,在比賽時有很多的變數、情緒化和狀況出現,常常安全令人堪憂……他真的能給
宣岑一個安定的家嗎?
至剛自責太深了,以至于想得太偏遠及鑽牛角尖。
在飛機上,他滿心愁苦的想著未來,臉頰貼在冰涼的窗子上,腦子不斷重復著打擊他內
心的話語,他自責太深仍不能釋懷。
為了宣岑的未來和幸福,他能拋下對她的愛,來成全她日後的幸福嗎?
至剛的心掠過一陣尖銳的酸楚,心中一片紊亂。有生以來,面臨著最困難的抉擇,原來
愛一個人,也能這麼地椎心刺骨。
***
惟婕接到干媽說宣岑已清醒的電話,她急急趕到醫院。
她原以為會看見方至剛。
湯懷仁在宣岑清醒後,離開病房了。
「宣岑,湯總編對你用情很深喔!他只有在上班時間沒有辦法守著你,但其他時間,他
一直沒離開喔!像他這樣的好男人哪里找?」宣玉贊賞的口吻說著。
必母附和的點頭,示意她也贊同他。她很滿意他的真誠。
宣岑虛弱的沒應聲搭腔,只是搖搖頭。當她從麻醉藥的藥性消失清醒後,湯懷仁寫滿愛
意的眼眸一直不曾移開,她努力的回避著,對他只有萬分的抱歉,她心中全部的愛,都給了
遠在澳洲的至剛。
「那個方至剛倒是不見人影,說說看,有哪個男人在女朋友危急時,連看也沒來看一眼
的?這種男人不要也好,免得婚後生個孩子,上哪兒找人?」宣玉愈說愈生氣。
宣岑無奈她笑了笑。「他人在澳洲,明天有賽程。」
「比賽有你重要?」宣玉瞪著她。
「你不懂的。」何必跟她說這麼多——對她來講是廢話的事?
「宣岑,宣玉說的沒錯。當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竟丟下你一個人獨自承受痛苦,在生
死邊緣徘徊……」關母不諒解地對事和對人有幾分怒氣。
「媽!你錯了,我不是一個人,我連他的愛一起注入生死的掙扎。因為我知道,他會教
我別放棄為自己的生命加油,有太多的理由讓我活下去……」是的,活下去的理由太多了。
活著一天,就多編織一點夢。生活就變得好美麗。
宣玉嗤之以鼻,冷哼的說著︰「你都幾歲了?還相信那種虛無縹紗、如塵埃被風吹就消
失的虛幻愛情。關宣岑小姐,你在社會上都這麼久了,又不是剛踏出校園的清純少女,作夢
的年紀。回歸生活的現實吧!女人不就是在愛情和面包中掙扎做選擇?當然兩者兼有是更好
的。」
「就像你嗎?」宣岑幽深的眸子沒有一絲光彩,幽然地嘆息著。
「你比我更有抓住包多幸福的機會。想想你身邊的湯總編,睜大眼楮,看看他對你的呵
護、深情,你的幸福是唾手可得的。」
「他只是我的上司,我對他沒有一絲愛情可言。」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日久會讓你愛上他的。」關母插了進來。她打從心眼底就喜歡
他,是她心目中女婿的人選。
「五年的日子夠不夠久?還要再加五年嗎?」
「你這孩子眼楮瞎了嗎?」關母有幾分氣惱和斥責。
「媽,我會帶至剛讓你看看的,到時,你再告訴我你對他的評論,好嗎?」
必母不予置評的沒有表示意見。
待她們離去後,在一旁一直不敢搭腔的惟婕,才開口說話。
「至中打過電話給至剛了,他說會搭下一班飛機。看看時間,早都該到了的才對。」惟
婕希望能讓宣岑好過一點。方才她一直想插嘴幫至剛說話,卻怕干媽會移轉話題到她身上。
昨天在這里,至中踫見了干媽,她急急的說他是警察,可是干媽的眼楮一直在觀察,似乎察
覺到了什麼。
「至剛?不可能的,明天就是賽程的第一天,他不會放棄比賽的。」宣岑雖然是這麼
說,在心底何不希望他就在她身旁?心頭襲上了淡淡的愁緒。
惟婕正想安慰她,門外輕輕的響起敲門聲。她走去開門。
「至中?」他身後是光雄。
至中進來,張眼看不到至剛的人影。「至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