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爸湊近在她身邊說悄悄話,方母明白地眼楮亮了起來。
「老大,你這麼趕回來,什麼時候回去?」方爸說著。
「明天吧!晚上我來陪至中,你們先回去吧!」至剛本想抽個空看宣岑,但看到爸媽都
露出疲憊的模樣,他不忍心讓他們徹夜不睡。季翔也才剛走而已,他連夜又趕回墾丁。他是
帶著學員移師南下,做現場潛水訓練。
「好吧!明天我早點來和你交班,你可以睡個覺再回台中。你什麼時候起程到澳洲?」
方母成全他的貼心。
「後天就走。」至剛說著,他們到那兒後,得先觀看那里是何種地形最多,在國外不比
在國內熟悉路段,國外皆有高難度的路段。
他們才剛走,惟婕便折返回病房。她一直站在病房外。
「惟婕——你不是回去了?」至中臉上盡是掩不住的喜形于色。
「我是要回去,我打電話請我干姊來接我。」惟婕莫測高深的淺淺一笑,看著至剛。
「剛才我該煩請我妹夫載你回去的。」至中一顆心似乎又沉下去了。
「不必麻煩。」惟婕說著,坐在床沿上。
至剛嗯哼的咳了一聲,說著︰「我還沒吃晚餐,我想不介意我到外面吃個便餐吧?」他
不便打擾他們的談話。然後走出去了。
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兩人的視線交纏在一起,都沒有開口說話。
片刻,至中開口了。「為什麼?」露出一抹硬擠出的笑容。
惟婕和她的另一個自我在交戰。她垂下眼臉再掀起,有著一絲不確定的進退兩難,她開
口說了︰「你的追求還算數?抑或是你已收回去了?」力持鎮定地撇開緊張不安,他的答覆
隨時會讓她有兩極化的情緒激動。
至中瞪著她,心髒差點停止跳動,他想他□到休克是何種滋味了。「為什麼?」他又重
按著問著。
惟婕的淚水決堤而出,「為什麼?因為我……我害怕死亡會剝奪我的一切,我的愛、我
的靈魂、我的心,但我更害怕死神在我還沒告訴你……就……」她已泣不成聲地急欲表達她
的感情。
至中雙手捧起她淚眼婆娑的臉,無限深情的眼眸望進她眼中。「惟婕,不管你要告訴我
的是什麼,一旦我說出的話,是不會再收回來的。我愛你,惟婕。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不
會改變心意。」
「我不準你再收回。」惟婕含著淚說著。
「你還沒告訴我你要說的?」至中凝住她的眼楮,不容她逃避。
「我愛你。」惟婕不再逃避了。
至中親觸了她的唇片一下,然後離開她的唇。「我暫時忍一忍,免得呼吸不順暢,讓護
士以為我休克。」
惟婕一臉嬌羞地瞪著他。病房內洋溢著濃情蜜意。
敲門聲響起時,惟婕輕叫了一聲,她差點忘了宣岑要來接她。
她走去開門。
「你來啦!」惟婕說著。方至剛怎麼還不回來?「進來嘛!讓你見見一個人。」她拉著
宣岑進來。
惟婕朝至中笑了一下,再看宣岑,說著︰「至中,她是我干姊,關宣岑……」她尚未說
完,但見至中滿眼驚訝的眼色,似乎見到了鬼魂似的,張眼瞪著宣岑。
「關宣岑……她就是關宣岑。」因太激動,至中的胸口痛了起來。傷口正是子彈從背後
射入胸膛的,距心髒只有一公分之差。
惟婕和宣岑面面相覷,不解的看他激動的反應。
惟婕正欲開口,又響起敲門聲。惟婕猜應該是方至剛。她打開門。
宣岑也回頭了。這一看——
「宣岑!」至剛先喊出來的。
「至剛?」宣岑不解的看他。
至中是看得一頭霧水。大哥口口聲聲說不是關宣岑,卻看他喊得這麼順口又熟稔,眼光
未曾離開她的。好小子——可真詐,把家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看他如何解釋?
「老大,你不介紹嗎?」至中說著。
至剛沖他一笑。拉著宣岑看著她說︰「宣岑,方至中,我們家老二。」
「你弟弟?惟婕,這是怎麼一回事?」宣岑有些迷糊了。
惟婕聳聳肩,她自己也一團迷糊,看向至中。「至中,你沒見過宣岑嗎?我還以為你會
很驚訝,誰想到你的反應這麼激動駭人,我還以為听錯了「方至剛」這個名字呢!」她又將
那天宣岑被拷問的情形說出來。
「你卻沒告訴我?噢!我明白了,原來讓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男人是……」宣岑的
視線落在至中身上,難怪惟婕會失了魂的像另外一個人。
惟婕瞟她一眼,輕捶打她的頭。「討厭!你亂瞎說什麼?」
兩個男人看著兩個女人邊說、邊扯、邊笑的,都快將秘密抖光了。
至剛拉著宣岑往病房外走。
他們兄弟兩人取得共識——保密,互不泄底。
惟婕和宣岑直到深夜十二點,才由至剛送回家。
***
至剛和他那些賽車工作室的夥伴們起程到澳洲了。
至中傷未愈仍在醫院。
季翔也結束潛水訓練,帶學員回台北。他和俱樂部三名潛水教練,相約到阿堂的PU
B。
這回他們到南部去,發現了南部天候適合冬季潛水,且更適合現場潛水訓練。
因為阿堂邀請入夥,擬在日本開潛水服務中心,季翔在心中有了個譜。他提出合夥開一
蚌潛水度假村,在北部和南部成立兩個潛水活動據點。
這個構想獲得他們的支持,四個人均有默契,對潛水有著更大的期許和發展空閑。
他們口頭上的答應合夥,詳細的合夥契約書、章程內容有待細細研究。
阿堂正從外面進來。他們正要離開,已從座椅上起來。
「嗨!」阿堂和他們不熟稔的打招呼。
「這家PUB的老板,簡明堂,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阿堂。」季翔介紹他們互相認識。
寒暄了幾句,他們便離去了。
阿堂留下季翔。
「你知道我剛剛去哪里?」阿堂說著。
季翔唔了一聲。
「我送采菲回去。」
「采菲——?」季翔已多天沒看到她的人影。
「你知道她跟誰在一起嗎?文冠輝,那種女人一見就會黏上去的男人。」阿堂自慚比不
上他說的那個男人。
「文冠輝。她怎麼會跟他……?」季翔說著,轉身就想離開,回去找采菲問個清楚。
阿堂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帶上吧台的高腳椅上。
「小季,別像個吃醋的丈夫,否則我還真以為你是。放心啦!我親自把她載回去的,交
到天羽手中,她會照顧采菲的。」
「她醉了?那小子把她灌醉?」季翔還是搞不清楚,采菲怎會看上那種公子型的男
人?文冠輝的身上就像涂上了蜂蜜般,女人見了就主動投懷送抱,在小學時代有「情聖」的
封號。
他們當時都是愛好潛水,在學校又是同一個社團,出了社會後,在不同的潛水社擔任教
練。帶潛水旅游團出國時,常會不期而遇,畢竟不是相交深厚的朋友,且他那些朋友圈的浪
蕩、風塵逢場,是他所鄙視的作風。對他們只是客套和疏遠的態度,點頭打招呼就帶過去,
沒有寒暄。
「她還很聰明,選擇在這里喝酒、跳舞。」阿堂說著,他看一眼心思飄遠的季翔,他用
手肘輕推,不耐煩的口吻︰「小季,回神。如何?你考慮的結果?小媚她也準備回日本
了。」他並不知道小媚和季翔已攤牌說再見了。
季翔听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表情很是詫異。他以為蘇媚會將他的決定告訴阿堂的,他對
她的辯解人意心領了,懷著一份歉疚的心。
「阿堂,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因為我和他們打算合夥,考量的結果我只好婉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