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他會和采菲……他甩去那個瘋狂景象。
采菲靠前傾著身,揪住季翔的襯衫領子,瞪著他警吉他︰「想都別想。」
電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至中起身,他正要上班。走出廚房進客廳,拿起無線電話。「找哪位?」說著。
「我方至剛。」一個女聲在電話一頭。
「你是……」
「我是他的朋友,關宣岑。」宣岑在電話這頭是緊張萬分。
至中一听,竟有些忘我的興奮得叫了起來,「老大,找你的,是關宣岑——」他拿著手
機沖進廚房。
至剛低聲咒罵了一聲,他媽媽瞪他。他搶下至中手上的電話,走出客廳,三步並做兩步
的到了樓上,甩開他們,不讓他們在一旁起哄。
「我是方至剛。」應話的口氣不是很好,有些氣惱。
「是我,關宣岑,抱歉,這麼冒失的就打電話給你。」宣岑再笨也听得出來他的不悅。
「有什麼事?」冷漠的語氣。
「你的夾克外套在我這里。」感覺到他的冷淡,宣岑心中頓時一片烏雲,她的心就像窗
外下著的雨。
「我找時間拿回來。」
「不必麻煩了,今天我有空,我送到修車廠去,」宣岑想掛斷電話了。一早醒來,她就
打電話到修車廠,那是大成在醫院時留下的電話號碼,她以為至剛在修車廠,卻沒有想到他
在台北有家。
察覺她語氣的轉變,他換了柔和的語調說著︰「你……好些了嗎?你不要特地出來,外
面在下雨……我順路,我去拿就可以了。」他又被他的心打敗了。
「不要,我自己會送過去。」宣岑賭氣的說著。
「你在家里等著,我馬上就過去。」
「你今天不是要去練習場?」她听大成在說,離比賽日子還有一星期。
「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天!你瘋了嗎?不是下定決心不要和她有所牽扯嗎?怎麼說的
又和做的是完全兩回事?
「可以嗎?」宣岑囁嚅說著。
「你不想來也沒關系。」語氣中透著失望。
***
宣岑掛下電話,看著電話嘆著氣。
方至剛的言行舉動影響了她的情緒,似乎變得愈來愈不像自己了。
昨晚的相處是那麼地短暫,她卻記得昨晚的每一點滴而陶醉著。
這難道就是……愛情嗎?愛情何來?他們只不過認識兩天,加上昨晚的一個小時,怎可
能使愛情從短短的數小時內產生?但為什麼對他的思念是既心痛,又讓她脆弱?
她拿起床頭櫃上的照片,看他璀璨如陽光般的笑容,她的心不禁興起一絲的迷惘,心中
一陣錯綜復雜,難以言喻的「郁卒」梗在心口上,解不開來。
敲門聲打斷了她飄遠的思緒。「進來。」她將照片收進枕頭底下。
進來的是惟婕。「宣岑,麻煩你載我到事務所。」昨晚她接到方至中的電話,就趕到警
察局,車子還停放在那里。是方至中送她回來的。
「宣平走了嗎?」宣岑問著。
「你不舒服嗎?我去跟干媽說一聲。」惟婕說著,關心地詢問。
「沒有。」宣岑搖頭,從床上起來。
「不對,你似乎……很煩惱。」惟婕研究她的面容。
「這麼明顯嗎?」宣岑苦笑著。
「和他有關系?你昨晚和他在一起?」
「別亂瞎猜,好不好?我只是去交了稿。」宣岑對著鏡子畫口紅。
「宣洵說看到你上了一部車。」惟婕看鏡中的她。
「計程車。」宣岑垂下眼睫,拿了把梳子梳頭發。
「關宣岑,你這是在跟我玩猜謎嗎?」
「有嗎?」放下梳子,抓起上衣就先走出房間。
惟婕搖搖頭,她分明是有難題,那張臉藏不住心事。
在車上,惟婕仍不放過她拐個彎、抹個角的想套出她的心事。宣岑只是笑笑,眼中有著
難以了解、化不開的惆悵。
***
遠遠看到家門口停著一部車,宣岑才記起方至剛他要來拿衣服。
她把車子開進車庫,將電動門放下來。
她下了車,打開側門,走出去。
雨還在下著,絲絲細雨落在她發上。
至剛推開車門,下車。
「我不是叫你不要出去的嗎?我不是來了?」他以為她去修護廠。
「我送我干姊上班。」看著他,宣岑的復雜思緒在心頭蠢動。「我去拿外套。」她丟下
他一人,匆匆地跑進去。
沒一會兒工夫,宣岑拿著外套出來。看見他站在大門,她尷尬的說著︰「對不起,讓你
在外面等著。」說著,把夾克交給他。
「我們走吧!」至剛說著,走向車子。
宣岑呆怔地看他,里足不前。
「你不來嗎?」至剛打開車門,回頭看著她。
去吧!她的心在催促著。她的手已關上大門。
她听從的,移步朝他走去。
他們到了練習場時,大成和阿立正要上路。
「宣岑,你也來了。今天是要采訪嗎?」阿立眼楮一亮,推開車門下車,走向她。
大成拍了至剛的肩膀,沖他一笑。「我以為你今天不來,小飛把車子開走了。」
至剛瞪他一眼,他分明是故意的。一定是他把家里的電話告訴她的。
大成一臉嬉笑的打哈哈,「宣岑,你難得休假,想不想去哪里玩?我會是個很好的伴
喔!」
「好啊!」宣岑一口答應。大成或許比方至剛好相處多了。
至剛從大成的車上取出安全帽,沒好氣的將安全帽丟給他,不由分說的拉著宣岑走向車
子,他才不放心讓大成和她有相處的機會,並不是擔心他會如何,而是怕大成那張嘴在他背
後亂扯一堆。他的心情已夠復雜,不需要大成來攪局。
大成看著消失的車子已駛遠,轉過身和阿立放聲大笑了起來。
「至剛那個樣子真是好笑,太不像他了,想追就追,想愛就去愛嘛!」阿立說著。
「他啊!是個深沉內斂、面冷心熱的人,沒有多少戀愛經驗,這一回……等著看吧!一
旦陷入了,他想逃都難了。」大成和至剛認識十多年,大概也沒有人比他了解至剛了。
「什麼時候變成星星王子了?」阿立崇拜的夸張表情。
「我還愛情大師呢!」大成說著,戴上安全帽。
***
至中和同事到命案現場,做一次地毯式的檢查。這房子太大了,包括前院和後院,大得
可以做為大型停車場。
命案發生之初,以死者懸梁自盡處理,他們里里外外再搜查一遍,找出了許多疑點。
至中手上拿著一塊布,在離大門兩百公尺之處抬獲的,他聞過後,發現有異咪,還沾了
狽毛,他的判斷是狗身上的毛,他要帶回局里讓法醫檢驗。
回到局里後,他打了電話到惟婕上班的事務所。那塊布沾上的狗毛顏色,他想應該是吉
斯那只狗身上的。惟婕曾告訴過他——古斯是只有純正血統的狗兒,但她不知狗名,也不知
如何描述狗兒的特徵,看狗毛的顏色,他猜應該是牧羊犬。
事務所的人告訴他,她出去了。
他掛上電話,正要起身。電話響了起來。
「刑事組,方至中。」接起話筒。
「方至中,我找到吉斯的照片,你快來接我。」惟婕在電話一端,她在育幼院打的。她
記得宣平曾替吉斯和院里的孩子們拍照。在不驚擾孩子們的情況下,她偷偷告訴院長吉斯不
見了的消息。
「我不是吩咐過你不要單獨一人去潘宅嗎?」至中在電話中急的吼叫了起來。他以為她
去現場了。
「我沒有去那里,我在育幼院,你生什麼氣?又對我吼叫!」惟婕也吼了回去。
「你就等我一會兒,別再給我亂跑。」至中沒好氣的說著,然後掛上電話。
「那位女律師嗎?」王光雄問他。至中和他是搭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