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身分乞求我和你,我是該為自己覺得榮幸和喝采嗎?承蒙你看得起……該死——你把
我當做什麼?」他甩開她,朝門外走去。「不是,不是——。」
白薔沖出房間,在他身後喊著,眼眶中淚光閃閃。樹森站住,扭頭看她。「還要用眼淚
打動我,是嗎?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該放我走,不要再糾纏我。」
「你的愛我奢求過,是你不能付出的,每一個纏綿繾綣的夜晚,一字一句傾吐的都是我
的真心,奢望著你听得進去。」
「你要讓我的良心不安,是不是?報復我的寡情,是不是?」樹森的聲音不帶一絲感
情。「你怎能扭曲我的真心……,我真的開始懷疑、後悔做出這麼下賤令人看不起的傻事,
我真的後悔了……。」
第一次的傷口裂開了,這次裂得更大了,滲出了血。樹森突然一拳打在她頭頂上的牆
面,陰沉又危險的表情,蠻橫的說著,「後悔,是嗎?你可以隨時滾回香港,去你的車禍、
謀殺,相信你祖父會替你找到很好的私人保鏢,寂寞時再找他們陪你上床睡覺。」
先是她的欺瞞,後是她的反悔,讓他倍加氣憤。他口不擇言的不在乎那些話會傷害她。
白薔愣著靠站在牆上,心中有說不出的痛苦。她本希望他只是在生氣她的欺瞞,但……他說
出來的話傷得她是這麼的深,他真的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嗎?她無法發出聲音,喉嚨被太多
淚水梗塞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悻然離去,巨大的甩門聲相應著他的憤怒。她以為會流淚
的,卻發現眼里是乾澀的,流不出一滴淚來。黎愛很驚訝看到白薔,拎著一個皮箱站在她家
大門前,她感到事情的嚴重性了。「我只能找你了。拜托!有房間可以讓我住嗎?」白薔不
耙冒險找黎薔和芙苓,紫織有她的問題要煩惱。「有。可是樹森會找你的,你們……」黎愛
才一提到樹森的名字,她馬上扭頭就要打開門走出去。黎愛一驚,拉著她,關上大門。「你
要去哪里?」「找地方住,隨便哪里都可以。」
「台北你不熟,有些地方很危險的。」
「我不在乎。下賤的事都做出來了,還在乎嗎?」她的眼楮不能適應強光,好乾好澀,
鼻子酸酸的,眼淚還是流不出來。「誰敢這樣傷害你……噢——不,是樹森嗎?」黎愛沒有
想到會是這麼嚴重的地步,她懷疑白薔口中溫柔的男人會傷害她。「我不在乎是誰了?」
「于薇,你的眼楮怎麼了?」黎愛才發現她的眼楮紅腫,奇怪的是沒有眼淚,她以為會看見
的。「我……我的眼楮流不出眼淚,淚腺塞住了。」
好痛眼前有些模糊,但她沒有說。怎會發生這種事呢?她們上了參樓,黎愛打開翟陽的
房間。正好空著,他和同學騎單車旅行環島一周,可把庭于羨慕死了,差點沒和斯衛鬧翻
天,後來听媽媽說黎夢懷孕了,才改變態度,現在都在家里幫著帶斯翟,減輕黎夢懷孕初期
的不適。「要不要我陪你?」黎愛說著,看著她紅腫的眼楮,擔憂著,「我拿冷毛巾讓你冰
敷一下眼楮,減輕腫痛。」
「好。謝謝你。」
白薔說著,在她打開門出去時,喚住她,「黎愛,求你一件事,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在這
里,這是我和樹森的事,不希望有人來干涉。傷痛已經造成,是誰也無法治愈的,答應我,
好嗎?」,等眼楮恢復,她要離開這里。她已知道自己是不會再回香港的,那兒是第二次傷
痛的開始。「好吧!」先安撫她的心,打開門走出去,留下她一個人靜一靜。第二天一早,
黎愛就告訴爸媽和黎塵,叮囑他們不要問白薔她和樹森的事情。她又打了電話給黎薔和芙苓
版訴她們昨晚發生的事,但沒告訴她們白薔的行蹤。「搞什麼?」樹森從睡夢中驚醒,從床
上躍起,抖了起來,從頭上到全身被潑了水,而前站著的是雙手叉著腰的芙苓。「你……用
水潑我?」看見一旁的臉盆,狠狠的瞪著她。「對。清醒了沒有?大白痴。」
芙苓丟了一塊毛巾給他。樹森將毛巾用力擲向她,吼了一聲,沖進浴室,光果著上身出
來。「你別惹我,小心我轟你出去。」
樹森手指指著她,就只有芙苓敢對他這樣。芙苓哼的一聲很大,不怕他威脅,走向他面
前,手指戳他胸前,「你就不能承認自己愛著于薇嗎?她哪里做錯了?要找到這麼痴傻的女
人肯將一切付出給心愛的人,到哪里去找?你的眼楮被蒙住了嗎?你的心感覺不出來嗎?」
「這是我的事。」
他轉過身,躲開她的指控,打開衣櫃找衣服。他的手停止動作,感覺事情不對。于薇的
衣服……掛在這兒的衣服,不見了。他轉過身看化妝台,沒有。它們不見了。他的心一陣撞
擊,他沖出房間到另一間房間,打開門時他的手顫抖著,床上面似乎沒有睡過的痕跡,他再
打開衣櫃抽屜,里面空??湯的,皮箱也不見了。他呆愣著,心在此刻是被抽空的,她是昨晚
離開的。「她走了。」
芙苓靠在門板上。他扭頭走向她,抓著她的手臂。「是你,對不對?你把她藏在哪
里?」「你抓痛我了。」
芙苓知道他一旦生氣起來是很可怕的。她瞪著他,無懼的說著,「你也是這樣對于薇動
粗嗎?」他馬上放手,痛苦的悶哼一聲,昨晚他對于薇做了什麼?他看見她的淚水了嗎?
「你要去哪里?」他看著她走向玄關。「回家。」
「告訴于薇回來這里,她還是我的責任。」
「你自己去找她,我很高興她離開你了。」
什麼時候了還在嘴硬說這麼冷酷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的,就算她知道于薇的去
處,她也不會告訴他。「芙苓——」他的下巴收得緊緊的,壓抑著怒氣。「我真同情你,不
耙愛也害怕愛人,枉費一個女人愛了你兩次,且是無怨無悔。」
芙苓用哀痛的眼神看著他。「夠了——,你走——。」
樹森推她出去,用力關上門。靠著門抓扯自己的頭發,愈扯神經愈緊繃,放松不下來。
紫織接到芙苓詢問白薔的行蹤。她的心升起一股罪惡感。她沖進辦公室,一看見樹森就開罵
責問他,「你對于薇說了什麼?是你把她逼走了,是不是?她走了,你還有心情坐在這里?
她全部給了你,你還推開她不要她……我恨你這種男人。」
「夠了,出去。」
樹森拍著桌子站起來。一個芙苓來煩他,現在又一個來惱怒他。紫織也不知哪來的力
氣,推著他坐了下來,怒瞪著他。「我會出去,等我把話說完。她的眼楮看見了,你不高興
什麼?每天她戰戰兢兢的怕你會發現,你以為是什麼?利用、欺騙嗎?你太殘忍了,如果不
在乎她,就不該濫用你的可憐、同情去看她,第二次就該推開她,心的傷口再裂開流血是很
難愈合的,不愛她為何要擁抱她?你跟其他男人一樣壞心眼,以為施舍的是偉大的情操,去
你的——,我還以為愛情多偉大,換來的卻是不值得的愛。你根本沒有損失嘛!」昨晚已流
完的眼淚又開始涌出,氣憤得難以控制。「說完了嗎?」紫織吸了吸鼻子,沒看他一眼的扭
頭就走出去。「紫織——,你……」在門口踫上克樵,克樵看她眼楮哭過似的。「走開,別
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