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他是多麼有能力的企業強人,事業做得多大,霍禹少都不屑一顧,也不希罕,盡避他不斷對他示好,也無法掩蓋他媽媽含恨自殺的事實。
于是他們的父子關系正式決裂,他不但堅持和謝門良月兌離父子關系,還不顧一切反對的改名換姓,只有冠上母姓,他才能勉強鎮定傷痛的心緒,只有離開台灣,他才能追求更高一層的自我發展,日後若有機會,他一定要狠狠的報復他父親!
「禹少,你還真殘忍無情。」孫敏坐到他的身旁,有感而發的說︰「你從學校畢業之後就丟下我們這些朋友,獨自飛到美國,如果不是因為工作的關系,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吧?」
「你想太多了。」霍禹少笑了笑。「如果沒將你們這些死黨放在心里,我又怎麼會一回來就聯絡你們?」
孫敏白他一眼。「你還真有良心!對了,你有去找過詠儀嗎?」
林詠儀是霍禹少的前女友,在他離開台灣之前,他們交往了四年。
當時霍禹少和林詠儀是人人稱羨的班對,大家都以為他們畢業後就會結婚,不料霍禹少卻毅然決然的選擇獨自前往美國,狠心切斷和林詠儀多年的感情,孫敏是林詠儀的好友,知道她有多麼傷心,也知道她哭了好久,甚至只要在她面前提起霍禹少,就會害她淚流不止。
經過這麼多年,他終于回台灣了,他們有可能復合嗎?孫敏相當好奇。
不過,霍禹少卻不想談這件事。
這時,孫敏的男朋友吳冠德端了兩杯酒過來,一杯給霍禹少,一杯則自己喝。
「老朋友,真有你的!丙然在國外混出了名堂!」吳冠德是某商業周刊的主編,也是霍禹少求學時最要好的朋友。
「這算什麼名堂?」
「不會吧?你對自己現在的身分地位還不滿意嗎?嘖嘖!年輕人,做人要滿足啊!你才幾歲?竟然就躍升排行全球十大企業的英式集團不動產部執行長一職,這樣還不算闖出名堂嗎?」吳冠德不客氣的白他一眼。
因為感情夠好,所以說起話來才能肆無忌憚。
「你這次回來,是為了替莢式房屋尋找廣告代理商吧?真狠,竟然發出那種聲明。」
「什麼聲明?」孫敏興致勃勃的問。
「哎呀!沒你的事,你去旁邊找人喝酒聊天,我有重要事和禹少說。」吳冠德
揮揮手,催促女友回避。
「呿!」孫敏不滿,噘嘴走開。
吳冠德神色詭譎,審視著霍禹少,過了一會兒,才低聲問道︰「這幾年你有沒有听到有關你爸的緋聞?」
霍禹少的眼底迅速掠過一抹冷意,當下拒絕回答。
「別一提到你爸,你就擺出這副死人臉好嗎?」吳冠德喝了一口酒,抿了抿唇,「這些年你爸已經沒有傳出任何桃色消息,不過我有听到一個小道消息,他好像很照顧一個女人,對方相當年輕,而且貌美,听說還不到三十歲,目前在W.E.T旗下的七號廣告設計公司擔任業務部主任,名叫陸菲菲。」
陸菲菲?!
霍禹少整個人一震,體內殘存的酒精一下子都消失無蹤。
「陸菲菲」這三個字他並不陌生,今天下午才見過面,而且惹出一段不小的風波,秘書室的所有秘書還為此向他道歉,Jessica更在他面前哭得死去活來,求他原諒,最後他願意息事寧人,才將一切紛鬧壓制下來。
「不是我道听途說,我有一個信得過的朋友在八卦雜志當狗仔,曾經跟拍過你爸和那個女人,他們舉止親密,我手上還有當時的照片,今天特地帶過來給你看,喏!」吳冠德邊說邊從西裝內袋掏出幾張舊照片,照片中的主角是一男一女,他們神采飛揚,女人挽住男人的手臂,正指著一家珠寶店櫥窗里的飾品,掌鏡者的功力不錯,照片呈現得相當清楚。
霍禹少微微眯起雙眼,看清楚照片中的女人,黑發順長,戴著一副復古式黑框眼鏡,瘦削的小臉,嘴角微揚,展現出年輕的氣息,再看一眼照片右下角拍攝的時間,距離現在大約兩年前。
「你不覺得很可惡嗎?」吳冠德了解霍禹少的家庭變故,身為他的好友,當然是將霍禹少的事當成自己的事看待。「他可以背叛伯母,卻在多年後對一個年輕女人付出真心,而且對方看起來簡直像他女兒,不覺得他很變態嗎?這麼久了,他已經從伯母自殺身亡一事跳月兌出來,不再有罪惡感了吧?」
霍禹少的表情非常冷漠,隨手點燃一根煙,輕抽一口,看著白色煙霧往上飄揚,彷佛將他的記憶一並帶回往日,同時挑起他心中對父親極度的不諒解。
「或許他從來沒有任何罪惡感。」他淡淡的說。
吳冠德一手按在霍禹少的肩上,拍了拍,「這麼多年了,你應該替伯母出口氣。」
「如何出口氣?」霍禹少饒富興味的問。
「至少也得整死這個女的!」吳冠德瞪大雙眼,狠狠的指向照片中的長發女人。「如果你爸愛她,肯定會心痛死!」
霍禹少又抽了一口煙,鎮定起伏不定的思緒,吳冠德荒唐突梯的提議一直在腦海中回蕩。
他是明人不做暗事,但是當他看見照片中的兩人時,恨意就不知不覺的增加……
出口氣?
死人連呼吸都沒有了,還能有出氣的機會嗎?冠德的說法挺有趣的,但是他笑不出來。
陸菲菲……
這樣年輕的女人,怎麼能取代他母親的地位?
霍禹少夾煙的手緩緩移向照片上方,將冒煙的煙頭按壓在女人的笑臉上,此時此刻,他心底產生了可怕的念頭……
第二章
「嗚……我快氣得吐血身亡了,他好可惡啊!」陸菲菲佯裝可憐,向手機那頭遠在美國的謝門良盡情哭訴,博取同情,「要不是因為顧忌著公司想要拿到英式集團的合約,我早就一巴掌呼過去了,你要是瞧見他那副猖狂的樣子,一定會嘆息。」
「他的態度真的這麼惡劣?」謝門良聲音低沉緩慢。
雖然沒見到他的人,但是听聲音就足以想象他威震八方的神態。
「嗯,還不止這樣呢!」陸菲菲一手提著公事包,另一手持著手機,手臂內側還夾著今天報告要用的文件,也可說是變調的「懺悔錄」。「他一直堅持要換掉秘書,連我向他低頭道歉,他依然故我,你說,世界上有如此不通情理的人嗎?我氣得險些心髒病發。」
「別氣了,乖女兒。」謝門良嘆息一聲,當他從陸菲菲口中听見她對霍禹少的超惡劣評價時,頓時精神萎靡。「既然他心存偏見,就打消和他合作的計畫吧,我不曉得台灣的董事將這件案子交給你辦,我會交代下去,要他們別……」
「這樣不好。」陸菲菲急忙打斷謝門良的話,逕自抿了抿唇,收斂一下失控的怒氣。「以上純粹是我個人的抱怨,別動用到你的權力比較好。」
謝叔對她極好,視她如己出,每每她在工作上遇到挫折,唯一可以盡情傾吐不快的對象就是謝叔,在她心中,謝叔像父親一樣偉大。
謝叔曾經告訴她,他很久以前愛上一個酒女,因而逼得原配上吊自殺,連他唯一的親生兒子也怨恨他,在大學畢業之後,便獨自飛到美國定居,再也不相往來。
她初遇謝叔時,他面容憔悴,或許是被她的熱心和誠摯的關懷打動,于是謝叔將心中的苦楚統統告訴她,她也將自己是孤兒的身分背景告訴他,自然而然的,他們惺惺相惜,往後的日子,謝叔對她的照顧遠遠超過她這輩子所能報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