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流星雨在作祟吧!也有可能是被周遭的氣氛所影響,才會導致他胡思亂想,他敏感地挺直背脊,連忙找了理由來自我安慰。
歐睿賾試圖想專注欣賞仿佛就如白晝般光亮的美景,只是剛剛那份連他自己都無法思索的奇怪感覺仍存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耳邊隱隱約約傳來被壓在下頭的蔡尚哲陣陣抱怨聲。
令人惋惜的是,牛就算牽到北京還是牛,才對芊馨有些改觀的歐睿賾,絲毫不客氣地收回先前他所說的話,誰教她難得有個好表現,卻維持沒有多久時間。
她不單單再度撞傷他的眼楮,還害他左腳扭傷,而她自己竟毫發無傷!仍然保有制造災難的危險人物名號。
即使如此,歐睿賾已養成早晨醒來幫芊馨整理頭發為第一要事的習慣,但負傷的他在幫她整理頭發時,卻不巧被蔡尚哲撞見。
蔡尚哲躲在暗處詛咒,原本昨晚都如他計劃進行般,就因歐睿賾這個突然殺出的程咬金而被破壞,害得他不僅讓人當成椅子免費坐,還被蚊子叮得滿頭包,渾身上下多了不少坑坑洞洞。
說起來也挺玄的,那群蚊子只攻擊他一人,還挑他最在意的俊臉猛叮,害他模樣有夠淒慘落魄,所以他誓言非向歐睿賾討回這筆帳。
「等一等,我有話要跟你說。」蔡尚哲等到芊馨離開後叫住歐睿賾。
「有什麼事?你的臉好像剛被蜜蜂蟄過。」蔡尚哲臉上布滿被蚊子叮過所腫成的小紅點,由于遍布面積實在太廣,歐睿賾想佯裝沒看見都不行。
「少在那兒說風涼話,我沒想到貴校盛行男老師勾引女學生。」蔡尚哲飽含諷刺的疑問語氣,以為只有他撞見,不知其實吳怡貞在另一旁。
「你是什麼意思?」聞言,歐睿賾蹙起眉,凌厲深沉的雙眼直盯著他。
「還需要我明說嗎?剛才你對芊馨的親密舉動我全看見了,倘若我一狀告到教育部,你歐老師立即成為眾人爭相唾棄的目標。」蔡尚哲自認抓到歐睿賾的小把柄。
「你認為光憑你的片面之詞,教育部就會相信?」歐睿賾面色凝重地直視他,對于他的出言不遜不悅極了,至今還沒人敢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當然能,因為你這樣做有失老師尊嚴。」蔡尚哲信心十足地說道。
「蔡尚哲,你別太過分。」蔡尚哲的小人行為讓吳怡貞站出來幫歐睿賾說話,她厭惡地斜睨他一眼。
「昨晚你想勾引我的學生,我都還沒空找你算帳,這會兒倒先威脅起我來了,看樣子你大概沒得到教訓。」歐睿賾做起暖身運動,他早就想找機會修理蔡尚哲。
「這是我親眼看見的,你等著身敗名裂吧!」未察覺大難臨頭的蔡尚哲,繼續冷嘲熱諷地說道。
「怡貞,麻煩你站遠點,我需要做些舒展筋骨的體操。」歐睿賾對吳怡貞示意。
「老師,你要好好做體操喔!」明白他用意的吳怡貞開始竊笑著,急忙倒退五公尺。
「我會的。」歐睿賾話才出口,蔡尚哲就被揍得七葷八素。
「你怎麼可以打人?」蔡尚哲全身骨頭都被歐睿賾揍得快散掉,歐睿賾高超的揍人技巧讓人從外表看不見任何傷痕。
「我有嗎?」氣定神閑的歐睿賾一點都不像剛做完劇烈運動。
「我要上法院告你打人。」因疼痛而扭曲的嘴巴幾乎讓蔡尚哲開不了口,狂傲氣勢頓時銳減。
「如果你想要告我的話請便,不過法律講求的是人證跟物證,你有嗎?」歐睿賾臉上罩著一抹陰郁,嘴角卻帶著冷笑。
「這是個有法治的國家,我可以到醫院驗傷,吳怡貞她可以作證。」蔡尚哲直嚷道。
「老師,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呀!怎麼有只癩蛤蟆呱呱亂叫?」吳怡貞動作夸張地假裝四處找尋。
「這是提醒你別隨便亂威脅別人,更何況我不是被人嚇大的,我勸你最好別耍花樣,否則我拳頭可能再度失去控制。」歐睿賾嚴厲警告道,隨即與吳怡貞離開。
「這仇我一定會報的,姓歐的你給我記著。」心有不甘的蔡尚哲只能大聲嚷叫。
回家途中,氣頭上的歐睿賾幾乎未曾開口說話,已被罵得狗血淋頭的芊馨膽戰心驚地偷偷瞧了他好幾次。
待他將車開進車庫時,芊馨又不小心將車子右側的後照鏡弄斷,這讓他更為光火。
那輛車可是他的寶貝愛車,她居然如此善待它,所以免不了又遭到他的衛生眼伺候。
「誰?」沐浴餅後,歐睿賾對著鏡子檢視遭受芊馨荼害的眼楮,不悅地吼道。
「我是芊馨,我剛剛到廚房拿了冰塊,希望能對消除老師眼楮上的淤青有幫助。」芊馨極力想做補救。
「給我。」他老大不耐煩地打開房門,一把搶過她端在手中的冰塊。
「老師,我來幫你。」她提議幫忙。
「我還是自己來比較妥當些,你回房去。」有了蔡尚哲的前車之鑒,歐睿賾不敢讓她幫忙,那只會讓自己的傷勢更糟。
「可是我很想幫你嘛!」芊馨心存愧疚地露出乞求眼神。
剎那間,他心軟了,但心軟的後果就是讓她把所有冰塊全倒進他的上衣里。
「雖然天氣挺熱,但你也不用給我這種涼快法吧!」一身狼狽的歐睿賾十分後悔自己為何要答應她的請求。
「對不起啦!」芊馨心中的惶恐直線上升,忙中出錯的又踩到他受傷的腳,這一踩無非雪上加霜。
「你給我出去。」禍不單行的歐睿賾臉漲成豬肝色,當真要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她氣瘋了,想著是不是該先去掛號安排個床位才是上上策。
「老師,今天太陽又不大,為什麼你要帶眼鏡?」芊馨對著正幫她整理三千煩惱絲的歐睿賾問道。
「不然你以為我可以用這模樣見人嗎?也不想想是誰害的。」歐睿賾手腳俐落地弄著她的頭發。
他的腳傷已無大礙,眼楮上的淤青依舊存在,為了不讓學生們看見他熊貓眼的狼狽樣,幾經思索後,他所想出的辦法就是帶著墨鏡上課。
「我不會再犯了。」滿懷惋疚感飛快地浮現在芊馨的白皙臉頰,她簡直要發下毒誓。
「坐好別亂動,我一踫到你就沒什麼好事。」他簡直快要被她給氣死,昨晚臉上的傷處仍隱隱作痛。
「對不起。」芊馨眼眶里泛著淚水,有股想哭的沖動。
「別哭,我又沒責怪你的意思。」歐睿賾看著她清秀容顏上掛著淚滴,心神竟有些不舍。
攏緊雙眉的他發覺在面對她時,心里又產生類似像看流星雨時那種飄飄然的奇怪感覺。
芊馨未曾發覺歐睿賾心中充滿矛盾的復雜情緒,單純地以為自己又害他生氣。
兩人到達學校,帶著墨鏡的歐睿賾立即引起眾人異樣的眼光。
「老師,你怎麼戴起墨鏡?」班上有些還不知情的同學,對著剛踏進教室的歐睿賾關心地問道。
另一名同學回答,「這還用問嗎?鐵定是跟芊馨有關。」她認為這個簡單的理由讓眾人連想都不用想。
「我已經跟老師道歉過了。」走在歐睿賾後頭的芊馨滿懷歉意地說。
「哎喲!」歐睿賾險些又被她給撞上黑板前。
「老師要不要緊?我看看。」芊馨緊張萬分地上前詢問。
「你還是快點回座位上。」歐睿賾生怕她一接近他,又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心靈受到傷害的芊馨靜靜地走回座位,神情落寞地低頭不語。
「我听學姊們說,蔡尚哲四處宣傳他再也不和我們聯誼,因為芊馨總是擺出一副高傲姿態,還讓他受傷。」楊偉萍敘述輾轉听來的消息,同學們皆交頭接耳地談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