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這女人!又愛懷疑,嫉妒心又強,真是讓人受不了!我已經厭倦一再的向妳解釋,我們馬上分手!妳明天就給我搬出去!」士嚴賭氣的吼,一吼完,馬上走進房里,大力的甩上門。
在甩上門後他就後悔了,後悔對她說出那麼決絕的話,畢竟事實上他也有不對的地方,而且他曾經對她承諾過不再傷她的心……躺在床上翻了半天,為了怕明天一早她真的跑了,他決定抱著棉被到客廳沙發上去睡。
等明天,她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心情一定會好一點,到時候他再好好向她道歉,希望她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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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黑夜過去,陽光照進客廳,緩緩的爬上唐士嚴的臉。他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意識緩緩清醒。
乍然想到昨天的爭執,他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跑到門前,悄悄的打開房門。
嗯,她還在睡沒有走,平常這個時候她早就起來準備早餐……也許她決定原諒他了?唐士嚴希冀的想。他把一些堆著的文件攤開,開始在客廳處理起公事。
許久之後,他揉揉酸澀的眼球看看手表,再看看仍緊閉的門。
咦?小史還沒醒來……他先下樓去買一些她愛吃的東西好了,求和的今天千萬不能還叫她作菜。
把買來的東西放在桌上,一一打開來,嗯,香味四溢,希望可以賄賂成功!
用力的敲敲門,唐士嚴開門走進房里。
「小史,我早就知道妳醒了,我承認昨天都是我的錯,妳就別再生我的氣,快起來吃午餐。」格外輕柔的聲音叫。
棉被堆仍然一動也不動,唐士嚴皺皺眉小心的翻開小史臉上的棉被。
「小史,唷呼!」伸手輕拍小史蒼白微涼的臉,還沒醒?未免太好睡了吧?
再朝她臉上拍了好幾下,看她仍沒半點反應後,他開始察覺不對勁。
「小史?醒醒!」猛力的搖著小史,他的心跳開始漸漸加快,恐懼佔滿他的胸口。
「小史?小史?!」聲聲心焦的呼喚伴隨哽咽聲響起,只見正主兒仍面無表情,雙眼緊閉,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反應。
「天啊!小史,妳怎麼了?千萬別離開我,求求妳醒來!」褐眸中的淚水狂涌而出,他全身不斷顫抖,好一會兒終于回神,伸臂將小史由床上抱起,沖向電梯。而在他懷里的人像沒了生命的人偶般,四肢無意識的隨他的奔跑擺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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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臉色沉重的從病房里走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她男朋友,她要不要緊?!」臉色慘白的唐士嚴疾走到醫生面前說,雙手猶微微顫抖。
醫生眼帶憐憫的看著他,微搖著頭。「病人經過精密的檢查以後,在她的後腦發現疑似遭硬物重擊的傷口。由于發現得太晚,所以顱內出血的面積很大。」
醫生一臉嚴肅。「因為她的情況還沒穩定下來,所以我也不太敢預測她的病情發展。不過,即使她這次熬了過來,恐怕……恐怕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會變成植物人。」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唐士嚴听到醫師的一番話,霎時腿軟,臉色一片死白的蹲在地上。
怎麼可能?他不斷的在心里自問。
死或變成植物人?這兩種結果他都無法承受,不過他情願她變成後者也不願她死,畢竟植物人還可能有醒來的一天,雖然醒來的機率非常低。
他無法接受幾天前猶活潑愛笑的她,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撒嬌的跑向自己、不會對他笑,也不會對他哭,甚至也不可能和他賭氣了……
想著昨天自己還和她起了爭執,早知道什麼都讓她、什麼都給她,何必和她吵架呢?明明最愛她,為何還要傷害她呢?
愛?原來如此。所以他在看到她和小陳、紀懷剛在一起時才會覺得生氣,這種心情是嫉妒嗎?難怪總覺得如果一天沒看到她,心里就會空空的,若有所失。
唐士嚴欲哭無淚的狂笑出聲,他笑自己好傻,為什麼在絕望的此刻才明了自己對小史的心意,只是她還有機會知道他愛她嗎?沒想到他終于也嘗到了愛一個人卻得不到響應的苦果了。
看著眼前又哭又笑的唐士嚴,醫師懷疑他是不是傷心過度導致精神錯亂?「其實,這種情形如果早點發現應該不會出血得這麼嚴重,可惜病人太慢送醫了……」
「都怪我,我只顧著柔柔,卻沒發現她的不對勁……」唐士嚴失神的喃喃自責。自己明明看到了她異常蒼白的臉色,卻只忙著和她斗氣。
「不過經過一段時間,如果她腦內的血塊被腦自行吸收,植物人也有可能會回復意識,只是這個可能性極低。」醫生看著蒼白無助的他,同情的說。
唐士嚴無神的褐眼看向遠方,這世界霎時失去了陽光,他整個人彷佛身在深濃的迷霧中盲目的模索,即使用盡方法仍找不到出路。
「都怪我……」唐士嚴繼續喃喃著沒有人听得懂的話語。
餅了一會兒,從病房里走出來另一名身材高瘦、黃發綠眸的醫生,他是唐士嚴大學時所認識的朋友,現在是醫學界里知名的腦科權威,一得知小史的病況之後,唐士嚴立刻急電將他從國外找來。此時,他亦眼帶同情的看著眼前失神的人。
「小史怎樣了?」唐士嚴急切的問著他的朋友--理查德?米勒。
「她的情況終于穩定下來了,但是她可能會……長期的處于昏迷狀態。」理查德看著眼前焦急的好友,為難的說出病人的情況。
「我知道,我現在可以去看她嗎?」士嚴頹下雙肩,低聲說。
「嗯。」身為醫師的他,病人家屬滿心傷痛的情況他看多了,只是一旦這種情形發生在自己好友身上,他頓時不知從何安慰起。
唐士嚴無助又怯懦的拖著遲疑的腳步,緩緩的走進病房里。喉頭含著咽不下去的硬塊,他猶豫的眼神慢慢看向床上的小史。
只見各式各樣精密的偵測儀器密密的圍在病床旁,讓床上的她顯得更形嬌小、脆弱。
「不!」唐士嚴突然抱頭狂吼。
「不!不要這樣對我!這不是我的小史!這不能是我的小史!」他猛搖頭,無法接受的濕著雙眸,腳步踉蹌的走近她。
「啊!」沙啞的聲音哭號,眼前的景物逐漸模糊。他拚命擦著雙眼,努力的想要看清那床上罩著氧氣罩、巴掌般大小、蒼白的死寂臉孔。
「嗚……小史妳是和我開玩笑的吧?妳別氣我、別再捉弄我了好不好?妳快醒醒!」唐士嚴哽聲哀求。
他坐在床邊,用力緊握小史微冷的手,努力想把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傳給她。
病房里頓時充斥各種儀器運作的聲音和粗啞低沉的男聲,有哀求、有威脅、有怒吼……幾個小時過去,床上的人兒猶不染塵埃般,就連一根小指頭也沒動。
「不!我不相信……我的小史……」他又哭又笑的喃喃自語。
突然記起那時候,她說她累了,是決定放棄他了?是不再愛他了?
在他不明了自己的心之前,她一直耐心的等他響應,直到誤會發生……難道現在不能換他等她?
「小史,妳不原諒我、不肯醒來,沒關系,我會在這里陪妳,一直等到妳醒來原諒我的那一天。」他抹抹臉重新振作起來,畢竟醫生說過她有機會可以再恢復意識,不是嗎?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只要她有醒來的機會,要幾十年他都會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