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荷!」
蕭恣慧的話被眼前的景象給打斷——只見于家齊領著幾個兄弟出來,後面跟著二個撐著澄珣的兄弟。
姜荷立刻開門沖了出去。「爸!」
于家齊拍拍她。「沒事了,上車。」
姜荷的眼光越過父親,落在麥澄詢的臉上,只見他一身狼狽,和平日瀟灑不凡、酷帥俊逸的模樣大相徑庭。忍不住的,她上前輕拍著他叫道︰
「麥澄珣!麥澄珣!」
于家齊有些愕然。「姜荷,你在做什麼?」因為那畫面說有多突兀就有多突兀——一個是被揍得渾身是傷、眼歪嘴斜、滿身爛泥,連站都站不住的男人︰而一個是穿著一套純白服飾,長得嬌俏而帶著靈氣的美少女。
「快點送他去醫院吧!」她說。
于家齊朝手下使使眼色,他們便小心翼翼的將澄珣扶進于家齊的車內。
姜荷看都不看爸爸,立刻轉身回到車上,擔心而著急的拼命叫著他的名。站在車外,透過玻璃看著女兒的舉動,于家齊的心頭蒙上一層陰影。不期然的,他陰沉的眼光和坐在車里同樣面露憂懼的老婆對上了,兩人在彼此眼里都讀到了懊悔。
***獨家制作***bbs.***
已經一個星期了,姜荷已經照顧傷痕累累的澄珣一個星期了。這七天以來,她天天來澄珣家報到,更親自上菜市場、親自做餐點、親自幫他換藥。
那天把澄珣送到醫院,才躺沒多久,因打了點滴而清醒的麥澄珣堅持要回家不肯住院,于是大家只好又把他送回家。雖然沒被揍到內出血,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是不計其數,他根本無法自由行動,只能躺在床上忍受傷痛。
而姜荷雖然承受著父母的壓力,但還是不顧一切的跑來照顧行動不便的他。
早已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澄珣,一走出房門便看到那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走到沙發,在貴妃椅上斜躺了下來看著她的背影。
「哇,好了!」姜荷拍拍手為自己打氣後,準備去叫澄珣起床,沒想到才一回頭,便看到客廳里的他。「你起來啦?今天好點了嗎?有沒有比較不痛了?」她輕快的問著。
澄珣只是看著她,沒回答。
姜荷走近他,仔細的看了看。「嗯……臉上的傷好多了。不用擔心,我問過醫生了,他們說不會留下大傷疤,你不必擔心你的臉會毀了。」
「這幾天,你天天都來對不對?」他粗嘎的問。
雖然頭幾天他痛得昏昏沉沉的,但他還有意識,總隱約感覺到一雙柔軟而溫暖的手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處理著他的傷口;而那清淡而美味的食物更在他唇齒間留香。
「對啊!」姜荷邊答邊定到廚房把精心炖煮的豚骨拉面端到他面前。
「來,吃吃看,這是在日本時我最常自己做的拉面。」
「齊哥一定反對吧?」澄珣看著她問,其實答案早就在他心底。
「快點吃,吃完我要幫你上藥了。」姜荷上前扶起他,並把湯匙遞給他。
澄珣也沒再嗦,只是拿起湯匙靜靜的吃著。嗯……的確很香,濃淡適中;更體貼的是,她把面條切成一段一段的,讓他能方便以湯匙用餐。
「好吃嗎?」姜荷看著他問。
澄珣只是點點頭。
用過餐後,姜荷拿出各種藥品,輕手輕腳的為他消毒及上藥。
「齊哥不可能讓你一個人來這里的。」澄珣再次提起。
姜荷但笑不語。
「齊嫂更不可能,你到底……」
「你很了解我爸媽,他們何止不贊成,根本很反對。」姜荷索性直言不諱。
澄珣立刻縮回手,不顧她正在為自己上藥。「你回去吧,不要再來了。」
「你干什麼?」姜荷瞪他。
「我叫你回去。」澄珣淡淡的說。
「那你的傷怎麼辦?你又不肯住院治療。」
澄珣看看自己身上的淤青,無所歌的說︰「死不了的,再幾天就好了。」
「那臉上的傷呢?你不怕在你帥臉上留下疤痕嗎?」姜荷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澄珣淡笑了下。「男人身上要有疤才性格。」
「那是身上不是臉上。如果你臉上帶傷回去上班,誰要你啊!」姜荷糗他。
「以前我是門面和口碑並重,大不了以後改做口碑就好。」澄珣半真半假的說。
姜荷窘迫的白了他一眼。「你這個人真是沒救了,一天到晚只想做……」她說不出口。
「做什麼?」澄珣半笑著看她。
「過來啦,我要幫你的臉上藥。」姜荷不理他,拿起棉花棒沾了藥水,小心而認真的為他上藥。
這麼近的距離,近到听得到彼此的呼吸聲,而澄珣那雙老是讓女人小鹿亂撞的眼眸,就這麼直盯著姜荷看,惹得她的手開始輕輕顫抖。
「你看什麼?不閉上眼嗎?」姜荷瞪他。
「我只在兩個時候會閉眼楮。」澄珣懶懶的說。
「哪兩個時候?」姜荷呆呆的反問。
「睡覺相接吻。」澄珣答得直接。
「你……」霎時,姜荷覺得過去七天以來自然而然的上藥動作,現在都變得過度親昵。
「我怎樣?」澄珣痞痞的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及亂飄的眼神。
看他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姜荷一「氣」之下,拿著棉花棒的手用力的朝他的傷口戳去,然後得意的說︰「怎樣啊?看你還敢不敢亂講話!」
這一戳著實讓澄珣痛極了,但一向很有男子氣概的他連一聲都沒吭,只是咬著牙忍耐。而這反而讓姜荷好生愧疚。
「你怎樣?真的很痛嗎?對不起啊……我……好像太用力了。」她拼命的在他的傷口吹著氣。
「啐!」澄珣什麼都沒說,只是重重吐了口氣。
「對不起啊!」姜荷後悔的搔著自己的頭。
「不要緊,你那種只能殺死螞蟻的力量弄不死我的。」澄珣還是一貫無所謂的調調。
「你就是這麼討厭啦!明明很痛,嘴巴上還是不肯認輸。」姜荷咕噥著。
「男人怕痛像什麼樣子!」澄珣嗤之以鼻。
「大男人!」姜荷撇撇唇。
「沒有我們‘大’男人,哪有你們‘小’女人?「他反應很快的將她一軍。
眼看著嘴上功夫不可能贏他,姜荷便下再和他抬杠,邊收著藥品邊說︰「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說啊!」
「再過幾天我就要回日本準備開學了,你的傷雖然好很多,但最好還是找個人來照顧你,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過來?」她說。
听到她的話,澄珣的眼神閃了閃,但語氣卻是雲淡風輕的,「不必,沒事了。」
姜荷停下手,看著他好久,才囁嚅開口問︰「上次我問你,你說你的事是禁己心,即使我問了,你也不會誠實的回答。那……現在,如果我問你,你會說嗎?」
「要我說什麼?」澄珣不看她。
「你的家人啊!我從沒听你提過,即使這次你受傷,也沒人說過要通知你的家人,為什麼?」姜荷一直覺得奇怪。
澄淘起身,跛著還隱隱作痛的腿走到窗邊,默然不語。
姜荷跟著走到他身後,透過玻璃窗,她看到他晦暗的眼神。頓時間,她有點恍然大悟,原來他身上那股她說不出的感覺就是——蕭瑟。「小麥!」
澄珣透過窗戶,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她以一種關切的眼神直直的看著他。「為什麼你認為現在我就會回答你?你該不會以為你照顧了我,我就會覺得自己欠你人情吧?」
他的話讓她有點受傷,但她選擇忽視。「不是。我以為那時候是因為我們不熟,所以你不願意提。」
「那現在你又為什麼認為我會講?」澄珣側身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