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兒,湘婷,我想叫她湘婷的。」
「柳湘婷……」他喃喃輕念。
「是的,柳湘婷。」高含煙輕點著頭。
他的顫抖愈來愈劇烈,眼中有的不是興奮,而是恐懼。
天啊!他做了什麼?那個高婷……早在看到她像極了含煙的臉孔,他便該有所警覺才是,但他做了什麼?他竟想害死自己的親生女兒……不,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他不會讓她死的!
「無塵?」高含煙不解他眼中的恐懼從何而來。
「沒事,我先將你安頓好。」壓下恐懼,他必須先安撫含煙才是。
「可是……」
「什麼都不要擔心,我會將婷兒帶回來的。」他保證。
她不再多問,放心的倚向他。
他懷中的人兒沒發現他眼中復雜的神色。
他曾答應過,帶著含煙離開後,便不會再主動接近高家,遠離此地永不回來,然而為了女兒,他必須打破這個諾言。
一名絕子穿著白色衣裙,靜靜立于一株楊柳旁,眼神悲傷的看著湖邊一對男女一同游湖的景象,眼中依依不舍地緊盯著那男子,專注神情似想把他俊偉的容貌刻在劃心中,永不忘懷。
「婷兒。」高文堅無聲無息的來到她身後,低聲輕喚。
斑婷沒有回應,蒼白的臉直遙望著遠處那名男子。
他輕聲一嘆。「如果真想見他,那就過去吧!」高文堅不舍看她這樣折磨自己。
她搖了搖頭。
「婷兒」她的身子愈來愈差,現在能站在這里,對她而言都巳是不容易的事,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
他狠狠一咬牙。不,他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他一定得想個法子,絕不能讓婷兒就這麼死去。
「這樣就行了。我……對他而言,算是什麼?」她忽地輕問。
「我不知道。」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她無奈的一笑。「我什麼都不是。他早已有人等待著他,早晚將娶她進門,然後生下一堆孩子,幸福的過完這一生,而我只不過是他身邊的過客,不是他的最愛,甚至連朋友也不是……」
「不,不會的,不論性謝的會不會娶那名女子,我相信,在他心中對你一定永遠無法忘懷。」
悲苦的一笑,高婷再度搖了搖頭。
「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他不是真的在乎我,甚至連我的容貌都未曾吸引過他。」想到那日他冷硬絕然的背影,她就心痛得無法思考、無法呼吸。
「但是他那樣傷害你,你可以去找他,向他付回公道,見見你也是他該做的。去找他吧!請他為你解開身上的青絲追魂,我求你。」她已沒剩多少時間了,他心急,卻又不能為她做些什麼。
她仍是搖頭。
「婷兒。」他悲哀地喚道。
「我愛他……」
「你………
「如果見面會為他帶來煩惱,那我就這樣看著他便成,直到我闔眼的那一刻嗚——」一口血水溢出她的嘴角,鮮紅的血水染上純白絲衣,更顯得駭人。
「婷兒!」高文堅驚喘著伸手扶住她往下倒的身軀。
她因疼痛而昏厥過去。
「你真是傻得可以。」他難過的看著她蒼白消瘦的面容,為她不舍,更為她不值。
為了能再見到心上人,她不理會自身的痛苦,硬是強迫自己在短時間內趕至謝博旭所在處,可是見到他又如何?既不相見,又不與他交談,只不過是獨自一人痛苦罷了,她根本就是想死。
看著謝博旭和李菁一起離去的身影,他狠狠一咬牙。
為何她非有這種狼狽的結局不可?難道老天一定要她這樣悲苦而死嗎?
不,他真的看不過去了。
將她安頓好後,高文堅朝李家而去。
然而,才踏入李家院內,他便被人擋住。
「哼!早在你們下船時,我們就已得到你們來的消息,你別妄想傷害任何人。」擋住斑文堅去路的正是李柏卿。
「別攔我,我有事要找他。」高文堅臉色不佳的瞪著他。
「哼!別想。」李柏卿毫不容情的回絕。
兩名氣勢不凡的男子全神戒備。兩人之間的戰火一觸即發。
「住手。」一道女子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對峙,李柏卿緊張的想擋住來人,卻已被高文堅所見。
「你你不是沈家的……怎麼可能?」高文堅睜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著沈若蘭。他明明親耳听高婷說親手殺了她的,但……他不由得輕笑起來,高婷終究是個面惡心善的人,這樣的人的確不適合待在高家。
「你是婷兒的表哥阿堅?」她問道。
「是的。」雖對她對他的稱呼感到訝異,但他還是點點頭。
「婷兒人呢?」她著急的問。自從高婷托丈夫將那朵木雕蘭花交給她後,她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
還記得當年兩人各刻了代表自己的木雕,她自己雕了朵蘭花,高婷則親手雕了朵最喜歡的百合,兩人將木雕互相交換,除了表示兩人間的姊妹情誼,木雕更代表了各自本身。而高婷將木雕蘭花送回,豈不代表她人已準備赴死,這教她怎能不著急。
她老逼著丈夫讓她去找師妹,但他以她的安全為由,根本不讓她出門,近來更是在李家附近布下人手,隨時留意往來鎮江的可疑人物,更讓她寸步難行,連溜都無法溜走。
「這……」高文堅不知該不該回答,更訝異她對高婷的稱呼,通常只有與她相熟的親友才會如此叫她,怎麼沈若蘭也這般喚她的名?
「別這不這的,我是婷兒的師姊,告訴我婷兒人呢?」她急著想知道師妹的生死,口氣也因而不好。
斑文堅雖訝異高婷何時多出了個師姊,卻也沒多問,更不在意她那不佳的口氣,因為這表示她是真心為婷兒著急。
「她快死了。」他傷心的回答。
「什麼?」她呼一聲,受不住刺激的朝後倒退一步,李柏卿一把扶住。
「我求求你,讓我見姓謝的一面。」他乞求的看著李柏卿。
李柏卿沉重的一嘆,手一指,告訴了他謝博旭所住之處,高文堅立即跨步朝他所指的方向而去。
「等等,我……」她還有許多話要問,也急著想知道高婷人在哪,然而所有的行動都被李柏卿所阻止。
「你……」她訝異並有點生氣的抬頭看著丈夫。
李柏卿對她搖搖頭。
她想開口說些什麼,才微張口,便又沉默的閉上嘴。
她了解丈夫是想讓他們自己解決,但高婷是她師妹啊,這教她怎麼放得下心,不,她不能不管這件事。
不理會李柏卿的阻止,她立刻朝高文堅離去的方向急奔。
「蘭兒!」李柏卿無奈的一嘆,也跟在愛妻的身後而去。
才正準備進入房門,謝博旭已然發現身後不遠處有人,停住腳步。
轉身一看,來者竟是高文堅。
「你來做什麼?」謝博旭一臉冷漠的看著他。
「我想請你去見婷兒。」他直接道出來意。
「恕我辦不到,我倆已無瓜葛,我想還是別見面得好。」謝博旭一口回絕。
「你」高文堅生氣的怒瞪著他。「你可知她快死了?」
謝博旭吃的睜大眼。
「哼!多虧你師父的青絲追魂,害得她不時嘔血,承受無比的痛苦,你可知,每每吐完血後,她總是會受不住痛的昏厥過去,看到她這樣,我……」高文堅再也說不下去。
「她不是說……」那她說的話讓他一直認為她解得了。
「青絲追魂是你師父所下,你應該解得了,請你看在之前的情分上幫幫她吧!」他低頭拜托。
「不……我不能……」如沒師父的準許,他不能隨意為人解開,他不能違背師命
「你」高文堅氣得揪住他的衣襟,「難道你真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難道昔日與她在一起,你一點也沒心動過?就算沒有,你難道就不能看在曾玩弄過她的份上幫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