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也不慌,眼楮微眯,冷靜地看著朝自己刺過來的刀。
「不!」眼見刀子要刺上他,高婷心一慌,毫不考慮的伸手一把握住刀刃。
霎時,殷紅的血在湖水中散開。
謝博旭驚愕的看著血水,怒火不覺升起。
他以驚人的速度出手,大掌緊緊扣住持刀者的喉嚨,另一手則緊扣住對方的手,逼迫他丟刀。
在被人制住的情況下,持刀者只好丟掉手中刀,和他纏斗起來。
斑婷沒有多想,拿過短刀動作迅速地劃過敵人的咽喉,男子一僵,身軀便往湖底沉去。
謝博旭看向高婷,只見她面色慘白,毫無表情,好似她殺的不是一個人般,然而她的眼中似閃過一絲愁緒,似哀悼般傷感。
不再多想,他再次抱住她的身軀,朝水面而去。
「我說過我不是好人的。」在兩人被救上船前,高婷看著他喃喃地道。
他無語的看她一眼。就算如此,他還是會救她。
待兩人被救起,先一步月兌險的高文堅一臉關心的來到她身邊。「婷兒,不要緊吧」看著她那一臉蒼白疲備的模樣,他不舍的問。
斑婷不語的搖搖頭,表示沒什麼。
「沒事就……」高文堅的話在看到她滴著血的右掌時打住。「怎麼回享?」他蹙起眉頭,伸手拉起她受傷的手問。
斑婷遲疑了一會兒,最後嘆口氣。「他死了。」
「誰?」高文堅一時沒意會到她指的是誰。
「宋家唯一的活口。」
「是嗎?可惜……」死了這唯一的活口,就無法知道他的消息從何而來。
斑文堅不再多問,向人要了塊布,立即為她的手上藥止血。
看著她的手,他真為她感到不舍。
何時她才能有身為一個女人的幸福?
他不禁苦笑。「恐怕只有離開高家,她才可能會有幸福的一天吧!自己雖為高家一分于,對她這情況一點辦法和幫助也沒有。
斑文堅替她上藥時,高婷的眼角不覺朝謝博旭看去。
他發覺了她的不專心,隨著她的眼光朝旁邊看去。
那正是那位救了高婷的書生,也是先前在船上彈琴時,高婷眼光所留意的對象。
「是他救了你?」高文堅低問,心中不是滋味。
「嗯。」她淡淡的回答。
「別再看了,他看來並不怎麼在意你。」他看得出對方有意回避她的目光。
在水中時,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想問,不知該如何啟齒才好,遲疑了半晌他只好作罷。放棄詢問的念頭。
「我想知道他的一切。」
「嗯?」她的聲音太細,讓他听不真切。
「我想知道他的身分,還有一切有有關他的事。」她以兩人能听見的聲音重復一遍。
「不行。」高文堅不贊同。
「阿堅。」她緊盯著他看。
「說不行就是不行。」不知為何,他就是不願替她查探此人。對這名書生,他有種危險的感覺。
斑婷輕嘆一聲。「好吧!我自已去查。」難得她會對一個人這麼好奇,更難得會拜托高立堅幫她的忙,偏偏他什麼也不肯答應,看來還是只能靠她自己了。
這下換高文堅嘆氣了。
「唉!我投降,我幫你查就是,你回去給我好好休息,別再想些有的沒有的了。」無奈的,為了她的身子,他也只有答應,但,這樣妥當嗎?
雖有不安和疑問。他已答應的事無法不去做,因為就算他不幫她,她也會一個人著手去查。
深嘆口氣,他心情沉重的再看向那名書生,默然無語。
第二章
「听說今兒個你們落水啦?」氣色已好許多的高玲坐在涼亭里,邊吃著侍婢們端上來的點心,邊瞧著同座的高婷。
「嗯。」高婷端起茶啜飲一口。
「告訴我,宋家怎麼會有活口?」高玲很清楚,女乃女乃所下的命令是不留任何活口,怎地今兒個不但有人殺上門來,還是宋家的活口。
「那時他不在。」高婷的回答很簡單。
斑玲微蹙起眉看她一眼。
「你該知道女乃女乃的交代是不許有意外的。」她的語氣嚴肅。
「我知道。」高婷回的話仍是簡單明了,輕松的語氣好似這事沒什麼大不了般,一點也不嚴重。
斑玲無奈的輕嘆。
「你也知道我無法阻止這件事傳到女乃女乃的耳里。」他們身邊的奴婢們十之八九是女乃女乃的耳目,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會照稟告,她就算想替高婷隱瞞,也無能為力。
斑婷沒回話,點點頭表示明白。
她抬首仰望天上的明月,沉默不語。
不一會兒,高婷倏地站起身。「我回房了。」
「听說,今天你認識了一位俊美的恩公?」高玲在她身後問。
斑婷停了下來回頭看她,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然後再度回頭離開。
斑玲笑笑的聳聳肩,繼續品嘗美味的小點心。
月明星稀的夜里,有個人影模進了謝家劉莊。
謝家是大商人,做的是雜貨和布匹生意,三代前更出過秀才,可說是頗有地位,連地宮對謝家都得禮遇三分。
謝家大宅位于太湖的一個私有小島上,而這兒是謝家眾多別莊之一,由于他們的生意做得很大,因此各地均有謝家的莊院。
今日,謝家三少爺謝博旭住在這,因此莊里的警戒比往日森嚴許多,但這仍無法阻止有心人進入。
潛入者的功力甚高,躲過了巡夜的守衛,悄然來到謝博旭所住的屋子外。
「屋外的朋友,與其在外吹風,不如進來一起喝一杯。」謝博旭有所覺的出聲邀請。
「好靈的耳朵。」從窗口無聲無息進來的,正是他今日所救的女子高婷。
「你是……」謝博旭訝異的看著她。
她仍舊穿著男裝,月牙白的長衫將她襯托得溫文飄逸。
「不知姑娘深夜來訪有何要事?」他收起驚訝神情,有禮的探問來意。
「謝你今日的救命之恩。」她微微笑著回答。
不知為何,一見到他,她總是不由得露出笑容。
「這等小事不勞姑娘這般……」他話尚未說完已被她打斷。
「我喜歡你。」她大膽的走近坐在椅子上的他。
「姑娘……」他被她熱情的話語駭著。
「你討厭我嗎?」她歪著頭看著他問。
「這……」他不覺感到好笑,救了他們一群人後,他便不再與她交談,船一靠岸便帶著家僕離開,他連她姓啥名誰都不知,又怎會深究討厭不討厭的問題。
在他如此想時,她忽然迅速的吻住他。
「你……」他吃驚的一把將她推開。「姑娘請自重,我們
他才說著,高婷又不顧一切的將整個身子挨向他,謝博旭一個岔氣,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你是柳下惠嗎?」她不客氣的坐在他腿上。
說她在開玩笑,她卻一臉正經的模樣,說她在誘惑他,她充滿疑問的表情又太過嚴肅,不像是存心誘惑他。
他有點想笑,他堂堂謝家三少,公認是風流倜儻的佳公子,多少佳麗的追求者,然而他從來沒像今日這般,被一個陌生女子逼迫至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地步,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姑娘,謝某雖風流但不下流,你我相識不深,不該如此有違禮教,請姑娘自重。」他強自按捺游移不定的心神,再次拒絕她的示好。
斑婷秀眉微蹙,不太滿意的直盯著他的眼。
「叫我婷兒。」
他講了半天,哪知她似乎什麼也沒听進去,只是不滿他對她的稱呼。
「姑娘」
「婷兒。」她不死心的重復一遍。
「姑……」見她這般固執認真的模樣,他不由得嘆起氣來。
他一把將她推開,站起身走到窗邊。
「我謝博旭無緣消受姑娘的好意,夜已深,請回吧!」他直接下逐客令,一臉凝重的模樣,不再是白天那位溫文有禮的書生,與她十分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