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枝大葉的唐習祥,咧著漂亮的笑容,對心媞哇啦啦地直叫。
突然,他發現有許多怪異的眼光直盯著他看,他搔搔頭,不解地問著︰「對不起,我打斷你們工作了嗎?」
「沒有!」心媞松口氣,連忙捉住他的手就往外走去。
「心媞,我是認真的,你想一想吧!」此時,楚蓮輕柔的聲音從心媞背後響起。
「心媞,你的朋友在跟你講話咧!」習祥拍著埋頭往外走的心媞,有些不明所以。
心媞始終悶不吭聲,她恍惚地走著,根本就忘了習祥的存在。
「喂、喂!」習祥輕敲著她腦袋,待她回過神來瞪他時,才發現她已淚流滿面。
「嘿!雖然我們久未見面,但你也不必感動成這樣子吧?」習祥打趣道。
繼續瞪著習祥,不一會兒,她就哭著撲進他懷中。
「喂!怎麼啦?怎麼啦?」習祥笑著安撫她,粗心地以為她是因他而哭,差一點也要陪著感動流淚了。
此時,在不遠處有輛車緩緩停駛下來,本欲下車的聿軒,一把被魏泛拉住,聿軒順著魏泛的視線望去,臉色陡然大變。
「該死!」聿軒將跨出的腿用力抽回,然後對魏泛大吼道︰「開車。」
不知情的心媞,依舊窩在習祥的懷中哭泣,習祥見狀,只能用極緩的速度,將兩人「移步」到附近的公園。
「我認識你那麼久,這還是我頭一次看見你哭,沒想到你的哭功竟如此驚人。」習祥惋惜地看著自己身上那件名貴的西裝,暗自嘆了口氣。
聞言,心媞破涕而笑。她對習祥贊美道︰「沒想到你越來越有品味了。」
「那當然。」
習祥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就皺著眉批評心媞︰「你看你,才幾年不見,你變得比巧芸更像歐巴桑了。」
「是嗎?」心媞淡然一笑。
「是啊!對了,你的臉是怎麼回事?」習祥關心地問道。
心媞搖搖頭,趕忙轉換話題。「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馬馬虎虎啦!你呢?」
「本來我有經營幾家店,不過現在……」
「心媞,你變了。」習祥突然打斷心媞說道。
「我改變了不好嗎?」
「當然不好。」習祥跳了起來,「以前的你像杯烈酒,喝了會傷身,現在你像杯白開水,乎淡而無味。」
心媞聞言,只淡淡地一笑,隨即又轉移話題問︰「習祥,你結婚了沒?」
「我又不想找死。」習祥坦白道。
「呵!你真是一點都沒長進。」心媞掩嘴輕笑。
「是啊!」此時,習祥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心媞,「找一天咱們出來聚一聚如何?」
「嗯!」心媞馬上允諾。
習祥對她而言,就像個「小妹」般,年輕的他愛美好打扮,容貌陰柔出眾,比女人還要女人,更可怕的是他很聒噪,很喜歡拉著她與巧芸說東道西,當他的鄰居最可憐,因為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就會被他拿來當作八卦四處宣傳.....
「巧芸好嗎?」心媞很關心自己以前的「手帕交」的近況。
「不好。」
「怎麼?她老公待她不好嗎?」心媞大吃一驚,她原以為巧芸會是他們之中最幸福的人。
「不、不、不。」習祥頓了口氣後,又繼續解釋著︰「應該說是她老公對她太好,好過頭了,幾乎快逼瘋她了。」
「怎麼說?」
「對一個習慣獨立的人來說,太多的愛會造成她的束縛,巧芸的老公因為太愛她,所以這個舍不得她做,那個舍不得她弄,天天像供菩薩一樣將她高高捧著,讓她不瘋也難。
「哦,原來如此。」聞言,心媞搖了搖頭。
唉!難怪人家說「過與不及都不是好事」啊!
習祥看了手表一眼,歉聲道︰「心媞,很抱歉,我趕著去辦事,看來我們只好下次再聊了,你可以留電話給我嗎?」
「當然可以!」
心媞將她可以連絡的電話和地址,全都抄在紙上後,就遞給習祥。
習祥接過紙條,笑著抱住她。「下次我們出來聚會時,一定得好好喝上幾杯才行。」
「嗯!」
心媞目送習祥離開後,就獨自端坐在公園內,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路人與車輛,不禁發起呆來。
*****
這是她第二次親手烹煮食物,只是與前次一樣,他都無緣品嚐。
心媞茫然地坐在飯廳,手中握著已斷訊的無線電話,耳畔仍不時回繞著總機小姐所說的話--
董事長出差去了。至少要一個禮拜後才回來。
「他出差為何沒告訴我?」心媞不解地喃喃自語著。
她努力地收鎮心神,然後撥手機給聿軒。
什麼?收不到訊號?!
對,他在飛機上,手機沒開,所以收不到訊號!等他到了目的地後,一定會打電話解釋為何會突然出差。
心媞胡亂地扒了幾口飯果月復後,就抱著電話,坐在沙發上,百般無聊地看著電視打發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聿軒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她忍不住又撥電話給他,電話鈴聲響了好久,最後終於有人接起。
「聿軒?」
「呃--我是魏泛,請問您是?」魏泛小心翼翼問著。
「我是張心媞!請問聿軒在不在?」
「他……」
突然間,心媞听見自話筒的另一端傳來一個女人尖叫大笑的聲音,然後收訊就開始變得不清楚。
等到訊號變清晰,她立刻發問︰「剛才是什麼聲音?」
「呃……是電視,對,是電視的聲音。」魏泛乾笑解釋。
「是嗎?」心媞有些懷疑。
「當然是啦!我沒必要騙您,不是嗎?」
「幫我接聿軒,我有事要找他。」
「呃……董事長他……他睡了。他有特別交代我千萬別吵他,因為明天有個非常重要的會議要開。」
「那……可以請他明日一早打電話給我嗎?」心媞難掩失望的說。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那麻煩你了。」
心媞說完電話後,失魂地走進臥房,將自己扔上床,埋在被窩里。
沒有他的時間特別難熬,也特別寂寞。
心媞輕輕閉上眼,長嘆口氣。
*****
見魏泛拿著手機走回,聿軒立即將懷中的女人推開。
他神情冷硬地問道︰「她說了些什麼?」
「張小姐請您明天一早務必回通電話給她。」
聿軒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回房休息了。」
「是。」魏泛知趣地退開。
「等等!」聿軒出聲叫喚。
魏泛回過頭,聿軒就將懷中的女人推給他,然後隨即把門開上,並且上了鎖。
「董事長?」
魏泛頓時臉紅的不像話,他轉頭歉然地對女人說。
「真抱歉,今晚你--」
「有什麼好抱歉的?反正我的錢都付了,而且又累的要命,不如我們就--」
女人雙手挑情地摟抱住魏泛的脖子,主動拉著他往另一個房間去。
「小姐,不要這樣,小姐……」
魏泛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臉紅地不知所措。
「哎呀,別害羞嘛!姊姊我會好好地給你照顧的。」
說完,女人就將魏泛拖進房間。
「可是--」
隨著房門關上,魏泛接下來所講的話也消失在空氣中……
*****
接下來的幾天情況依舊沒有改變。
心媞仍然揪著一顆心找聿軒,而聿軒老是抓魏泛做擋箭牌,所有的事全交給他去應付。
到了晚上,聿軒就自動地去找公關小姐回飯店,然後在緊要關頭時,又把女人全推給魏泛,活像是他為魏泛召妓似的。
「董……事長……」
幾天下來,已明顯瘦了一圈的魏泛,提著公事包,站在飯店大廳等著聿軒。
「今天她沒打電話來嗎?」聿軒臉色鐵青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