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真是可惜。
怡芳愣了會兒,便專心弄著帳。星期天仍要上班,不僅苦了她,也苦了另一位痴等的男友,一股沖動,怡芳撥通電話給在家守候的男友。
「冶智,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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妁珊黑著眼圈一副疲累的模樣;澐攸則是有氣無力垮著身體,呵欠連連,精神不濟的軟在椅子上;亞穗仍是掩不住郁結的情緒,神情漠然;楱桐則哭喪臉,完全無心思的青慘著臉。
「胡了。」三個女人同時喊。
「哦!」楱桐淒慘的叫著。他已經連著放炮十幾次了,今天的賭運實在差到谷底。
「楱桐,你專心打好不好?你看看澐攸,她眼皮重的都快合上,簡直算是閉著眼打牌了,還能胡你的。」亞穗算是里頭狀況最好的。
「我喜歡輸錢不行嗎?」楱桐臭著臉說。
「不要玩了,我要睡覺。」將牌一推,澐攸跑到沙發上一躺,合上眼楮就睡。
「算看看賭資有多少,最輸的人跑腿去。」妁珊也跟著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閉目養神。
「不公平,我輸錢還要跑腿?」楱桐心情沮喪的嚷著。
他已經輸掉幾千塊啦,心疼的要命。
「那倒數第二名的去。」妁珊又命令著。
「倒數第二名的已經跑去見周公,沒空理你。」亞穗自認倒霉的拿著錢,問道︰「想吃什麼?」
「日本料理!」妁珊喊著。
「隨便!」楱桐悶悶地道。
「好吧,就日本料理,有沒有意見?」
妁珊與楱桐沒作聲的表示贊同,只有澐攸發出不雅的呼呼聲,她想必真是累壞了,才會在眾人面前沉睡,並且打呼。
「我走啦!」亞穗跨大步的走出去。
「你說她昨天一夜末歸?早上跑去爬山?」妁珊懶懶的盯著兀自打呼的澐攸,不可思議的問。
「一夜末歸是我猜測的,清晨爬山則是她親口告訴我的。」楱桐心里仍在計較著那幾千塊輸掉的錢。
「看來應該是真的,沒看過她累成這副蠢樣。」妁珊饒富興味地笑著。讓她多睡一會兒吧!等大家飽餐一頓,養足氣力再來好好盤問她。
「我萬萬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會跑去爬山,真是希罕到駭人听聞。」楱桐只要探討起他人隱私時,總是注意力集中,精神百倍。
「她還說些什麼?」妁珊揉著頸子,打發時間的問著沒有答案的問題。以她對澐攸的認知,她絕對不會多說什麼。
「沒有,一副急著掛電話的樣子。」楱桐很努力的回想,終究搖著頭說。
「意料中的事。」妁珊微翹彎嘴角。
妁珊仍舊閉目養神,是以看不見楱桐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樣。
「妁珊,我想問你一件事。」楱桐下定決心。
「什麼?」妁珊仍是佣懶的靠著沙發,閉著雙眼。
「我真的不像男人嗎?」躊躇半天,楱桐再也受不了白天被芹娃取笑的事,便全盤托出。
「老天!」妁珊憋著笑,眼楮瞪得好大。「你想听真話、假話?」
「都要!先听假話。」
「你不像男人。」沒有猶豫,妁珊說出她的真正想法。
「真話呢?」
「也一樣。」傻小子。
「為什麼?」
「不要問我。」拖著楱桐,妁珊把他往鏡子前一推,指著鏡中的他問︰「你看到什麼?」
「一個男人。」楱桐偏執的說。
「是個男人嗎?你看,白皙的臉皮,大大的眼楮,過度濃密的睫毛,挺俏的鼻子,唇紅齒白,再加上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你告訴我,你哪一點不像是大姑娘?」妁珊冷酷的指出楱桐的痛。
「可是我真的是個男人。」楱桐囁嚅著。
「我知、你知,可是芹娃不知。」妁珊靠在牆上,嘆息地說。
「怎麼辦?我實在受不了被人這麼糟蹋。」楱桐又哭喪了臉。每每思及芹娃那副惡心厭惡的表情,他就怨得要命。
「像你說的,頭發剪了,耳環拔掉,穿起西裝!」妁珊亦贊同他反撲回去,氣焰囂張的女人真該嘗嘗苦頭。
「可是……」楱桐猶豫,做這些改變很容易,但要再變回來卻沒這麼簡單。
「不要再可是啦,頭發剪了,還會再長長的嘛,耳洞沒有,再穿就是,穿著打扮任何時刻都可以變換,還猶豫什麼?走啦,我現在就陪你去剪頭發。」
「現在?我……」
「不趁現在一鼓作氣,等到明天一覺醒來,你八成又反悔。走啦,走啦!」妁珊一向是標準的行動派,想到什麼就馬上去做,從不給自己有任何反悔的機會。
「我……」楱桐還在我個不停,已經被妁珊死命的拖進電梯。
意志力薄弱的他,根本抵抗不了妁珊,只有委曲求全的信她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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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澐攸與亞穗已經笑了半個小時,仍止不住笑,邊吃著手卷、生魚片,邊捂著嘴巴笑。妁珊與楱桐則不作聲的吃著壽司和牛蒡絲。
「很可愛哦!真的很可愛。」亞穗模著楱桐短得扎人的小平頭。
「不要取笑他,楱桐這次可是有心改頭換面去追女孩子,你們誰再笑他,別怪我翻臉。」妁珊用力放下裝清酒的杯子,氣鼓鼓的怒瞪著兩個女人。
雖然在美容院里,她也曾放肆的大笑過,不過比起她們的心態——絕對不同。
「我們不是笑你,只是還看不慣你這矬樣。」澐攸低著頭,忍著笑。
「他哪里矬?挺帥氣、挺陽剛的,對不對?」妁珊用手肘推推悶不吭聲的楱桐。
「嗯!」少了以往浮夸的照鏡子,和猛纏著人問好不好看,楱桐懊惱不已。剪掉頭發果真使他的臉為之剛毅、俊俏,可是他一點都不喜歡。
犧牲太大。
「你說話啊!難不成你也在怪我多管閑事?」妁珊氣急敗壞的發著脾氣,又說︰「大不了我那頂假發借你戴。」
想到妁珊那頂可笑又丑陋的假發戴在楱桐的頭上,澐攸與亞穗更加放肆的大笑,連眼淚也笑出來。
「你們知道楱桐學校的校花如何嘲弄他?」妁珊板起不常見的嚴肅表情。
妁珊不笑的模樣已經夠令人膽寒,板起臉時更是可怕得森冷。
「不知道!」澐攸與亞穗收斂起戲謔、促狹逗弄的心,不敢造次的乖乖听著。
「她笑他『不男不女』、『娘娘腔』外加『同性戀』。」
「什麼?好大膽的女人,竟然……」澐攸義憤填膺的罵道。
「楱桐,她真的這樣子說你?」亞穗不動聲色的問道,她也想藉此機會听听他們對同性戀的看法。
「沒錯!」一想到這些辱罵,楱桐的心有如刀割。
「我公司里有些好事的同事,私底下也加油添醋、言之鑿鑿的說我是同性戀。」亞穗終于挖出心中一塊秘石,悄悄擺在眾人面前,等待風風雨雨的批判。
「你不生氣?」楱桐看著亞穗平靜無波的表情,奇道。
「有什麼好生氣的!是同性戀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亞穗故意說的平淡,內心則驚濤駭浪,惶恐不已。
澐攸與妁珊靜默地以眼尾互傳訊息。
「我並不是討厭同性戀,只是不想被人亂掃上帽子,反正我不是同志,也不想當同志,誰都不可以誣蔑我。」楱桐表態。
「誰管你們倆是不是真的同志,既不干誰鳥事,也不會損及咱們深刻的情誼,對不對?」澐攸舉起酒杯,豪邁的喊著。
「沒錯!」妁珊滿眼笑意。
「我贊成!」亞穗開展數年暗鎖的愁眉,亮著雙眼由衷感激好友的諒解與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