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妁珊,有個男人一直死盯著你!」楱桐不免也注意到地提醒她。
「我知道!」妁珊覺得果背被他盯得好熱。
「哪里?」澐攸與亞穗好奇地問。
「妁珊後面遠遠的那群。」
「長得很酷,滿帥的男人。」澐攸贊嘆著。以她的高標準,能涌出這樣的贊嘆,顯示出這男人的真材實料。
「他好象對妁珊有『性』趣。」亞穗若有所指。
「我知道。」妁珊有點不耐煩。她都已清楚表示了不是嗎?這男人怎地死纏不休?
「你不上?滿好的對象。」澐攸說。
「對呀!你瞧瞧他性感渾圓的小,一定……」楱桐笑得好曖昧。
「你惡不惡心?大男人老愛說、愛看這種地方。」亞穗正氣凜然地罵道。
「是你不正常,不是我惡心。」楱桐聳著肩諷道。壓根兒沒察覺他無心的話,已引起亞穗偌大的反彈。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亞穗掄著拳頭揪起楱桐的衣服,震怒的想一拳揮斷他的鼻梁,以她略遜一籌的高挑身材氣焰洶洶地要脅著,教人不敢小覷。
「開玩笑的,別介意。」楱桐舉起雙手,息事寧人的作投降狀。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事,能惹她這麼生氣?
「亞穗!你干什麼?最近你脾氣大得真是莫名其妙,你怎麼搞的?」妁珊插著腰介入他們之間,對著亞穗責難道。
「妁珊,把她架下來再說。」澐攸看著越來越擁擠的舞池,連站都有問題,別說再繼續跳舞。
妁珊一把拉著亞穗,不容反抗地拖著她回到座位。
「你說,你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妁珊凶巴巴地逼問著亞穗。
但亞穗緊閉尊口,俊秀的臉龐充斥著不為人知的愁苦。這種事叫她如何開得了口?
「沒事!」亞穗苦笑。她能說嗎?被朋友知道自己的病態,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嘲弄?連她自己都無法正常看待,別人肯定受不了的惡心跑開。
「還說沒事,你看你一副苦瓜臉,鬼才相信你沒事。」澐攸也加入逼供行列。
「亞穗,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朋友就是用來傾倒心中垃圾用的,不單只是陪你玩而已。」楱桐既往不咎,湊近他一向溫柔的臉孔,輕聲問道。打算以柔制剛。
「楱桐說的沒錯,我們朋友一場可不是當假的。」妁珊認同的點著頭。
「沒有什麼事不能說的,對不對?」澐攸點著煙。
楱桐著皺眉。他早叨念過八百逼,抽煙會加速皮膚老化,污染美麗的,可這三個女人就是不听。
妁珊遞給亞穗一根香煙,讓她好好地想一想。
亞穗實在左右為難,她很清楚這群朋友的真情對待,可是這究竟事關重大,雖然只是精神上的錯亂,還不是既成事實……但仍教她覺得十分丟臉。
「沒事,我沒事,別再問了。」亞穗終是摒棄朋友伸出的關心觸角,將秘密和自我緊鎖著。除非連她自己也搞清、理清頭緒,否則她不打算傾吐,即使她苦悶的要命。
「你明明就——」妁珊不滿的直嚷嚷,卻被澐攸暗示地住了嘴。
「算了,亞穗不是小孩子,自知進退輕重,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我們不要逼她。」澐攸淡然地說著。對于別人的刻意隱瞞,她決不強人所難。
「好吧!不過你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就算是三更半夜,只要你想找人聊聊,別客氣,盡避來找我。」妁珊拍著胸脯,豪氣干雲的說。
「還有我、還有我。」楱桐亦感性地猛保證。
「謝謝你們。」亞穗感激地一笑,強自振奮地說︰「咱們再上去跳舞吧!」
「不要,人太多。」澐攸黏在椅子上,氣定神閑地看著電視牆播放的MTV。
「DISCO時間要過了,馬上就要放慢歌啦!」妁珊老經驗地說。
沒幾分鐘,人群果然盡數散去,各自回座位喝飲料,原本刺眼絢爛的燈光也轉為柔和昏暗,DJ播出抒情甜美的情歌。
原本特意為有情人闢的一段時間,奇怪的是,沒半個人在上頭跳三貼,反而當做熱舞的中場,做短暫休憩。
「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原本漫散的四人,突然全轉向一位略帶靦腆的男孩身上。站在亞穗身旁,他仿佛鼓足畢生勇氣般。
「你說什麼?」亞穗不敢置信地反問。她到底有沒有听錯?這個男孩子要請她跳舞?而且他還清楚的叫她小姐?!竟然能在這樣昏沉的黑暗中,她一身的中性打扮下,正確無誤地認出她是女人?
「我想請你跳舞,可以嗎?」男孩再一次提出邀請。
「不可以,我不會跳慢舞。」亞穗想也不想地拒絕。跳慢舞?老天,羞死人啦!
「她騙你的,她會跳慢舞。」澐攸拆亞穗的台,不在乎亞穗投過來的殺人眼光,她甜甜地笑著對男孩說。
「而且是很厲害的三貼高手。」妁珊亦加入戲弄行列,她憋住笑,表情認真地加油添醋著。
「不要鬧啦!我真的不行。」亞穗急得想拔腿就跑。這兩個女人又玩上她啦,這下子可難月兌身。
「她只是太害羞,來來,我們陪你們跳就行了。」
澐攸扯著亞穗右臂,妁珊則拉著亞穗的左手,不容反抗的將她架上舞池,男孩則愣愣地跟在後頭。一到舞池中央,澐攸與妁珊將亞穗丟進男孩懷里,兩人便相擁地跳起三貼,不管她啦!
亞穗困窘地不知所措,幸虧男孩溫柔地牽起她的手擺放在他肩上,才解除了她的窘境。
「我叫楊勺,你呢?」楊勺溫和地笑著領她左晃右擺,他高出她一個頭。
「許亞穗。」亞穗眼光四飄,就是不將它定在眼前這男孩子身上。不是害羞,而是她從不習慣直視男人,除了楱桐,因為她並不當他是男人。
「你很害羞?」楊勺找話題閑聊。
當他一眼看到亞穗爽朗的笑著時,便一股傻勁的沖動,想進一步認識她。在眾多妖艷浮華的人群中,她特立獨行的中性打扮,不矯飾,不四處拋媚眼,他喜歡這樣的女人。
「我?老天。」亞穗不自覺的哈哈大笑。她害羞?虧得澐攸那腦袋才想得出這字眼。
「我說錯話了嗎?」楊勺困惑地皺著眉。
「現在舞跳夠了,可以下去了嗎?」亞穗放下手,拉大兩人之間的距離。澐攸與妁珊早已逃開,偌大的舞池只剩他們二人。
亞穗不等楊勺回答,率先離開,楊勺呆了呆,追上去塞給她一張名片,千交代萬囑咐,就是要她跟他連絡,亞穗搪塞地隨意點頭,遠遠地將他拋在身後。
回到座位,卻看見澐攸與妁珊東倒西歪的按著肚子大笑,楱桐則一副老羞成怒,準備跟人干架似地與一陌生男人對峙。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亞穗不解。
「亞穗,你快來跟他解釋清楚,我不是沒有胸部的女人,我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楱桐見著亞穗,宛如看到救命恩人般,大呼小叫著討救兵。
「他是男人,你別搞錯!」亞穗瞪向澐攸與妁珊,這兩個可惡的女人,就知道抓著機會作弄他們倆。
「我要上廁所。」
「我去打電話。」
罪魁禍首見機趕緊溜走。開開玩笑而已,犯不著壞了深刻的友誼。要道歉也不需要在此時。
「你還杵在這里不走?!」楱桐怒視著仍不放棄的大個子。
「我還是不相信你不是女人。」那人執拗地說。
「看來你得帶他去趟廁所。」亞穗嚴肅地拍著楱桐的肩。
「干嘛!」
「月兌給他看呀!」饒是一向不愛作弄人的亞穗,此時竟也受不了的趴在桌子上大笑。老天,今天是什麼日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