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
岳翔瞧他笑嘻嘻的,肯定是所言不假。
他走向吧台,照例坐在亦澤面前,照例向她點了一杯酒,也照例得不到任何回應或注視。
她只是將酒倒給他,隨即埋頭忙別的事;而他則是不管她有沒有在听,一徑地低聲傾訴今日周遭發生的各種事。
他們這種相處方式已經持續了將近一個月,不論岳翔如何努力想改變都是枉然,到最後只好消極地配合亦澤的態度,期盼她能回心轉意。
「唉!今天又有人墜機了……」岳翔垂首,沉重地低語。
亦澤握住杯子的手震動了一下,卻依舊淡然無語,但這只是表象,事實上,心情緊張的她是伸長耳朵在用心听的。
「是很年輕的學弟,老婆才娶了幾年就……唉!真是天妒英才!」他仰頭喝光烈酒,又向她要了一杯。
「這種事經常發生,久了我們也都麻痹了。」他轉而以手撐著左頰,露出很寡情的笑容,又說︰「我媽又要我去相親,就在這個星期日。听說對方年輕又漂亮,學歷也很高。我看過照片,的確漂亮……可惜沒你出色。」
一杯酒送至他面前,他單手接過,並以另一只手攫住她準備抽回的小手。
岳翔深情的眼底透著一絲哀求。
「回到我的身邊好嗎?我不在乎別人會不會祝福我們,我只知道我愛你,我只要你。」
亦澤悲哀地回望他,用另一只自由的手扳開他的掌握,繼續低頭做她的事。
岳翔仰頭又喝完一杯酒,苦悶地又向她要了第三杯酒。
「既然你不肯接受我,我只好天天借酒澆愁,最好早早讓死神召喚去,免得活著痛苦。」
聞言,亦澤不肯再倒酒給他,她手叉腰站著。
「我要酒,給我酒!」岳翔開始吵著。
「不行。」亦澤終于開口。
「為什麼?既然你不肯給我愛,又為何阻止我喝酒?」
「想喝酒到別處去喝,我這里就是不供酒給你!」
她的無情惹惱了他,他生氣地扔下酒錢,氣呼呼地走掉。
「唉!」見他如此,亦澤不知有多難過,可她不能說、不能表現出在乎的表情,深怕一心軟,他就有縫隙可鑽,再度將她的決心瓦解,她就再也無力抵抗這一切了。
當晚,岳翔並未再出現,直到凌晨三點,當她準備打烊時,他才跌跌撞撞地走來,醉倒在店門口。
「岳翔?」亦澤急忙上前將他扶起。
他醉眼迷蒙,只會傻氣地低喃,「亦澤、亦澤……」
「唉!」
亦澤苦笑地架住他,吩咐亦寶與三禹鎖好店門,這才攙扶著他上車。
除了將他帶回家,亦澤不知道還有什麼其它方法?
她將他安置在客房里,耐心地替他褪去襯衫與長褲,而他早已醉得一塌糊涂,任由她擺布。
亦澤留戀地撫著熟悉的睡臉,一滴淚無預警地滴落……呵!她竟是如此思念他呵!
她微傾著臉,細細端詳著他的每一寸,由濃密的劍眉、緊閉的雙眼、高挺的鼻梁,一直到那微抿的唇,心念一動,她不由自主地傾,吻住他那帶著甜甜酒氣的唇。
這柔軟的觸覺使她想哭,她輕輕刷過他的唇,回憶兩人之間曾有的親密。
突然,一雙強健的手臂用力地摟抱住她,一個旋身,她已被壓制于下,她驚訝地張口欲叫,卻因此讓他趁虛而入,他濕濕的舌尖糾纏住她,唇瓣也緊緊地貼著她,不住地挑逗著她的反應。
初時她還想抗拒他、抗拒這份親密,但隨著他更強硬的侵入,她……棄械投降了。
「亦澤、亦澤……」
耳際不斷傳來他催魂似的低喃,他的聲音膜拜著她的靈魂,讓她無端地感動起來。
「我愛你。」她用力抱住他,淚如雨下。
「我知道。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他哽咽地道,昏亂得只想將她揉進心坎里。
「愛我、愛我。」即使只有這一晚。
「岳翔。」一听到這句話,她的眼神黯淡下來。
「唉!不說了,今晚我們誰也不說這些話,好不好?」
「嗯!」
「我……可以留下來嗎?經過這一戰,我的雙腿已經沒有力氣了。」他死皮賴臉的想找借口留下來。
「就算你的雙腿有力氣,我也希望你留下來。」她的臉紅透了。
「真的?」他喜形于色。
「只有今夜。」她強調。
「夠了、夠了。」岳翔不貪求,決定一步一步慢慢來,反正,賴久了就是他的。
不一會兒,他動了動,表情有點怪,「你……休息夠了嗎?」
「嗯?不是要睡了嗎?」
「睡?」岳翔又動了動,低聲輕笑,「今晚我才不打算浪費時間在睡覺上哩!」
「那你想做什麼?」他每動一下,她就失魂一分,沒嘗過這種滋味的人根本無從想像。
岳翔調皮地又動了動,逃逗地笑著,「你猜。」
「你該不會……」她有些詫異,但在她體內溫熱而脹大的實體早已說明一切。
他低頭含住她的小嘴,阻止她發出無意義的言詞,醞釀己久的隨著交纏的身體逐步高漲,吶喊著要獲得解放……「喂!你該回去了。」亦澤的頭發散亂,疲累地伸手推了推沉睡的岳翔。
他已經賴在她床上不只一夜,而是這個月來的每一夜。
早知道有第一次,就會沒完沒了的有接下來的無數次,但她根本無法抗拒他的魅力和他求愛的方式。
原以為兩人只有一夜的緣分,誰知道,翌日她關了店回家,就見岳翔靠坐在她家門口睡著了。
她搖醒他,打算要他離開,沒料到他揉著睡眼,竟然就這樣自動自發地跟著她進屋里,什麼話也沒講,徑自摟著她又吻又親的,害她一失了魂,就又讓他爬上了她的床。
從此以後,他就老用這一招,後來甚至自作主張的拿了她的鑰匙,另外去配了一副,光明正大的睡在她的床上等她回家。
「喂!快起床啦!再晚會被抓去關禁閉了。」她貼在他耳邊,提高聲音大喊,果真驚醒了不情願的他。
「我還想睡。」他嘟囔地翻身抱住她。
亦澤無奈的搖頭,每天早上的這個時候,他都會像個小孩子般的一再賴床。
「不行,已經七點了。」她用手指撐開他的眼皮。
「不管啦!」他將頭整個窩在她胸前。
亦澤溺愛地笑了,「再不起床,遲到了我就不管你羅!」
「唉!」他頑皮地輕咬一下她柔軟的酥胸,這才躍起身子,走到櫃子前更衣。
自從他配了一把鑰匙,擁有自由出入她家的權利後,她家里的物品就越來越多,今天一件、明天兩件,慢慢地侵佔了她的私人空間。而那些當然不會是他送她的禮物,而是他的個人衣物。
在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疏忽」下,岳翔早已堂而皇之地住了下來。
「晚上別上班了,陪我去看電影好嗎?」在套POLO衫的同時,岳翔央求道。
「我已經三天沒到店里了。」雖然嘴巴這麼說著,亦澤知道自己終究會拗不過他的耍賴。
「有三禹跟亦寶在,你擔心什麼?」
「我畢竟仍要靠店里的盈收過活,不多看著一點,難不成要喝西北風啊?」她迷戀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將長褲一抖,抬起修長的腿跨入。「要不,我們可以先去店里晃一晃,再去看電影。」
「你多久沒回家了?又有多久不曾跟朋友出門了?岳翔,你不能再這樣一直守著我,我們都該有各自的時間去做各自的事啊!」她總是比他多出一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