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她很快的回道。
「沒有他的陪伴,我們才能玩得更……呃……那個……」
「如何呀?映月姑娘?」不知何時,元鈞已經站在織月身後,笑容可掬卻目光炯炯的盯著她。
「不……不如何。」她打著哈哈。要死了,差點兒說人家壞話被當場抓到!好險好險!「咱們快去吧!」說著就心慌的往大門前去。
「大哥?」回頭看著元鈞莫測高深的笑容,織月忍不住發出疑惑。
怎麼最近映月和大哥兩人都變得怪里怪氣的,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事,我們走吧!」元鈞溫和一笑,輕描淡寫地帶過。
游戲正開始,好戲剛開鑼。
來到京城已有一段時日,映月卻很少見識到京城的熱鬧繁華。
「哇!好熱鬧呀!」映月興奮的叫道,半個身子幾乎是掛在轎子的窗上。
「格格,你瞧,有好多好有趣的東西呢!」听著她大聲嚷嚷,元鈞策馬來到映月面前,擋住她的視線。
「映月姑娘,小心摔下轎子,那可是很丟人的。」
「是嗎?」這元鈞貝勒實在是個混蛋!「你該不會是見不得我這麼開心愉快,硬要壞我的興致吧?」
「我怎麼敢呢?」他笑道。這丫頭最近不曉得在想什麼,看到他都躲得遠遠的,故意引她發怒卻又被她很快的隱忍住。好久沒和她斗嘴了,還真覺得少了那麼點娛樂。
「高興是件好事,我怎會故意惹火你?」
「那請你閃遠點行嗎?別擋著我的視線!」映月非常不悅。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他卻偏愛找碴,也怪不得她生氣。
「愛看嗎?」他含笑望著她怒氣沖沖的小臉。
「嗯。」她老實點頭。
「讓開些行不行?」元鈞沒吭聲,只是揮手要轎夫停轎,自己則下馬掀開轎簾,也不管妹妹驚異的目光,就把映月給拖了出來。
「你……你干嘛?」莫名其妙被他拉出轎子的映月扭著手臂掙扎,卻怎麼也甩不月兌。
「放手呀!丟臉死了……啊——」才一個閃神,她就被他丟上馬背,隨後感到有個溫熱的胸膛緊貼在她背後。
「這樣看得清楚多了吧?嗯!」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他又在她耳邊吹氣說話,害她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
般什麼嘛!真是。
「是……是清楚多了……」是沒錯,她看街上是一目了然,不過路人看她也是清楚得很。這下子還說看什麼熱鬧,自個兒都變熱鬧給人看了。
「其實……」她瞄了眼元鈞擱在她腰上的手臂。她頭一次對他的毛手毛腳沒有反抗,因為她曉得沒騎過馬的自己如果不是不想活的話,最好不要這麼做。
「嗯?」似乎是故意的,他低下頭,耳朵靠在她唇邊,臉貼著臉,一副親親愛愛的模樣。
噯……感覺好怪。
「我覺得……在轎子里看會好些,你還是放我下去吧!」她的心思全被身後的他給吸走,還看什麼?
「哦?」他故意抽回手臂,滿意的見她倒抽一口冷氣,再用十只手指頭緊緊的拽住他的衣袖,一副打死也不放的模樣。
「要下馬嗎?到朔王府前我沒有再下馬的打算,只好勞駕你自個兒下去了。」
她自己下去?不如用摔的比較快。
「我……我不想讓人看到我這樣……傳出去多難听!」她還要嫁人呢!可不能因為京城和揚州隔了十萬八千里遠就不顧顏面地丟臉。
「我就是要他們傳出去!」元鈞一臉壞笑。
「你說什麼?」也不顧自己還在馬上,映月轉頭怒瞪元鈞,彎起手肘就是一拐子伺候。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放我下去,我沒興趣陪你玩這種無聊游戲!」
元鈞悶哼一聲,臉上笑容收歛了些。
「你給我安安分分的坐好!不然摔下馬我可顧不得你。」
「放我下去!」映月不理他的威脅,很努力的掙扎著。
「你真的想當眾表演?」他扣住她的手腕,目光深沉。
表演什麼?「你胡說八道什麼……」她對上他的眼楮,瞬間明白了一些她不想明白的事。
「你……你別亂來,我坐好就是。」乖乖轉回身子,她的頭低得下巴都貼在胸前了。
第2章(2)
這無恥、下流、可惡、卑鄙的混蛋!想起剛剛他的眼神,她的臉就紅得很不爭氣。
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哼!她才不會讓他得逞。想踰矩?門兒都沒有!
雖然這麼想,可是映月卻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燙。
為什麼?冷靜呀!心底突然涌起的害羞是怎麼回事?閉上眼也掩不去的容貌是怎麼回事?捂住耳也蓋不住的笑聲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會像空氣般充滿在她四周?像軍隊般佔領她整個思緒?
怎麼會這樣?太可怕了!她不要這樣!
「怎麼了?在想我嗎?」正慌亂著,元鈞低沉帶笑的聲音伴著一股熱氣又吹向她耳際,引得她打了個哆嗦。
「你干什麼!」她的腦袋鬧烘烘一片,不知為何竟被他亂了思緒和平靜。
莫名其妙的,他對她的影響力突然暴增,強烈得可怕,令她心悸。
元鈞愣了會兒,直盯著她不知是羞紅還是氣紅的雙頰。
「咱們到了,你不想下來嗎?還是你比較喜歡坐在馬背上登高望遠?」
嗄?映月轉頭看了看,發現所有人全都望著她瞧,織月似乎還隱隱含著笑。
「我、我自個兒下去!」說著就笨拙的攀著馬頸,以怪異的姿勢企圖讓自己踩上那看起來很近、實際上卻有點距離的地面。
看著她驚險萬分的演出,織月跑到元鈞身邊,緊張的拉著他的袖子哀求道︰「大哥,映月……很危險哪!她沒騎過馬,這樣很容易摔斷腿的……啊——」
還沒說完,就見映月身子一歪,原本抓住馬脖子的雙手因為馬兒不耐的扭動松月兌,而踩在馬蹬上的足踝卻還沒抽出。眼看著她的身子往後落,腳踝就要因此折斷,織月忍不住捂住眼楮,尖叫出聲。
映月還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頓覺手中一空,身體瞬間往後倒去,眼中所見也從馬兒光滑柔亮的毛發轉為清澄的藍天,這才發現自己正以相當危險的姿勢親近她渴望已久的大地。
而且,她的腳踝好痛。
還來不及痛叫出聲,那張嚴重擾亂她的臉龐已取代藍天,映入她的瞳眸。一張混合笑謔、責備的臉同時也透露出沒藏好的擔心。
「你呀!就是不能把視線離開你身上,誰曉得你又會做出什麼嚇死人的事來。」輕輕從馬蹬抽出她的小腳,元鈞有如捧著珍寶般的將她抱在懷里。
「怎麼不說話?很疼嗎?」她點點頭。
不只腳疼,她頭也疼——為了這教她不知如何反應的場面;她心也疼——為了他臉上兩道深蹙的眉和眼中的憂慮,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因此而心痛。
見她點頭,元鈞站起身,快步走進早已敞開的朔王府大門,一面吩咐一旁的下人快請大夫。
「笨死了!明明不知怎麼下馬,卻老是愛逞強。這下可好,要是折斷腳踝,得當一輩子殘廢了!」瞥她一眼,元鈞一反剛才溫柔模樣,又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我變殘廢干你啥事?我又不要你娶、不要你養,干嘛罵我罵得像念繞口令一樣順?你無聊!」她受傷已經很可憐了,還要听他那張嘴叨叨念念的。
「不要我娶、不要我養?」他喃喃重復一遍,然後低頭狠瞪她一眼。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別求我!」
「哼!我就算一輩子在地上爬也不求你!」
真服了他們兩個!小跑步跟在一旁的織月听著兩人斗嘴,心里是又好氣又好笑,眼眶里的珠淚同時滴溜溜的打著轉,只差那麼一點點就要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