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織月格格有些懷疑,她倒覺得哥哥很喜歡映月。話還沒說出口,兩人就被杜銀箏突然沖進來的身影及灰敗的臉色嚇了一大跳。
只見她像一陣風似的奔進房間里,隨即將門緊緊關上。
「銀箏姊姊,你還好嗎?怎麼回事……」映月拍打著門板焦急地問。話未問完,又被另一道卷進的人影駭著。「平王爺?!」
全身上下像點著怒火的荊御弦瞥了她一眼,認出她是自己在泰川縣外遇上的小泵娘。「你怎麼會在這兒?」腦筋一轉,他拉起映月,朝著緊閉的房門大喊。「杜銀箏,你不給我出來,我就把這小泵娘丟進麝月樓!」
「喂喂喂!平王爺,你怎麼回事?干什麼一來就威脅銀箏姊姊,還拿我當誘鉺!」映月急慌慌的掙扎著。「快放開我!」
織月格格見狀也在一旁幫忙。「平王爺,她們是容王府的客人,請你莊重些!」
「閉嘴!」一聲怒喝,兩張嘴同時乖乖合上。
而隨之步入的元鈞貝勒拍了拍荊御弦,指指他手中握著的手臂。「御弦,麻煩你放開她行嗎?別踫我的女人。」
「誰是你的女人?嘴巴放干淨些!」顯然比起荊御弦的箝制,映月更恨元鈞貝勒所吐出的話。
荊御弦看了元鈞貝勒一眼,不理會他,又望了望房門。「我數到三!一、二……」
三還沒出口,杜銀箏淚汪汪的小臉已經出現在門縫後。「你放了她,我出來就是了。」
「不必!既然你不肯出來,我進去也是一樣!」將映月的手一放,他大踏步的跨進杜銀箏房里,順手關上房門。
「不許你欺負銀箏姊姊……你做什麼!別對我毛手毛腳……」映月的叫喊在房門後漸漸隱沒。
房中,荊御弦粗淺的喘息聲與杜銀箏短促的噎聲交雜著。
「你還敢哭!」他一跨步,長手一伸,將杜銀箏掙扎的身子緊緊擁入懷中。「我找你找得快將京城整個翻過來了,你竟然還敢哭!」
「你找我做什麼?咱們一點關系也沒有。」被他摟著,杜銀箏辛苦堆砌的心牆還是脆弱得在瞬間崩塌。
「一點關系也沒有?」他簡直快被她氣死了。「你自己說過肯跟著我的!難道是騙我的嗎?」
「那又怎麼樣?你根本不需要我跟著你!絳心格格就要進門了,我留著不是自取其辱。」他抱得那麼緊,害她連想要抬手揍他都覺困難。「快放開我!」
听她這麼說,他原本狂怒得神情瞬間褪去,換上了詭異的笑容。「你在吃酷嗎?」
「你胡說!」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度,杜銀箏又氣又委屈。「就算我吃醋又怎樣?反正也不干你的事!你……你就只會欺負我……」
放松了臂膀,荊御弦低來,愛憐的盯著她楚楚可憐的容顏。「別哭了好嗎?」
「要你管?」
「別耍小孩子脾氣,跟我回去吧!」他耐心的哄著她,即使心里直想笑。
「才不要!你說什麼我都不要跟你回去!」她也拗得很。
荊御弦輕輕的抹去她的淚痕。「找你姊姊們來說也沒用?」
「沒用!」她瞪了他一眼。「姊姊們才不會幫你。」
「那我說……娶你當福晉呢?」
杜銀箏推開他撫著她臉的手掌,退開一步。「又尋我開心了,我不上你的當了。」竟拿這事哄她!氣歸氣,但杜銀箏仍在心中偷偷的想著,若這是真的,該有多好呀!
「是真的。」他愛極了她氣嘟嘟的俏臉,讓他忍不住想將她好好吻個夠。「我和絳心格格根本沒有婚約。」
什麼?!杜銀箏懷疑的瞪著他看。「可是,聖旨明明……」
「那是假的。」他將她重新摟入懷。「那是一個兄長對弟弟的玩笑罷了。」嗅聞著她的發香,荊御弦開心得輕笑著。
假……假的?!「什麼意思?」她不懂,聖旨也可以是假的嗎?
「沒什麼意思,只是皇上為了逼我早些成親所用的計謀罷了。那日我進宮和皇上要求解除婚約不成後,撂下了狠話;結果下午又被召入宮中,他們才告訴我那只是個騙局。可是你曉得嗎?當我興高采烈的回府想要將這好消息告訴我那未入門的妻子時,卻發現她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你說,她該不該罰?」
被這個喜訊砸得頭昏眼花的杜銀箏一時無法反應,只是愣愣的杵在他懷里。
「是……是真的嗎?」
「銀箏?」他抬起她的頭,笑望著她。
「是真的嗎?你真的肯娶我嗎?」杜銀箏瞪著他問道。
不可能,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你以為我之前不再要你當奴婢、問你那些問題,又是為了什麼?」看著她不敢置信的表情,荊御弦心里直覺好笑。「那是因為我愛你,懂嗎?」
他愛她?!杜銀箏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里凝聚。「你不要騙我……如果你又傷我的話,我會活不下去的。」
「傻瓜,當然是真的。」他笑著吻住她。「那你呢?我可不許你不愛我!」
成真了,她的夢沒有醒,而是成為真的了!杜銀箏終于破涕為笑,虔誠而喜悅的望著他的臉,說出那句讓幻夢實現的咒語。「我愛你。」
荊御弦高興得抱著她又笑又親,讓纏綿的愛語一句又一句的在她耳邊不停旋繞,讓熱烈的親吻傳達他深濃的摯情。
當杜銀箏終于從他的吻中清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和他倒在床榻上,而迎視著她目光的是他轉深的黑眸。
「可以嗎?銀箏?」想起在揚州她突然哭泣的情景,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外面會听見……」吐出口的已不是拒絕,而是她嬌羞的回答。
「管他們,識相的自會躲開!」
對噢!她都忘了問他為什麼曉得她在這里,「御弦,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在這兒……」
他的唇復上她的、答案,恐怕不是馬上能夠得到的了。
尾聲
當荊御弦和杜銀箏進入房間後,元鈞貝勒便拉著妹妹和映月到屋外的小花園散步。
「喂!平王爺怎會曉得銀箏姊姊在這兒?」映月加快腳步,卻還是只能瞪著元鈞貝勒的背影。「慢點兒行不行?織月格格哪趕得上咱們?」
「借口。」他低聲咕嘀,卻還是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她。「是我帶他來的,行嗎?」
「你這不守信用的臭家伙!你自己說會幫我們保密的,保到哪兒去了?」映月瞪著他滿臉的無所謂,氣怒的紅雲飄滿了俏臉。「虧你還是個堂堂男子漢,連信守諾言都做不到?」
听了她一番臭罵,元鈞貝勒只是咧嘴一笑。「映月姑娘,注意咱們的身份好嗎?好歹給我這貝勒一些基本的尊重。」
是了,他可是個尊貴的貝勒爺,她則是個逃跑的小奴婢。想過點好日子的話,最好還是擦亮眼楮,識相些的好。
「知道啦!貝勒爺。」心不甘情不願的尊稱一聲,映月的小嘴已經嘟得高高的。「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帶平王爺來見銀箏姊姊。」雖然他們看起來好像已經和好了,可是這是信用問題,兩碼子事。
「我只說麝月樓的人不會到這兒來找人,可沒保證平王爺也不會來。」捏捏她嬌女敕的紅頰,元鈞貝勒笑得頂開心。「所以他一向我問起銀箏姑娘,我才曉得她是平王府未來的福晉。別人的福晉豈能藏著不放,就這麼回事。」
好吧,算他說的有理!「哼!算你有理……你干什麼!」映月怒極的拍掉元鈞貝勒突然環上她腰際的手,用力的將他推離自己一步外。「無恥!老是對我毛手毛腳的,我警告你,下次敢再這麼對我,我才不管你是什麼貝勒,絕對讓你好看……啊!混蛋!放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