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沄霓這才知道,她一直躲著的不是辜昊 ,而是她自己。她害怕去承認自己的患得患失是因為愛;她害怕她的在乎會換來更多的失去︰她害怕自己愛辜昊 的心會不受控制的吞噬掉自己。
因為害怕,她選擇逃避;因為逃避,她終于失去了她最在乎的一切。
什麼時候睜開眼,什麼時候合上眼,辜昊 渾然不知。
行尸走肉,這就是辜昊 幾天來所過的日子。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清醒的每分每秒的。
他揮不去曲沄霓的影子,無時無刻,他都只想要听見曲沄霓的聲音、看到她的人。但是對現在的他來說,這一切都只是不可能的奢望。
奔昊 公式化的過著每一天,縱使他的神智是那樣清醒,他所做的所有決策還是那樣完美無缺,但笑容早已不知何時消失在他的生活之中。
「你真的很愛那個女孩?」看著兒子,劉瑀琴好下舍。她知道兒子的心有多痛。
「愛不就是要犧牲嗎?我能為她犧牲的也只有我的愛了。」回著母親的話,辜昊 沒有抬頭,仍埋首公文,這是他唯一下讓自己瘋狂想著曲沄霓的方式。
「去找她吧。」劉瑀琴知道,現在沒有人推辜昊 一把,他是死都不會讓自己月兌離那恐怖的流沙坑的。
「我承諾過要消失,又怎麼能去找她?」仰頭看著母親,辜昊 眼神中充滿了悲傷與後悔。
他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話說得漂亮、瀟灑,現在卻後悔得想要一頭撞死!
奔昊 好恨自己居然會說出要消失的那番話!但日正在那種情況之下,他要下那樣說,他的尊嚴該怎麼辦?
曲沄霓都說得那麼白了,他要是還死抓著不放,他還算是男人嗎?
奔昊 好想要順著母親的話去找曲沄霓,但他所說過的話,卻清楚的在他的腦海中縈繞,揮之不去。
「霓,你是想要喝死自己嗎?」赫連逵一把搶過曲沄霓手中的酒瓶,怒視著她。
「喝得死就不用這麼痛苦了。」曲沄霓含著淚,趴在沙發上頭,她已經什麼都不想管了。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沒出門了?你有沒有照照鏡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恐怖?」赫連逵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曲沄霓會是他一直以來認識約曲沄霓。
她很恐怖嗎?她居然看到赫連逵生氣的表情。她真的有這麼糟糕嗎?
曲沄霓笑了笑,眼神迷蒙的看著赫連逵;她沒有想到總是大而化之、不拘小節的赫連逵也會有生氣的時候。
「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我也不想要這樣︰但是不灌醉自己,要我怎麼能不去想他?」
抓起了身邊的酒瓶,曲沄霓又直接對著嘴灌了下去。
就算讓烈酒嗆得狂咳不已,她的手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拿著酒瓶就是仰頭豪飲。
「不要管你?好讓你像個酒鬼一樣的什麼都不顧?」赫連逵砸了手中的酒,他真的快要看不下去了。
一連三天,曲沄霓就這樣足不出戶的把自己關在房里死命灌酒;看來不讓自己醉得連話都說不出口她是不會停手了。醒了又喝,醉了就哭著睡著。
整整三天,曲沄霓就這樣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
她完全不管公司沒了她,有多少事就那樣停擺了,也完全不顧自上次模特兒跳槽的舉動後,她的公司里已經流言四起了。
所有的事,她都不想听、不想管,她只想要讓自己的心不再那麼癘,她只想要有一秒鐘不要去想辜昊 。
只要清醒,她就沒有辦法不去想他;只要清醒,她就好想要打電話給他。
但是他都說要消失了,她又算什麼呢?
曲沄霓拿起了讓赫連逵砸碎的酒瓶碎片,什麼也沒說的緊緊握在手心里。
「你做什麼?快把手打開!」看到曲沄霓滲血的手,赫連逵連忙上前扳開她的手掌。
「不會痛。逵,我的心比這還要痛千萬倍。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看著那淌落的鮮紅,曲沄霓痛哭著,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
「我不管你要怎麼辦,我不準你再踫這些東西,你這副模樣到底是想要嚇誰呀。」赫連逵抓著曲沄霓的雙肩,試圖讓她恢復一點理智。
「逵,要是現在有人拿刀刺向我心髒,我應該也不覺得痛吧。」曲沄霓冷冷的笑著,眼淚還是止不住的狂泄。
「曲沄霓!你是要逼我打你嗎?就算喝醉了也不準說這種話!」赫連逵的眼神嚴肅得駭人,他一把抱起了曲沄霓就往臥室走去。
看著躺在床上痛哭的曲沄霓,赫連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那狂燒的怒氣了。
他連哄帶騙的讓曲沄霓吞了幾顆安眠藥,細心的幫她手上的傷口包扎之後,站起了身,拿著曲沄霓的車鑰匙,跑出了她家。
「告訴我那個男人在哪?」
沖進曲沄霓的公司,赫連逵就這樣沒來由的問著關沁湄。
「男人?」
看到赫連逵,關沁湄還沒來得及問他曲沄霓的情況,就讓他這天外飛來的問題給弄胡涂了。
「就是那天讓我拉上伸展台的家伙!」
「辜總裁呀,你想找他我可以幫你打電話預約……」
不知道赫連逵為什麼這樣十萬火急的催著她要知道辜昊 所在何處,關沁湄拿起了PDA,不疾不徐的找起辜昊 辦公室的電話。
「抱歉,這借我一下,晚點還你。」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赫連逵怎麼可能讓關沁湄那樣慢慢找電話!
他從關沁湄手中將PDA奪了過去,丟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跑得不見人影。
看著奪門而出的赫連逵,關沁湄大大的嘆了口氣。整個公司已經呈現半癱瘓狀態了,現在她的PDA又讓赫連逵不由分說的拿走了,現在就算她是超人,也沒有辦法處理曲沄霓扔下的這一團亂了。
才剛結束手邊的工作,一邊听著小羅的報告,辜昊 跟平常一樣走進了軒鳴集團大樓。
倏地,一陣痛楚襲上辜昊 的感覺神經,當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人打飛了出去。
抹去嘴角的血絲,辜昊 抬起頭看到赫連逵正被幾名保全架離大廳。
「放開他,我沒事。」
看到赫連逵的表情,辜昊 知道赫連逵是來找他算賬的,便吩咐保全退開。
「這就是你的努力?我看不出來你哪一點配得上她!你想要守護的笑容到底在哪里?辜昊 ,你知不知道,霓現在把自己搞成了什麼樣子了……」
擺月兌了保全,赫連逵直接沖上前揪住奔昊 的領口低吼。
「她還好嗎?」
奔昊 沒有抬頭看赫連逵,他只想要讓自己多挨些拳頭,藉此來懲罰
「好?她那個樣子叫做好?那我看躺在棺材里的死人也沒有差到哪去!」赫連逵高舉了右拳,巴不得狠狠痛扁辜昊 一頓。
「很抱歉……」
「抱歉?你該道歉的不是我!為什麼你們都不願意對自己誠實?坦白一點有這麼困難嗎?」
看到辜昊 的表情,赫連逵松開了手,他看得出來辜昊 的狀況並沒有比曲沄霓好到哪里去。
坦白?誠實?事到如今才坦白有用嗎?事到如今才對自己誠實不會太遲了嗎?
赫連逵的話,讓辜昊 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真的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無所謂了。
這幾天讓他過得如同幾世紀一般漫長。要是他都如此了,那麼他又能期望曲沄霓能有多堅強?
就算他承諾過要消失又如何?赫連逵這樣怒氣沖沖的來找他不就說明了,曲沄霓跟他一樣只是一時的言不由衷嗎?
尊嚴算什麼?在愛情里,根本不需要「尊嚴」這兩個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