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應該要開口跟她換回領車單嗎?怎麼話到了嘴邊,會完全不受控制?
彼影自憐?她真的這麼可悲?可悲到連一個泊車小弟都看得出來她在自怨自艾?
曲沄霓緩緩眨了一下美麗的雙眼,要不是她醉了,她鐵定不會搭理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纏著她不放的泊車小弟的。
「不然呢?孤單一個人的悲慘生日,難不成還要跳舞慶祝?」
曲沄霓的話才說完,辜日天 就把手伸到了她面前,對著她溫柔笑著。
「我有這個榮幸,請最美的壽星共舞一曲嗎?」
他為什麼會想邀她共舞?她都已經醉得連路都走不穩了,他是哪一根神經不對了?居然會想邀她共舞?
奔昊 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曲沄霓,他不諱言他對曲沄霓的好奇有很多,但光只那一份好奇,怎麼會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她?還邀她共舞?
「有何不可?」
她都已經吻過他了,跳一支舞又有何妨?要荒唐就荒唐到底吧,管他是泊車小弟還是什麼人,她都不想要去在意了。
曲沄霓把手放上了他的掌心,讓他攙起了身,她一個不穩的貼上了他的胸口。
反射性退開的曲沄霓,真的沒想到自己連站穩腳步的能力都沒有了,才推開他,她整個人就往後倒去。
「我知道你醉了,不用勉強自己。你不是一個人,有我陪在你身邊,放心的靠著我吧。」
攬住曲沄霓的腰,辜昊 一把將她拉到懷中抱個滿懷,輕靠在曲沄霓耳畔,辜昊 悄聲說著。
不用勉強?她怎麼能不勉強自己?她不能信任任何人不是嗎?
曲沄霓殘存的神智在她心底吶喊著,但她全身的神經早已不听使喚的攤倒在他那溫柔的言語之中。
貼著他,曲沄霓將耳朵貼在他左胸上,他的心跳聲平穩得讓她好安心。
領著曲沄霓滑進舞池,辜昊 好意外曲沄霓居然完全沒有踩到他,即使她帶著迷蒙的醉意,這曲華爾茲她依然舞得那樣輕柔、優美。
那個女孩是誰?
劉瑀琴瞥見兒子帶著一個女子滑進舞池,很顯然的,他是出于自願。
這對劉瑀琴來說可是天下奇聞!
她知道兒子舞跳得非凡,但是她從沒看過兒子自願跟哪個女孩共舞過。
劉瑀琴定楮一看,那個靠在兒子懷中的女孩,似乎就是方才讓兒子目不轉楮凝視的那個背影。
誰說沒有一見鐘情的?她敢打賭她那個以感覺為重的兒子,一定是遇上了那個特別的人了。
手上拿著兒子的拍賣約會,劉瑀琴悠悠一笑,把手中那張紙撕成了兩半,拿起了另一張空白的紙,倏地振筆疾書了起來。
一邊寫著,劉瑀琴臉上的笑容綻得越發燦爛。
她就知道,把兒子壓來這個晚會是明智的抉擇。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或許兒子踏出了會場卻沒有開溜,跟那個擁有天鵝般優雅舞姿的女子,有某種程度的關系。
她是在陶醉嗎?她臉上帶著微笑嗎?
曲沄霓完全不敢相信,她居然感覺到自己在笑!
她不是因為石旭霖而把自己灌得爛醉嗎?這樣的她怎麼可能會陶醉在這支舞曲里?
她總不至于連自己醉了沒有都感覺不出來吧?還是說,就因為醉了所以才會有如此不合理的感受?
奔昊 將她帶回舞池邊,曲沄霓坐在沙發上失神的看著他。
「總裁,拍賣會要開始了,請到後台準備吧。」
堡作人員走到辜昊 身旁輕聲提醒。
只見辜昊 點了點頭,才想轉身跟在工作人員身後離開,便讓曲沄霓拉住了手。
「不要走!」
她在說什麼?她為什麼會拉住那個泊車小弟的手?
曲沄霓的意識模糊著,只知道自己拉住了泊車小弟的手,也似乎說了些什麼,但她怎麼就是听不到自己說的話。
這個晚上,曲沄霓第一次後悔灌了那麼多酒。她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終于,她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最後意識中,只記得她拉著泊車小弟,其余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望見曲沄霓那楚楚可憐的眼神,辜昊 怎麼舍得離開?
但他要是不去把這身讓酒潑濕的禮服換掉,等會兒的拍賣會他要如何站上台去?
「我不會走太遠。要是你還想見到我,你會知道怎麼做。」
靠上曲沄霓耳畔,辜昊 輕聲說著。
他不確定曲沄霓能听進去多少,他甚至不確定她那樣的神智思緒,到明天酒醒之後還會記得今天晚上的事情。
奔昊 吻上曲沄霓額頭,安撫著因為他要離開而不安的曲沄霓。
她就像是被遺棄的小貓一般,睜著一雙靈秀的大眼楮含著淚望著他的背影離開。
此時的曲沄霓,已然無法控制自己所有的行為了。
她半臥在沙發上,一雙眼迷蒙的直視前方。
執起酒杯,她再次毫無節制的豪飲著。這是什麼樣的場合,對她而言已然不重要了。
換下了沾有酒漬的禮服,辜昊 換上一席全白筆挺的西裝。
「昊 ,你看起來像是在擔心什麼,怎麼了?」劉瑀琴有些明知故問,走到兒子身後如此說著。
擔心?是的,他真的很擔心曲沄霓。但是,為什麼?是因為她醉倒的話,他拿不回自己的領車單?
奔昊 完全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其實,以他的身分,又何需領車單。他為什麼會如此執意要跟曲沄霓換回單據?
要是他是為了那張不太重要的車單,又為什麼一直沒開口跟她說明?
為什麼他會情不自禁的邀她共舞?為什麼他會在臨走前跟曲沄霓說那一番話?
而且,他還吻了她。他到底是怎麼了?他明明就滴酒未沾,神智再清醒不過不是嗎?那為什麼他會完全不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為?
「沒事。沒有什麼好擔心的。」辜昊 硬是擠出了這句話,是在搪塞母親的好奇,也是在說服自己。
劉瑀琴的嘴角輕揚,對于兒子這句話完全像沒听到一般,用一種看透一切的眼神凝視著他。
要是以往,辜昊 肯定會因為母親那盯著他不放的眼神而沒好氣的抗議。
但今晚,他真的毫無心思去理會母親有什麼計劃,他的一顆心只懸著那拉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開的曲沄霓。
曲沄霓楚楚可憐的眼神,緊緊揪著辜昊 的心。
他腦海中不知怎麼的回蕩著——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不想一個人,但我卻丟下她離開了。
意識到自己有這種想法,辜昊 用力晃了晃腦袋,似乎想要把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
她是誰?她生日與我何干?我到底怎麼了?這樣完全失控的想著一個只知道名字的女人,難不成我瘋了?
奔昊 懷疑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斷問著自己那些他完全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向來理性冷靜的他,從來沒有控制不了的場面,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但是,現在的他就好似讓洪水猛獸吞噬了一般。他是他,但又不是他所認識的他。這樣的莫名其妙,讓辜昊 完全沒有辦法解釋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
他只知道,從曲沄霓那清靈的嗓音由他身後喚他,還抽走了他的領車單那一刻起,他對她的好奇就像那張被抽走的單據一般,離開了他所能控制的範圍。
如今,除了對她的好奇,辜昊 心中還多了好大一份無法釋懷的擔憂。
第四章
會場的音樂緩緩停歇了下來,舞台上打起了幾盞炫目的聚光燈。劉瑀琴站上了舞台,向所有的來賓致意。今天晚會的重頭戲「單身拍賣會」,就在劉瑀琴的開場之下展開了.站在後台,辜昊 望見了曲沄霓的身影。「你要去哪?」劉瑀琴拉住了邁開腳步打算離開後台的辜昊 。讓母親拉住,辜昊 這才意識到自己邁開了步伐。「想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