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母親久違的笑臉,辜昊 只能把無奈與委屈全往肚里吞了。他知道,就算他再怎麼堅持,最終還是拗不過母親。要他當孝子,那他就當吧。只要母親別再用那種嘆息聲壓他,他就萬歲、萬歲、萬萬歲了!
反正,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還不想這麼早放棄。明的抗議不行,那他就來暗的吧!先答應了再說。
「既然如此,那天晚上,你跟我同坐一部車進場吧。」
兒子的心思要想逃過母親的法眼?
劉瑀琴怎會看不出兒子只是緩兵之計。為了不讓兒子「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劉瑀琴于是表示晚會當天要兒子跟她一起進會場。
不會吧?他沒听錯吧?他還沒想到開溜的計劃,就先讓老媽給將了一軍!完了,他現在豈不成了煮熟的鴨子,插翅也難飛了?
奔昊 對著母親苦笑,臉上那微微顫動的肌肉說明了他有多不願意。
「媽,同坐一部車可不可以免了?你可是基金會的主角,要是我那天有事晚到了,豈不是很不好?」
垂死的掙扎,也不過如此了。辜昊 雖然不排斥跟母親一同進會場,但要他一整晚連任何一丁點開溜的機會都沒有,他就死也不肯答應跟母親同坐一部車。
「這可不行。那天不論你有多重要的公事,我都要你推掉。要是你要自己開車,那就當我的前導車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論如何他都得要跟她一同進會場就是了。
前導車?說他是被夾在警車中間的囚車還比較恰當吧?好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還能說什麼?放棄抗議的不就是他自己?
躲不了,辜昊 也只能見機行事了。他無奈的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離開餐桌,往房間定去。
看著兒子的背影,劉瑀琴滿意的綻開了一朵笑容。這場仗,她可是贏得漂亮非凡呢。
雖然曲沄霓並沒有堅強到可以馬上忘了一切,但是,既然已經分手了,她即使哭死了也沒有任何益處。
收起了淚水,曲沄霓把自己硬是填進了滿滿的工作之中,只為了讓自己忙碌到沒有一秒鐘可以想起那些讓她傷心的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的專業就只有這種程度……」
對著正在彩排的模特兒,曲沄霓破口大罵。
這樣死命的把工作往生活里塞,讓曲沄霓儼然成了移動地雷。原本就高標準的她,這些日子以來,更是雞蛋里挑骨頭了。
因此,不論旗下的模特兒有再多怨言,她那完美無缺的親自示範又讓人不得不心服口服,最後只能認命的讓曲沄霓罵得狗血淋頭。
幾年前的一場車禍讓曲沄霓退下了伸展台,也褪去她名模的光環,專心一意撐起父親留給她的模特兒公司。
那場意外奪去了她的母親,也讓她的父親成了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
為了父親,她毅然放棄了鐘愛的伸展台;為了公司,她把自己變成一個眼里只有工作的工作狂。
遇上同為模特兒公司經營者的石旭霖,曲沄霓還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懂她的人。
現在看來,那不過是她天真的一廂情願,不過就是石旭霖眼中的一個笑話而已。
「沄霓,不要這樣逼自己。況且,你這樣一觸即發的像顆地雷,要大家怎麼工作呢?」
必沁湄實在看不下去了,她打破了那駭人的尷尬氣氛,勸著曲沄霓。
听到關沁湄的話,曲沄霓壓住了差點沖口而出的怒吼。她睨了關沁湄一眼,一句話也沒說的走出彩排會場。
地雷?她有那麼可怕嗎?難道石旭霖說她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母夜叉,還真沒有冤枉她?
曲沄霓看著中庭的噴水池,所有煩悶的心緒倏地一擁而上。
她好氣自己為什麼把石旭霖的話記得一清二楚!為什麼就是不能不去在意那怎麼听都像是惡意中傷的話。
「沄霓,你該讓自己放松一下了。大後天不是你生日嗎?我們好好慶祝一下如何?」
擔心曲沄霓的關沁湄追了出來,安慰著她。
「沁湄,謝謝你。我沒事,我那一天已經有約會了。」
曲沄霓真的很感謝這個助理兼好友如此貼心的為她著想,但是,現在的她哪還有心情去為即將要長一歲慶祝呀。
「你有沒有約會我會不知道?為了那一天,你不是把原本的公事都排開了?不要逞強了。」
必沁湄怎麼會不知道,原本曲沄霓為了與石旭霖共度生日,而排開了所有的公事,現在這種情況,她怎麼可能還有約會。
「沁湄,這邊交給你了,我要去看我爸。」
曲沄霓避開了關沁湄擔心的眼神。
她怎會不希望有人陪她過生日?但是,卻又矛盾的害怕那樣的溫暖會讓她恐懼孤單。
她不想要依賴任何人。因為她曾經依賴的父母在那場意外中被無情的奪走了,她曾經依賴的石旭霖,又是那樣的背叛了她。
對曲沄霓來說,依賴所必須付出的代價,是她的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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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開了看護,曲沄霓坐在父親床畔,牽著父親的手強顏歡笑。
看著父親毫無反應的面容,曲沄霓的心好酸。
「爸,我跟旭霖分手了。我們大吵了一架。或許,我真的不適合談戀愛吧。我還記得爸你常說,我對事情有時候太過執著︰或許,除了那份執著,我還多了一廂情願吧。」
趴在病床畔,曲沄霓像個三歲孩子般,跌倒了就賴在地上等著人抱她起來,等著那個抱她的人能溫柔的撫平她的傷口。
不知道她自言自語了多久,一直到她含著淚讓看護從夢中喚醒,她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低頭看時間,曲沄霓倏然慌了起來!她翻找著皮包,卻怎麼也找不到應該掛在她包包外的小熊。
她心急如焚的回想所有可能遺漏的地方,倏地,她想起了可能是掉在早上彩排的會場里了。
她急惶惶的沖上了車,往會場的飯店急駛而去,就怕明天一早舞台施工人員把她的小熊當成垃圾給丟了。
走進會場,辜昊 看看四周,還算滿意大後天要舉辦晚會的這個場地。
驀然,他在地上的一堆廢棄物堆里瞥見了一個灰灰髒髒、跟手掌差下多大的一只快沒有毛的熊吊飾。
拾起了那只被遺棄的小熊,辜昊 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看得出來這個吊飾上有針線縫補過的痕跡,怎麼也不可能被人當成廢棄物丟在這。
一時,他玩心大起,跟飯店襄理要了一朵玫瑰跟一張卡片,順手寫了些字,再將玫瑰、卡片與小熊一並放到了舞台正中央。
臨走前,他交代襄理,要是明天還沒有失主來認領那只熊,就送去他的辦公室。
奔昊 回頭望了一眼跟玫瑰擺在一起的小熊,悠悠微笑爬上了他的面頰。
「祝你好運了,小熊。」辜昊 喃喃地念著,雖然他很好奇那個將月兌毛小熊視如珍寶的人究竟是何許人,但是,他還有堆積如山的公事等著他;比起自己的好奇心和孩子氣,工作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總裁,你怎麼那麼肯定那個人會回來找那只熊?而且,看樣子你還很確定是個女的。」
離開飯店之後,秘書很好奇的問著辜昊 。
「那只熊身上有香水味。會沾到香水,就表示那只熊是很寶貝的物品,所以才會不離身的貼身帶著。既然不離身,又怎麼不會來找?」
奔昊 綻開了一抹笑,替那個滿臉疑惑的秘書解惑。
看著前方墨黑的夜,辜昊 合上了眼,讓自己能稍作休息︰因為他母親要他把募款晚會當天的所有公事排開,讓他的工作量全堆到了這兩天的行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