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代替斐堂主拒絕你。」一個清脆的女聲在漆黑的屋內響起,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捉住了艾娜的雙手,而突然月兌離鉗制的俞筱茉則在一個踉蹌之後,被疾步上前的裴少寒接個正著。
這位來得正是時候的幫手,便是臥虎堂中僅次于黑狼的白狐小姐。
看著優勢以絕妙的方式轉為我方,呂沐遠和唐中閔紛紛拍手歡呼,並為正和艾娜進行打斗的白狐助陣加油。
「喂,我覺得你該給白狐加薪。」唐中閔目不轉楮的看著兩女的決戰,頭也不轉的向呂沐遠建議。
「嗯,我也有這個意思。」
但是此時,情況卻有了點出人意表的狀況。
只見艾娜低,以一個掃腿將白狐逼開身旁之後,隨即撿起被白狐打落的槍,轉身就往俞筱茉射去。
「小心!」
在眾人的驚呼下,俞筱茉下意識的就把己擋在她身前的裴少寒推開,那顆子彈穿過了她的手臂。
而白狐則趁艾娜開槍的空檔從她背後狠狠的一拐一踹,總算讓這個嚴重危害中美關系的危險動物暫時失去了知覺,乖乖的束手就擒。
這時的裴少寒已經不是平常的裴少寒了,他狠狠的罵著粗話,表情凶惡而憤怒;但手上為俞筱茉包扎的動作卻是迅速而俐落,流露出他心中的焦急和關心。
看著如此陌生的裴少寒,呂沐遠和唐中閔至少當了五秒以上的木頭人。
「喂!那個你呀!」因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位美國幫主的名字,呂沐遠只好隨自己高興亂叫。「本來我是想把艾娜.狄克森交給你處理,可是現在她也受了點傷,我看還是我們先帶回去療傷好了。你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小弟不敢有意見!」那男人急忙鞠躬哈腰,極盡卑賤之姿。
「那好,多謝你的配合。」嗯,被一個年紀比自己大十幾、二十多歲的人如此敬畏,感覺真不錯。
待一切處理完畢之後,一行人便又坐上車,浩浩蕩蕩的為這次的綁架風波畫上了句點。
這時已是華燈初上,明月照地時。
***
俞筱茉雖然已經救出來了,但裴少寒的火氣卻是一發不可收拾。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咬著牙,眼中冒著怒火,就像只被惹惱的野獸。
「呃……保護你吧!」俞筱茉倒是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表情。
「我不需要你這樣保護我!」她那副無所謂的模樣令他氣急敗壞卻又沮喪、泄氣。
「那你那個時候擋在我前面又是在做什麼?」
「……保護你。」他嘆了口氣,這女人的好口才真是令人又愛又恨。
「是了,看吧!」她挑挑眉。
「那不一樣——」
「沒有什麼不一樣的。」俞筱茉只是平靜的看著他,似乎對他煩躁的表情存著幾許不解。「如果我沒有推開你,那現在手臂上包著紗布的人就是你了。反正不管是你還是我,一定會有一個人受傷,不管是你還是我中槍,也都只會有一個傷處既然如此,我不懂為什麼只有你能受傷,而我不能。我們一樣是人,一樣有血有肉,一樣會受傷,我不了解你為何那麼生氣。」
「我想保護你,不讓你受傷。」他現在不想跟她說這些平等論。
「拜托!你不會以為我讓自己挨子彈只是為了想量量彈孔大小吧!」這男人的腦袋需要徹底改造。
「為什麼你不了解我的苦心?」他又想抓狂了。
「什麼嘛!這才是我要問你的呢!」在同一個地方繞了那麼久的圈子,俞筱茉煩得想尖叫。「你自己說好了!昨天你怎麼講的?你說你已經改過了,也就是你已經接受我的男女平等論,為什麼我只看到你的大男人主義害我們吵得像兩只鴨子?虧我還說我相信你!你是存心騙取我的信任是不是?」
「不是」雖然還在生氣,但裴少寒已經自知理虧了。
「那好,我要求你的道歉。」
語畢,沉默開始串場。
好一會兒,裴少寒才吐了口氣,道︰「對不起,我要求你的原諒。」
「嗯。」她點點頭。「我很樂意原諒你。」
呵!這兩個人的相處,言談方式真是耐人尋味。
「我只是擔心你。」
「可惜我現在擔心的不是你。」筱茉語出驚人。
「什麼?」裴少寒有些詫異的望著她。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嚴肅的看著裴少寒。「今天是我開學的第一天,而我沒去上學。」
不是說蹺爐也沒關系嗎?「哦?」
「更糟的是,我的經濟研究報告還沒有寫,後天要交,整整三十頁。」第九章
日子很快的又恢復平靜,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仿佛那一場「翔雲幫大戰美國惡女」只是昨天看的一場電影。
不過日子歸于平淡並不等于一如往常,相反的,一個極大的改變把翔雲幫上下給驚得頭昏腦脹、議論紛紛,還懷疑自己走錯公司。
「干嘛嚇成這樣?」裴少寒依然是冷著一張臉,但口中吐出的話字數卻以令人不敢相信的速度暴增。他看向呆愣在座位上,雙目圓睜、動彈不得的唐中閔,心中思忖著自己也許還是別說話較好。
「呃……啊……沒事,我只是……不太習慣。」唐中閔急忙為自己的呆滯解釋,免得裴老兄他一個不高興又把尊口一閉,回頭過起惜字如「鑽」的生活。
他總算肯好好的說話了!想必又是那位已創造不少奇跡的俞筱茉小姐所立下的另一項豐功偉業。
不過也難怪全公司上下會驚嚇、恐慌得像世界末日來臨似的,這位原本酷得像南極冰原似的石頭臉,突然在一夜之間融化了五、六成,連逐漸退化中的聲帶也活躍起來。有如地球倒轉般的變化,要不嚇到人,那簡直就和叫鱷魚跳芭蕾舞一樣的「簡單」。
「哦?」裴少寒發出一個無意義的疑問字,然後想起昨天晚上緊急求救的電話。「對了,我昨晚拜托你的事呢?」
「交代下去了!大概最快也要今天下班才趕得完,我看明天再給你好不好?」
「不好。」裴少寒斬釘截鐵的反對。「我多借你兩個人,最晚今天下班時給我。」
「拜托啊!少寒,公司的分析師都被你押去趕經濟研究報告,還要不要上班啊?」
「暫時不要。」
沒有錯,在刺激的「暑假育樂活動」結束之後,俞小姐終于想起她曾經完成卻已付之一炬的作業,當場便情緒失控,哀號聲幾乎令人聞之鼻酸。而裴先生基于疼愛和愧疚的心理,當下便急電唐中閔,要他手下的智囊團幫忙,而唐先生當時便因裴少寒破天荒的說了一串字的理由,答應資他一個人情。
至于那群被委以「重任」的職員在听到是斐堂主的特別請求之後,也不時露出怪異的笑容。原因無他,只因為他們想起唐中閔的說辭——
「這是裴先生給俞小姐的初戀禮物,請各位多費心。」
就這樣,多虧了裴少寒的金口,俞筱茉總算得以擺月兌沒有報告成績的夢魘。
「嗨,兩位,早啊!」呂沐遠探進頭,笑容滿面的道了早安。
「早。」
「早。」
正要關上門的呂先生愣了一愣,又把頭給伸進門內,一臉狐疑的望著唐中閔,問︰「你干嘛跟我說兩次早?」
「哪有?一次而已。」
「那還有一聲是誰講的?」
「是我。」干嘛!把他當成鬼嗎?裴少寒對老板可笑的問題感到不滿。
「你——」呂沐遠的嘴張成了直徑五分分的圓,下巴也差點抗拒不了地心引力而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