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珠和秦卉榆呆愣的互望著,冷汗不自知的滴上了草皮。
隨身听依然轉動著。
好不容易恢復了神智,徐雅珠顫抖著關上了機器,之後便和秦卉榆沒命的沖向商學院。
★★★
「錄音帶事件」把言畫意的知名度推上了最高峰。
她無聊的走進了校園角落一片空曠的沙地,手中拿著幾本書,口中則輕哼著歌。今天是中文系的期中考,而且今天是星期二,她早上才滿臉歉意的告訴徐雅珠和秦卉榆這個「錯誤」,把兩位大小姐嚇得臉色發青。
哼!一年多來听盡她們的冷嘲熱諷,今日來個總清算,一並回報——還加了利息的。
「畫意!」
誰叫她?言畫意皺起眉猜測著。是個男的,尋就不可能是筱茉。學長?她認識的學長全都在圖書館準備考試,因為她才去拜會過;學弟?抱歉,沒一個認識。
推翻了各種猜測,她只好轉過頭去一探究竟。嚇!是駱英杰!她隨手撿起一根枯枝,握在手中一副戒備的樣子。
「嗨!畫意,今天好不好?」他一臉燦爛的笑,炫目得令言畫意失神。
「遇見你就不好。」她瞪著他,握著枯枝的手又握緊了些。「你想做什麼?」
「你干嘛一副防壞人的樣子!我會對你做什麼不軌的事嗎?」他嘻皮笑臉道。「你手上怎麼有一根樹枝?作報告要用到的?」
防範無聊男子用的!不過看看它不堪一折的樣子,似乎完全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她靈機一動,以自己為圓心,在地上畫了一個半徑約一公尺的圓。「你不準踏進這個圓,不然……不然我就給你好看!」
「我已經很好看了。」他大言不慚的回道,欣賞她紅通通的怒顏。「我從來不知道你那麼關心我耶!連生氣的時候都讓我變得更迷人。」
自戀程度百分之五千的家伙!「你變態啊!自戀成這副德行,真搞不懂怎麼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你,真是瞎了眼了。」她毫不留情的批評著。
「你不渾身我很有魅力嗎?」他若有所思的問,笑得壞壞的。
「不覺得。」她答得斬釘截鐵。
「那是你看得不夠清楚。」駱英杰突然大步跨進她的「禁區」,將自己的臉湊近她的。「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的看看我。」
言畫意怔怔的凝視著眼前的俊臉,一張完全男性的臉龐。那對濃黑的眉、挺直的鼻,總是往上揚出開朗笑容的嘴唇現在卻緊閉,令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認真。一時間,她突然因為面前這張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臉而失神了,眼光更是不由自主的被那對深摯的眸子緊緊吸引住。
這時,突然傳來——
「好用家具行將于五月二十日隆重開莫……」校外的宣傳車大肆的喧叫著,打破了這浪漫的一刻,也喚回了言書意暫時迷亂的思緒。
所以她很自然而然的尖叫起來,並往後退了好幾公尺,戒慎的瞪著他。
天哪!她覺得意亂情迷。畫意又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圈。「你如果敢再踏進一步,我真的會對你不客氣。老實說,她不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對駱英杰「怎麼樣」。
「為什麼你不肯讓我進入你的圈子?難道你很討厭我嗎?」他看著她,表情有一些些的落寞。
為什麼那麼排斥他?言畫意知道自己對他並不討厭,只是害怕。至于害怕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回家了。」
「好吧!」一瞬間,他又回復到滿臉活潑的笑容。
「那件事我听說了。」
她知道他說的是錄音帶事件——她從未懷疑過徐雅珠的廣播功力。「那又如何!別忘了誰才是始作俑者。」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男人,哼!
駱英杰卻笑得正得意。「怎麼樣?很高興吧!終于反擊成功了。」他就近找了塊草皮躺下,仰望著淡藍色的天空。
「是很大四叉。」她老實的回答,再掩飾的話就太虛假了,干脆明白的攤開來講,好讓別人一同分享她地喜悅。只是……他怎麼知道她在報復?「你怎麼知道?」
「听人說的。還有,女孩子說話別太粗魯,小心沒人敢要。虧你還是念中文系的。」他笑謔道,又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坐。「我保證不鬧你了,你過來這里坐好不好?站著很累。」
喲!這個體貼、溫柔的人是誰啊?
看到她狐疑的目光,駱英杰不禁苦笑起來。她怎麼會知道他為了追她耗了多少力氣、在國中時天天吵她、煩她、纏她,只因為想和她說說話,只是常常失控成為吵架。得知她心中響往大學生活,原本不愛念書的他突然浪子回頭,死拼活熬的努力考上了男生的第一志願高中;三年的磨煉後,又是一個人生的路口——大學聯考,而他依舊執意要走那條有她的路。為此他威脅利誘了所有幫得上忙的人,求他們去問出言畫意填的志願;問出來之後,他也死忠的只填了那所學校,只為了能再和她生活在同一個環境里。
「最佳痴情男」應該是非他莫屬了。人家說︰「不經一番寒撤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可是他已經寒了那麼久,這株梅花的香味似乎還是……
看來他還是得繼續「寒」下去了。
「好吧!你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先走了,下一堂課我有考試。」
言畫意呆呆的搖搖頭,目送他逐漸遠去的身影,心里是理不清的思緒。了解他,也不了解自己。
地上的圓圈靜靜的看盡了兩人的內心情潮,圈住了他那顆痴心和她逐漸淪陷中的情。
第七章
「一千、兩千……」
俞筱茉和言畫意坐在福利社的咖啡廳。筱茉正愉快的賣筆記的收入。
「唉!」畫意嘆了口氣,日子真是愈來愈難過了。先是遇見駱英杰,把她原本平靜無波的日子搞得驚濤駭浪,再來又「不小心」陷害了兩位校園名人,害她現在的處境是萬分艱難;女生們氣她搶走了駱英杰,男同學怨她把心目中的仙女迫害到這麼狼狽的地步。
她到底是可惡的母老虎還是可憐的小綿羊啊?真是的,愈想愈郁卒,難道正義的一方一定要等到棄甲投降後才會被人贊揚歌頌嗎?
「畫意,我們說好五五分帳,這些是你的。」俞筱茉把一堆鈔票、零錢推到好友面前。「去買個沙袋,好好的捶一捶,心情會好一點。」
「多謝。」她需要的是一個叫駱英杰的人肉箭靶。
「今天賺了不少。」筱茉笑容滿面合上了收支紀錄薄。「可是你覺得一份賣一百五十元會不會太少?下次漲到二百好了,反正要買的人不會吝惜那五十塊錢,像你系上那個秦榆和徐雅珠就會得很爽快。」
「那是當然。」投入會死到臨頭還不設法自救。「不過下次不賣她們了。」
「不賣她們?‘為什麼?」干嘛把找上門的財神爺推出去?會遭天譴的。
反正她就是不高興賺她們的錢。「讓她們去自生自滅好了,我這個小菩薩度不了她們兩位大施主。」
「隨你便。」俞筱茉了然的看了她一眼,眉頭卻皺了起來。「畫意,你又招惹誰了?」
「我哪還有那個余力!光是駱英杰牽扯出來的就已經夠我受了,還去招惹別人!別人不要來鬧我就謝天謝地了。」畫意拿起了桌上的果汁,懶懶的啜飲著,一會兒才想起該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問這個做什麼?」
筱茉指了指她身後。「好像是你們文學院的那個才子代表來了,後面跟著大約有連人數的女子兵團,而且目標看起來是針對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