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慕容凌打斷了兩人的爭吵,轉頭對一臉委屈的楚瑩琇道︰「昨兒個你爹派人送口信來,要你趕快回去,他已經要回去了。我看也不宜讓楚世伯久候,瑩誘,我現在就派人送你到客棧去好了。」不待她反對,他便徑自下了決定,「來人!送楚姑娘回客棧!」
楚瑩琇見狀,心知大勢不可挽回了,只好跺著腳、模模鼻子走人。
「還是不要有女的童年玩伴比較好。」這是慕容淵的感想。
慕容凌注視著慕容風,突然問道︰「你認為她們會到哪兒去?」
「不曉得,也許是洛陽,也許是江陵;也許是王家村,也說不定是李家莊。玫琛她高興怎麼走就會到哪里,沒有什麼特定的目的。」
「這種個性應該怪你吧?」口中這麼說,臉上卻帶著笑意,慕容凌的表情和口氣常常不是同一國的。
慕容風聳聳肩,「這也沒辦法,不想讓她太拘束,只好任她自己去消磨時間。」明白地說,就是寵老婆。
「嗯……該怎麼辦才好呢?」慕容淵則仰頭瞪著天花板,努力思索解決的方法。
三個大男人在凌雲軒里傷腦筋——平時在商場上叱 風雲的慕容氏兄弟,今天卻被兩個小女人搞得束手無策,所以上天還是公平的。
「我想到一個方法。」果然大哥就是不一樣!被妻子、情人「遺棄」的慕容風、慕容淵充滿希冀地望著大哥,「這個方法就是你們各自回去工作,一邊工作一邊想辦法。」
他們早該知道,工作狂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的。
反觀離家的兩個小女人。一般而言,離家出走都應該遇到一些困難或阻礙;如果太順利的話,反而失去了它的「意義」。
因此向玫琛和威苑紅便踏上了一段具有深重意義的離家旅程。
才剛踏出家門沒多久,江宏奇便出現在兩人面前,引得向玫琛又是齜牙咧嘴,又是嘆氣連連。
「啊,又見到你了!」江宏奇一副又驚喜又感動的模樣,完全不被向玫琛可怕的表情嚇唬住。
「是啊,真不幸。」
被向玫琛拖著快步前進的戚苑紅不禁好奇地瞧了身後緊跟不舍的男子一眼,問道︰「跟在後頭那個奇怪的男人是誰啊?」
「一只不知羞恥的豬而已,別理他!」她真後悔沒有騎她相公的千里駒出門。不過離家出走若是騎那名貴的馬,也未免太囂張了!
為了擺月兌纏人的江宏奇,向玫琛拉著戚苑紅擠進擁擠的市集,企圖讓人群掩護她們的行蹤。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惜他仍然跟得死緊。
「夠了!」向玫琛倏地停下腳步,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吼出來,不僅江宏奇嚇得呆立在原地,周圍的路人也都很識趣地退開她方圓三尺,而三尺外則擠滿了等著看好戲的人。
「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滾出我的視線,不再騷擾我?」雖然是妥協,但向玫琛沒有半絲讓步的跡象,比較可能的是暴力解決。
「說你愛我。」話一出口,觀眾立刻傳出一陣嘔吐聲,捧足了江宏奇的場。
「能不能換一句,比如我恨你之類的?」向玫琛努力控制不讓自己的拳頭揮過去,不過砸在他那肥嘟嘟、軟趴趴的臉上,應該不壞吧……不行!她猛然想起自己還身處慕容三兄弟的勢力範圍內,還是速戰速決的好,而且最好低調進行。可是理論、談判怎麼可能低調處理?何況是在大街上。
「不行!」江宏奇笑出一個好邪惡的表情,「說你愛我。」
嘿嘿!到時候看慕容家還能不能囂張得起來!
「好!」向玫琛嘆口氣,無視于戚苑紅在一旁緊張及勸告地拉扯。
「你愛我。」話一出口,她大小姐便瀟灑地轉身,想快快樂樂地享受沒有江宏奇的日子。
「等一下,你說什麼?」
「你愛我啊!一字不差。」向玫琛奇怪地盯著他急躁的表情,隨即露出恍然大悟而憐憫的表情。
「你太感動了是不是?我本來也是覺得很奇怪,你整天跟在我後頭,全長安城的人也都曉得你在暗戀我了。大概是你不好意思自己開口,所以就叫我說給自己和別人听……想不到你還蠻純情的嘛!」
四周涌出一片議論之聲。
「不是啦!」江宏奇一聲怒喝又令大家閉上了嘴,目光皆投向他。
「不是?」居然敢否定她的話?太過分了吧!她那麼勉強地、忍辱負重地完成了他的條件,他居然又翻臉不認賬!當本姑娘好欺負啊!「什麼意思?」
「你應該說我愛你,不是你愛我!」
「哦?」
「快說,說我愛你!」
「你去死!」向玫琛狠狠瞪他一眼,「你把我耍著玩哪!混賬東西!」她收斂已久的火爆脾氣又復發了。
見向玫琛發火,江宏奇趕緊放低姿態,「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有!惡心、討厭、無聊、奸詐……為了你不值錢的自尊,我還是留點口德。」她惡狠狠地睨了他一眼,馬上令他嚇退了一步,「我警告你,最好別再跟在我後頭煩人,不然我對你不客氣!」說著便拉著戚苑紅轉身便走。
「等等……」真是不怕死!
一個包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砸上江宏奇的側臉——原來向玫琛將包袱拿在手中,迅速掃過他的臉,使得江公子當場以大字形「橫尸路中」。
「哪位好心的叔叔伯伯去通知他家人來抬回去?
嫌麻煩的話,踢到一旁垃圾堆里就可以了。多謝幫忙。」
第九章
「好累哦!」
向玫琛非常不文雅地癱在床上,忍受著因一天辛苦勞動所產生的腰酸背痛。而戚苑紅則忙著燒飯好喂飽她們快磨穿的肚皮。
話說兩人「逃出」長安城之後,便漫無目的地隨便亂走。一直到了這一座小鎮,打听到鎮西有一棟無人居住的空屋,便決定大大方方地「據為己有」。如果有人來趕,不理他;但若是主人回來了,了不起付他房租或干脆走人就好了。這就是向玫琛泵娘厲害的地方,什麼事都可以簡單化。
于是她們花了一個早上找到這棟空屋,下午則努力清掃這個灰塵已堆有一寸厚的爛地方。害向玫琛愈擦愈火大,只差沒一腳踢破那搖搖欲墜的門板來泄憤。
不過,總算是清理完了——一半。
「玫琛姐,可以用膳了。」
短短一句話,听在向玫琛耳中比絲竹之音還悅耳上百倍,她馬上跳起來,一臉饑饞地瞪著桌上的食物。
「苑紅,你真的是太厲害了。讓我在這種半死不活、饑寒交迫的情況之下還能吃到……」以下的話已隨著飯菜滑下肚,不必再敘述。
看著向玫琛,戚苑紅卻有那麼一些些的驚訝。自從被慕容淵救回來之後,就從沒見過向玫琛做飯;當時不是啃干糧,便是慕容淵在料理。而回了長安,她也听廚房里的廚子說起她從未親自下廚。而戚苑紅自小便被教得家務樣樣精通,尤其是廚藝。因此她認為女人不會做飯是一件奇怪透頂的事。
「玫琛姐,你會不會燒飯做菜?」如果她不會,戚小姐恐怕會逼她學。
「會呀,誰不會?」向玫琛滿口飯菜含糊答著,頭也不抬。
幸好!戚苑紅吁了口氣。
「每個人都會,只不過是廚藝好壞的差別。」向玫琛補了一句,努力咽下口中的食物,抬起頭來奇怪地看她,「問這個做什麼?」
對哦!她怎麼會想到問這個?」沒有,只是突然……好奇而已。」
吃飽了!向玫琛滿足地放下碗筷,「說到燒飯做菜,我的技術可說是無人可比,別人想學都還學不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