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亮了,譚紅的眼楮又酸又累,可是她就是弄不清字條上頭的意思。
唔!討厭啦,她才在原如風面前說過大話的,而且她還不想死,但是現在卻……」
算了,也許她該好好睡一覺,反正還有兩天嘛!譚紅懶散的想著,一面煩悶的撥轉桌上的地球儀。
什麼嘛,要是知道來這里會發生這種事,打死她都不來……他竟然對她這麼壞,這個家伙簡直就是冷血動物……
譚紅一面想著,手不停的動著,一個個地名在她面前閃過︰倫敦、巴黎、台北……做這玩意兒的人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夠把那些城市一個一個按照它的經度緯度標上去。
她找起字條上的城市溫哥華、東京、馬尼拉……她突然想到,如果把那些城市的位置一個個標上去的話,那麼——
對了,就是這樣!譚紅高興的想著,也不管是不是在半夜,原如風有沒有在睡,抱著地球儀和宇條便沖進原如風的宅子。
「原如風,你快醒醒啊,我知道了。」
那叫魂似的可怕噪音讓原如風不高興的開門。「干什麼?」
欣喜若狂的譚紅無視他的臭臉。「我想到那些句子的排列方法了。你看!」她把地球儀扔給他。「這是按照那些城市的緯度來排列的,從北極開始,斯德哥爾摩、柏林、倫敦、溫哥華、東京、洛杉磯、馬尼拉,最後是雪梨。」
原如風眯了眸子。
「所以組合起來的話就是︰一年之中最長的時候,直抵天空的樓梯,朝陽中出現,夕色中隱沒,紅色的弓射過天際,交會在埋葬記憶之地,四重瓣的鑰匙,啟動預兆之門。怎麼樣?」譚紅開心的問。
他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厲害,這個困擾了他多年的問題,竟然這樣簡單就被她給解決了。
原如風看著她發紅的眼,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他就是無法不關心她……他是怎麼了?她好不好干他什麼事啊?
想著,他嘲諷道︰「你還真是拼命!也對,畢竟是攸關性命的事。」
他帶刺的話讓譚紅的熱情減了一大半。「你不覺得這樣說太過分了嗎?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你……」
原如風揚起嘴角!不屑的說著反話。「為我?我應該覺得受寵若驚嗎?」
譚紅合上眸子。她很想不在意,可是她被他的話刺傷了。「沒錯,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你當然不用勉強自己。」
「別再裝了,你才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那座小島吧?」誰都知道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譚紅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她不否認這是她的目的之一,可是這里頭卻有絕大部分是為了他啊!「算我無聊,可以嗎?」她真是看錯他了。說完,她跑開了。
譚紅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原如風損了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
早上,譚紅一打開門,就發現原如風在她門口罰站,她將發紅的眼楮壓得低低的。
「有事?」她輕聲問。
「準備一下,我們要去向天崖。」他命令似的句子讓譚紅不解。
「為什麼?」她望著他,鼻音重得讓原如風皺眉。
她哭了一夜嗎?原如風別開視線,故意漠視心里的感覺,是的,就算她死了又怎麼樣?他盡量不帶感情的說︰「明天是夏至,是一年之中白天最長的時候,向天崖是卡特修斯最高的山,雨季的時候,山腰上纏著烏雲,看起來就像天空的樓梯。」
他在說什麼?難不成他是在幫她?譚紅不解的望著他。
「怎麼?」那是什麼眼神?
譚紅搖頭。「其他的呢?」
「到了再想。」
說的也是,時間不多了,哪還有時間想那些有的沒的。「我知道了,我會馬上準備好的。」譚紅急忙跑回屋里,換了輕便的衣服和鞋子。
當譚紅再次出現在原如風面前時,他的目光依然不曾佇留在她身上,「你可不要成為我的麻煩。」
譚紅黯然的吸吸鼻子。「既然這麼討厭我!為什麼又要幫我?」
不想探究個中原因,原如風別開眼。「你不想來就算了。」
瞧見他走開,譚紅當然跟了上去。
★★★
當譚紅爬到向天崖的山頂,一天都快過去了。
向天崖不愧是卡特修斯最高的山,譚紅站在山頂上,所有的一切全納入眼底。
一邊是即將沉落的夕日,沒有白天的驕艷強勢,可是那美麗而柔和的顏色卻將海洋染成鵝黃,層層波濤徐徐的搖擺著,泛著略咸的微醺就像是醉人的佳釀
另一邊則是卡特修斯的縮影,這惟美的島嶼,青蔥的樹林仿佛被日頭灑了一層金砂,橫貫其中的主河——橙河!就像一條美麗動人的紅絲帶,溫柔恬美的系在卡特修斯的身上……
天際的旭日不斷的變化著,待它沉入海的那一頭,四周忽的幻成黑暗,誘人的月娘和明亮的星子附在黑色的絲絨上,一閃一閃的動個不停。
「夠了沒!」真不懂這有什麼好看的!在爬了那麼一大段山路後,他以為她應該很累了,可是她竟然還有心情看那些無聊的玩意兒。
原如風想著,又瞥了譚紅一眼。「別忘了,要是你無法解出謎題,你就得從這里跳下去了。」
譚紅一點也不在意的轉頭甜笑。「可是,這里真的好美好美……」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地方呢?任何人來到這里都要感動吧!她甚至有種可笑的想法——如果真要從這里跳下去也挺浪漫的呢!
美什麼?原如風才不這樣想。他會提早上山只是因為他不想錯過時機,絕不是來看這些無聊的東。西的。
「這是吃的喝的,早點睡吧!明天還得忙呢!」他冷冷的交代!依然如故的臭臉讓譚紅有點心寒。
譚紅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她只是拿著食物,傻傻的瞧著正在整理背包的原如風。山頂的冷風吹得她打顫!但是比不過她心頭的寂涼,好奇怪啊……為什麼她會對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那感覺就像……就像……
譚紅沒來由的想到司徒舞語的話,她說她……不,不會的,她才不會喜歡原如風呢!
想著,她張開手,看著手心的水紋印記……她喜歡的人是迪歐啊!
原如風用眼角瞧著她,譚紅無助的模樣讓他心頭發緊,為什麼他就是無法不去在意她呢?他想著,正好與抬起頭的譚紅對焦。
「你好像很冷?」原如風月兌口而出。
「原如風……」這是關心嗎?譚紅不解的想著。
「半夜的時候會更冷。」不知道何時,他已經移到她的身畔。
對于他的親近,她一點也不討厭。「喂……」
那軟軟的身子涼得令他心疼,原如風皺起眉頭。「如果你再吵!我就不管你了。」說著,雙手卻自動自發的環過她的背。
為什麼他就是沒法不理她呢?他忍不住想。
★★★
清晨的陽光籠住向天崖,這里是卡特修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譚紅一早就醒了,望著眼前的美景,少不了又是一番贊嘆。
包是夠了!原如風翻白眼,這副景象他已經看了快三十年了,從來也不覺得好看。為什麼她這麼容易感動?
原如風想著,太陽漸漸高了,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一個念頭竄進他的腦海,「朝陽中出現,夕色中隱沒……」他看了看底下,果然……
「怎麼了?」沉浸在日升幻境的譚紅回頭。他怎麼忽然喃念起來了?
「這句話代表的就是向天崖的影子。」原如風看著因日升而改變位置的影子——向天崖的影子正在移動,而且是順著卡特修斯移動……
「是嗎?那麼……」譚紅想到昨天傍晚的美景。「紅色的弓射過天際……紅色的弓就是橙河啊!黃昏的橙河就像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