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愛你……就是……
方小山的眼眶紅了,那是昨晚嚴征岳對她說過的話。
無論是什麼樣的理由,都不能讓他的愛減少一分一毫,那麼她呢?
她又何嘗不是呢?就算她說她會試著不愛他,不在乎他,那也只是說給別人听的謊言。早從他進駐她心里的那一天開始,便已經根深柢固,再也無法抹去……所以,無論他做了什麼,無論他說了什麼,她都不能不在乎。
「我想飛機還沒起飛吧?」寧詠串小聲的說。
聞言,方小山哭了。「是啊!」
「還不快去!」寧詠亭別開臉。
「嗯。」方小山點點頭,往外沖去。
看著她的背影,寧詠亭輕輕的嘆氣。「再見了,傻子們。」是的,傻子啊!愛情有什麼了不起的?那麼堅持做什麼?世間的人真是好笨好笨……
一個人影倏的出現在她的身邊。「這是真心話?」
馭雷看著天空,以詠亭那蹩腳的功力,為了讓天空下這場雨,她絕對花了很大的力氣,也許是全部的法力也下一定。
詠亭看也不看他一眼,收起心中的悵然,冷冷的道︰「我要去找新的玩具了。」說著,她就要走。
馭雷扯住她的手腕。「慢著,你還不想回去?」該玩夠了吧?她都已經離家這麼久了。
「少管我的閑事。」詠亭恨恨的瞪著他,那雙妖媚的眸子似火焰般危險。
她的話讓馭雷心中的傲氣揚起,來找她回去本來就不是他所願,再加上她的個性又如此跋扈惹人嫌,他早就受不了了。
「你要給我難看?那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著,他像抓小雞似的以單手擒住她的雙手。
當他啟唇念咒,一個金色的環立刻取代他的手圈住詠亭的手腕。
「這是以我的本命化成的乾坤圈,我就不信你掙得開!」
「馭雷!你好大的膽子!」詠亭氣得渾身發抖,卻又莫可奈何。「我父王要是知道你做的好事,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馭雷才不想管這個。「我已經受夠你了,我們馬上就回去!」說著,也不管詠亭是否同意,他扯著她的手肘,單手一畫,兩人立刻消失在園子里。
風又吹起,雨猶然落著,葉子不住的翻動著,隨著流轉的氛圍而起舞的香花依然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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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機場。
也許有點好笑,昨天她才從這里出來,現在又往里頭去,她跟機場這麼有緣嗎?方小山自嘲的想著,面對眾多人潮,她有些不知所措。
除了知道是往紐約的班機,她根本不清楚是哪家航空公司,第幾班次……因為,昨晚她只知道要掛他的電話,只曉得要讓他知難而退,根本就沒有仔細听他的話……
也許……她可以打他的手機,可是,她從來就沒有記過他的電話號碼,因為怕跟他藕斷絲連,因為怕跟他有所牽扯,她總是刻意略有關他的事……想著,方小山慌了,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她看到服務台。
她快步的向服務台,喘著氣請求櫃台小姐幫忙。
「您要找的是前往紐約的嚴征岳先生,是吧?」
方小山點頭。
「請問您是?」
「我?」方小山呆了半晌,一會兒才道︰「我……我是他的未婚妻。」
聞言,櫃台小姐點頭,偌大的機場里,除了嘈雜的人聲和各班登機的消息,便是方小山的尋人廣播。
處在這樣紛亂的情境里,累得幾乎站不起身的方小山只能坐在一旁喘氣。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抬頭時,忽然發現一雙腳立在她的面前,雖然沒有揚起臉,可是她听見了喘氣的聲音。她知道那聲音不是來自她的,她已經休息夠了……方小山想著,再次將頭壓低。
望著她屈在椅子上的小小身影,身心都無法平靜的嚴征岳心中五味雜陳。他以為她絕對不會原諒他的,以為至少他還要努力一陣子才能讓她相信,可是她竟然來了!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呢?這是不是真的啊?
深怕她改變心意,嚴征岳咬唇,努力讓自己鎮定,一會兒才問︰「我听說……我的未婚妻在找我?」
方小山的頭更低了。
見狀,嚴征岳的眼眶濕了。「怎麼了?」他用手背壓壓已經發酸的鼻子,「我以為你找我,不是叫我來看你綁鞋帶的……」
他干嘛老說些無聊話啊?「我、我才沒有……」
方小山抬頭,兩人的目光在此刻相接,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听聞著彼此的呼吸聲,看著彼此的存在,在這個吵鬧的地方,沉默為他們畫出了一塊空間,時間仿佛靜止了,一切又回到最初……
「征岳……」
「怎麼了?」
方小山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接著他的話尾,「我沒有在綁鞋帶……」
隨著她出聲,嚴征岳將她抱住,哽咽的說︰「如果不是這樣,那你來這里干什麼?」
他哭了!他有什麼好哭的?方小山心酸的想,該哭的是她才對吧?「因為,我還是……還是放不下你,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這是不是代表你不生我的氣了?」嚴征岳怯怯的問。
方小山搖頭。「有什麼氣好生的呢?這本來就是我的選擇啊!」是的,美兒說得沒錯,她怎能這麼軟弱的將自己應該背負的責任推給別人呢?再說,他也是受害者啊!
「而且,我……我很慶幸你沒有死,也許老天爺這樣對我實在太過分了,可是我仍然感謝祂,至少……祂把你還給了我……」是的,詠亭說得對極了,人死了就什麼也沒了,她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再說……「就算你還是不記得我,但那又怎樣呢?至少我記得你……」
「小山,謝謝你!謝謝你!」嚴征岳不停的說著,強忍許久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滑。
方小山咬咬唇。「我猜到你會笑、會抱我、會吻我,可是我不知道你會哭。」
「因為我好高興……」
「是嗎?」見狀,方小山眨眨眼。「難道你不覺得我很差勁嗎?我是心理醫師,總是勸導病人要舍棄那些不合理的信念,要用更光明的態度來面對人生,可是在現實的世界里,我也只是個凡人,我無法做到寬宏大量,我就是那麼小心眼,那麼愛計較……」
嚴征岳摟緊她。「別再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從今以後,那些你不喜歡的、討厭的事,都由我來做就好,好嗎?」
「你是說我只要負責當壞人就好了?」
她的話把嚴征岳逗笑了,他用手背擦擦眼角,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替她擦去淚水。「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哭了,也不會再讓你哭。從今以後,我們要過最幸福快樂的日子。」
「我怎麼覺得這像是個童話故事?」方小山不以為然。好像童話故事中的快樂大結局似的。
「我不是說說而已。」嚴征岳親親她的臉。
方小山看了他一眼。「是嗎?」她有點懷疑。
「等著瞧吧!」說著,嚴征岳帶著她就要往外走。
「慢著,你不是要回紐約嗎?」方小山皺眉。
被識破的嚴征岳困窘的搔搔頭。「那個……剛才我就已經取消了。」他就是在取消機位的時候,听見了廣播,才匆匆忙忙的跑到服務台去的。
「啊?」他已經取消機位了?昨晚還說得那麼瀟灑!
「因為……我就是無法死心。」嚴征岳收緊摟著她的臂膀。「我沒辦法丟下你。」
他的話是挺窩心,可是,方小山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她嘟起紅唇。「那你的公司怎麼辦?」
「我已經讓克利斯先回去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