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我低頭問,打開手心,看見了一只漂亮
的鑽戒。單顆圓鑽的設計,下方承受的座台是樸素的S型,戒面只有霧光的處理。雖然簡單,卻好看得令人愛不釋手。
「看看里頭的字。」羅冰指指它。
我拿起它仔細的看了看。上頭竟刻著︰「給愛我的晨」。好霸道的話,普通人不是會刻上什麼「希晨,我愛你」,或是「給我最愛的晨」嗎?可是那上頭竟然是
「給愛我的晨」。
「什麼嘛!」我不悅地眯了眯眼楮。我會愛這種人才有鬼!這東西真的是我的嗎?我不信地看著羅冰。
「這是從你手上拿下來的。」羅冰對我說。「我想這對你應該很重要吧!如果你是梁希晨的話。」
我無語地听著。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喜歡唱反調的我竟然不想說否定的話。難道這真的是我的?
「我想這很可能是婚戒,或是訂婚的戒指,也有可能是訂情的戒指也說不定。」羅冰說著。
「那又……那又怎麼樣呢?」我頭一次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能小得像蚊子般可憐。
「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他沒有來?」羅冰看著
我知道她指的「他」是誰。如果我真是梁希晨而且我手上的戒指真的是某個我愛的男人給的話,那麼,我出了事,為何不見他來探我?
難不成,這之中有什麼我所不能理解的事嗎?不然他為何不來?難道,他的心不在我身上嗎?還是……只這麼想著,我便覺得心痛了。
傾刻之間,我忽然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自從醒來後,就一直存在的孤獨感重重的圍繞著我,我的脆弱讓自己詫異不已,我還以為我很堅強呢!因為,我竟然有種想哭的沖動……但,我的自尊不許,我想,我一定是個高傲的人。
「希晨!別胡思亂想了。」羅冰點了下我的額頭。
「好好用自己的眼楮去看,用自己的心去感覺,真相是難以遁形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真的覺得打擊好大,但我能說什麼?我只能故作堅強的笑著搖頭︰「我在想,如果以後有時間的話,我可以來找羅姐嗎?」畢竟對我來說,她是新生後的我惟一的朋友。
「那有什麼問題呢?丫頭。我是你的姐姐啊!」
我笑了,高興地笑著。雖然我的心里還是有著不安,可是,羅姐的話讓我覺得好過了些。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再來,然而,有了羅姐的保證,至少我可以相信自己不是孤單的。
第二章
來到梁家已經半個月了。
這里的人一點問題也沒有,大部分的人都很熱情,很和善,很好相處。但是我卻在這麼多「恨」之下,更加的感到不安。
只因,這些日子以來,我總是在想這個「梁希晨」,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她真的屬于這個家嗎?或者,她真的存在嗎?
我在想我會不會是某個大人物的心肝寶貝?有沒有可能是這些人聯手綁了我,然後,在我想要逃月兌賊窟時,卻不小心發生了車禍,所以,這個「梁希晨」根本就不是我?然而,據我多日的觀察,這里的每個人不但作息都很正常,報上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尋人啟事,頂多是找那些眼歪嘴斜、雞皮鶴發的家伙,然而,那絕不是我。
我很清楚,因為我看過鏡中的自己——現在的我,除了額角的小傷口外,根本就是個美人。而且是我見過最美的,雖然亮眼的程度比不上夏琳。是的,那個來我面前囂張的潑婦,沒想到她居然是有名的電影明星,在五天前,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她和某男星的緋聞後才知道的。可惡!天底下沒女人啦!這種女人也能紅嗎!這些腦袋里只有思想的死男人!想想我就有氣。
然後,我在我住的那間房里發現了我的護照和身份證,雖然發型不同,可是照片都是我。我不禁想著,難道我真的是「梁希晨」?
不會吧?有沒有可能這里的人厲害到每樣事情都打算好了?我在想,可是有人會這麼厲害嗎?看看住在這里的每個人,沒一個有聰明樣的,囂張是囂張,討厭是討厭,可是個個看來都是笨蛋。所以,或許我真的是「梁希晨」吧。
但,我若承認我是她,那麼我就必須承認另外一件事。我看著手里的戒指,想著那個應該來卻沒來的人。
為什麼他不來?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如果我很愛很愛他的話,難道送這東西給我的男人他不愛我嗎?我想著,心中有著不解、挫敗和不甘願。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咬著唇拼死命地想。證件上的配偶欄是空白的,可是,有沒有可能,我只是尚未登記而已呢?這一切的不確定真讓人發狂。面對著這樣一個似我非我的女人,我莫名地感到心慌。
到底這個「梁希晨」是個怎麼樣的人呢?為什麼她會住在這樣的家里?為什麼她會在三更半夜出門,她到底是想做什麼?然而,我尋遍了現在所住的房間,里頭卻是什麼也沒有。
沒有任何值得紀念的相片、書信、便簽……甚至連什麼看起來特別的禮物啊首飾類的小東西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屋子,一點也不像是女孩子住的地方,難道這個過去的我,是這樣無趣的人?再者出事至今,除了這家人,當然啦!還有那個可惡的夏琳以外,竟然沒有任何以「梁希晨」朋友的名義的人來探過我的病。
我的人緣真這麼糟嗎?還是這里有什麼古怪?否則為什麼我一點也尋不到我的過去?而且,無論我怎麼問,就是沒人願意告訴我。為什麼?我想著,一股恐懼的情緒就這麼泛了上來……
難道……我是這個家的不速之客?不會吧!如果他們真要我死的話,這半個月來有的是機會,為什麼我卻一直活著呢?不過,這又怎麼說明那些奇怪的事?再怎麼想都不對勁啊!
所以,我就不信是我想太多了,我知道這里一定有問題的。我想著,急著想找證據的我也顧不著是否夜沉深了,就這麼跑下樓。卻在轉角處,听見了張嫂正在和人說話。
「放心好了,她很好。」
這些日子來的相處,我已經認得出張嫂的渾厚嗓音,此刻她的話里有著和藹可親的笑意。奇得很,如果沈秀楠沒說謊,她明明就是養大我的人,可面對我時,她卻總是一副晚娘面孔。(當然,這里只有她對我如此。她就是大部分人外的那小小惟一。)難道我真這麼討人厭嗎?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那個和她對話的男人,不但聲音是陌生的,連背影看來也不真切,他到底是誰?這個家還有我不認識的人嗎?好奇心從我胸口漫了上來。
「什麼時候要走?」
「我會等到爺爺回來,我已經答應他了,不會再任性了。」
爺爺?是指這里的大家長,我的爺爺嗎?
想著,張嫂又開口了︰「是嗎?你知道的,如果你離開了,張嫂會想你的。」
「我知道,張嫂,你就像我的媽媽一樣,我也會想你的。」
噴!這男人還真會灌迷湯,怪不得張嫂要對他好,
難怪……哼!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要我像個小女孩撒嬌,我著實學不來。
我听見張嫂又開口了︰「是嗎?我好開心!對了,都這麼晚了,餓不餓?要不要我煮點心給你吃?」听到這話直讓我氣悶。
雖然明白男女有別、馬屁精強過正主兒的道理,可是我還是不高興。她幾時對我這麼好了?真是的,就算是沒有養育之情好了,誰是誰的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