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司徒舞夢笑了。「因為我看不見,所以我的感覺此別人更敏銳。」是的,就是因為如此。
「請你不要告訴別人好嗎?」修羅沉下聲音。如果被別人知道了,她就不能在這里繼續待下去了。
「為什麼?」司徒舞夢不懂。她模著修羅,也模到了她的面具。「為什麼你要這樣過日子呢?」
修羅想起了父親,想起了高軒昂。「因為我有很好的理由。」為了這個理由,她可以不當自己。
很好的理由嗎?司徒舞夢想著自己。自己不也是為了一個很好的理由而變成這副德行的嗎?可是,為了那個人,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她卻絕對不會後悔的。因此,她笑了。「我答應你,可是你要當我的朋友。」
修羅呆了。「朋友?」從小她就一直跟著高軒昂,因此她這輩子從來還沒有朋友呢!
「是啊,要當我最好的朋友。」司徒舞夢開心的笑著。她對修羅有著英雌惜英雌的心情。
但是就在修羅答話前,殷耀人的聲音出現了。
「不準踫她,給我拿開你的髒手!」他的話里有著足以焚人的火焰。
修羅嘆了口氣。「看來,任務已經成功了。」她的任務就是要讓殷耀人動怒。而現在,他真的發火了。
「你說什麼?」司徒舞夢沒听清楚,可是殷耀人卻已經將她給搶了過來。只因他把她們微笑相視的每一幕都看得清清楚楚,而每一幕都讓他光火得恨不得殺人。
他的舉動引來了司徒舞夢的不解。「你在干什麼啊?不準踫我啦!」她又不是東西,搶來搶去的。但是殷耀人卻將她抱得更緊。
她不讓他踫她絲毫,卻讓別的男人摟著她。這算什麼?她把他當成什麼?殷耀人憤恨的看著修羅,像是把他當成了仇人一般。「從今以後,不準你再見她。」他對修羅命令著。他的目光是男人妒意的極致。
但是司徒舞夢卻以為他是在對她說教,因此她不開心的嚷著︰「為什麼我不能見修羅?我們是好朋友啊,你憑什麼限制我?」
「好朋友?」才一兩句話的時間哪!他們就能成為好朋友?可她對他呢?想著,殷耀人就無法平衡。「我說不準就是不準!」
「你不準?你憑什麼管我啊?」司徒舞夢叫道。「你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高興的時候就來看她,不高興的時候就不來,這樣的他憑什麼對她發號施令?再說,她還沒跟他算他擄她來的帳呢!
「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殷耀人提醒她。「你可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給我守本分,別做出讓我丟臉的事來。」
他竟然說她會讓他丟臉?笑死人了。「我從來沒有答應你什麼,是你強行帶我來這里的,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人,更不用為你守什麼本分!」如果硬要說他們有什麼,她只是他的犯人罷了。
「你說什麼?」她的話讓他氣得失了理智。殷耀人一把就將司徒舞夢拉了起來,也不顧她是否能夠跟上他的腳步,他硬是將她拖進了屋里。
身後的修羅看著這一幕,她不知道這代表好還是壞。總之她已經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務,讓這兩個人再次面對彼此,接下來的事,就不在她的能力範圍內了。
因此,這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吧?
司徒舞夢被殷耀人重重的丟在床上。
他偌大的甩門聲讓她感到害怕。他為什麼要將她帶進房里,難道他要對她用強的嗎?想起了前幾回的前車之鑒,司徒舞夢的身子不自覺得抖了起來。
「你想要對我做什麼?」她想問得勇敢些,但她的聲音卻顯得支離破碎。
殷耀人看著她害怕的樣子。他只是想阻止她和修羅來往,只是想……可是她卻這副模樣。
「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麼?」他問。他的表情有著受傷的痕跡。
看不見的司徒舞夢,只能抱住自己的身體,顫抖的說︰「你別過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叫他別過去!老天,她竟然這麼說!他在她心中就這麼不堪嗎?她對他的想法就只有這樣?「有膽你再說一次。」他如冰似霜的聲音涼進司徒舞夢的心里,可是她不甘示弱。「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絕對不會!」最後一句甚至是用喊出來的。
聞言,殷耀人笑了。他的笑教司徒舞夢毛骨聳然。「很好,真是太好了,我就要看你怎麼不讓我得逞。」他說著。朝床走去的殷耀人輕易的抓住了司徒舞夢的手。
「你……你好大的膽子!」雖然英勇的說著,卻無助的往後退。
「是啊!」殷耀人無悲無喜的笑著。他欺上了她的唇,將她摟向自己。但沒一會兒,他松開了手,像要逃離一切的推開了司徒舞夢。
只因那一刻,司徒舞夢停止了掙扎,但她的淚卻流下了。這個發現讓殷耀人震驚。一向高傲的她幾時曾哭泣了?然而,現在的司徒舞夢卻哭了……他竟把她弄哭了……她熱燙的淚灼傷了他的心,讓他的意念化成了灰燼。因為他根本就做不來讓她傷心的事。
「怎麼了?」司徒舞夢咬牙說道。「怎麼停下來了?不是才剛開始嗎?」
殷耀人不說話了。他只是沉默著。看著司徒舞夢發紅的唇,他忽然發現自己做了多蠢的事。
「為什麼不說話呢?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欺負人,我對你而言,又有什麼不同呢?」司徒舞夢握著拳頭說著。
是啊,她和別的女人又有什麼不同呢?殷耀人自嘲。明明都是女人,為什麼這一個卻可以讓他心痛,讓他失去自我?
「說話啊!殷耀人!」司徒舞夢大叫。
她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呵!殷耀人看了看天花板。「我對沒用的女人沒興趣。」
他竟敢說她是沒用的女人!「如果你對我沒興趣了,那就放我走!」司徒舞夢吼著。
「想、都、別、想。」殷耀人說著,對自己,也對她。
「渾帳、下流、無恥、不要臉……」司徒舞夢大吵大鬧著。
「隨你怎麼說,我都承認。」
如果只是為了留住自己最重要的人就是渾帳、下流、無恥、不要臉……那他的確是。
「我恨你,我最恨你了……」她哭叫著。
她說她恨他,是啊,他早就知道了。反正……反正她對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從來都是……
直到下午,司徒舞夢終于哭累了,當她沉沉的進入了夢鄉的時候,一直杵在門口的殷耀人再度進了屋里。
那張像仙子般美麗動人的臉在此時此刻是那麼平靜,跟方才簡直判若兩人。想著,殷耀人不得不嘆氣了,他萬萬想不到他和她能夠和平相處的時刻竟然只有在這種時候!
她對他,除了恨,根本啥也沒有。這樣的她,他留下來做什麼!
他不缺女人的,一直都是,他身邊也一直沒少過女人,所以對他來說,她該是可有可無的……然而,莫名其妙的,他就是將她放在心里,將她融入了生命里,混合在靈魂中……為她憂柔寡斷、為她失心絕魂……
然而這又如何呢?
看看他的痴心換來了什麼?!對司徒舞夢來說,任何男人都強過他千千百萬倍,她的心,她的目光就是放不到他身上。所以……
痴心又如何?
他為什麼就不能像他那討厭的老頭一樣,好好的享受人生呢?
為什麼他就要這樣毫無道理義無反顧的栽入痛苦里?
不……絕不要再這麼下去了……
如果他連自我都失去,他就輸得太丟人了。
「我不會放你走的,可是,我要放棄你。」殷耀人對沉睡中的司徒舞夢說著。「對你……我再也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