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暴你?!??」饒佩君氣憤的瞪大眼,沖動的往門口走去,「我要去找他算帳,該死的他竟敢這樣對你,我非狠狠的打他一巴掌不可。」
「佩君,不要去,讓我留點尊嚴,我什麼都沒了,不想連最後的一絲自尊也賠了上去。」樓盼盼喊住饒佩君,阻止了她的沖動。
「我……我不甘心,為什麼我只能眼睜睜的看你痛苦,卻一點忙也幫不上呢?盼盼,我是不是很沒用?我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幫不了,我真的很失敗。」饒佩君有些自責。
「不,你幫了我很多的忙,要不是有你,我想我根本無法辦好哥哥的後事,要不是你收留我,我也許早就流浪街頭,更或許早就死了。」樓盼盼哀淒的一笑。「佩君,你為我做的真的夠多了,多到我這輩子都還不完,如果真的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的報答你。」她的話語像在道別,含滿了悲傷和感謝。
「你不要這麼說,你別嚇我好不好?盼盼,我不要等到下輩子,這輩子我就要你還我恩情,所以你一定要勇敢的活下去,答應我,好不好?」饒佩君害怕的摟著她,要求她給自己承諾。
樓盼盼苦笑著不回話。
「盼盼,拜托,你不要不說話好嗎,」饒佩君簡直被她毫無生存意念的表情給駭著。
「你放心,我不會自殺的。」樓盼盼給饒佩君承諾,然後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支票。「這五百萬給你,就當是我住在這的生活費好了,以後可能還要麻煩你照顧。」
饒佩君沒有接過支票。「這五百萬是你的,我不會拿,你還得靠這些錢去英國,你還是存起來比較好。」
「存起來?!??」樓盼盼冷笑,「這些錢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意義,如果你也不想要的話,就把它還給齊紹桓吧。」她痛苦的閉上眼,任支票在她手中滑落到地板上。
饒佩君撿起那張支票,向閉上眼的樓盼盼說著︰「我會把支票還給齊紹桓的,你好好休息吧。」她臉色黯然的關上門,再次把安靜還給好友。
然而,日子一天天天的過,樓盼盼的淚流干了、心枯竭了,她愈來愈沉默,把自己的心完全給封閉了起來,她不再說話了,只是不斷的看著窗外的日夜交替,永遠的和窗外的花花世界失去了溝通的言語。
而饒佩君也失望了,她帶著樓盼盼看過好多精神科醫生,做過相當多的心理治療,完全都沒有效用,而且有許多的醫生也都搖著頭說不行,樓盼盼封閉自己的行為無疑是慢性自殺,只要不肯清醒,樓盼盼幾乎就只有等死的份。
她曾想過要去找齊紹桓,但每每她到了齊氏辦公大樓總是吃閉門羹,到齊家去又不得其門而人,最後,她也放棄了,她辭掉了工作,專心的照顧樓盼盼。
饒佩君為了不讓樓盼盼營養失調而導致身體衰竭,即使一動也不動的她非常的難以喂食,但饒佩君仍是相當有耐心的慢慢讓她咽下去,細心的幫她打理一切事情。
但饒佩君也知道,只要盼盼一天不打開她的心門,她的生命就會像花朵般很快的凋謝了,即使自己拚命的想保住她的性命也全是白搭。但,饒佩君知道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唯有延續她活下去的時間,才能期盼有天奇跡會出現。
「盼盼,你不是說你不會自殺的嗎?但你卻選擇最狠毒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性命。」她對著看著遠方的樓盼盼說。
「你知道嗎?現在已經是六月了,外頭好熱,好適合去游泳,我記得你是個旱鴨子,你不是一直吵著要我教你游泳的?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年,打算好好的訓練你的,可是,現在我卻要失望了,因為你變成這樣子,已經不可能跟我一起去游泳了。」饒佩君苦笑著,繼續說下去,「盼盼,我找不到齊紹桓,那筆錢也無法還給他,原本我還想說靠他來治好你的病,但我想我錯了,你都說過你恨他了,當然不可能因為他而醒來,但有時候,我真的希望你的心里還是愛著他的,這樣你醒過來的機率也就大些,雖然他真的很可惡,也很可恨,但……算了。」
她搖搖頭,笑自己的天真,「對了,我昨天看見他的弟弟紹權,他一直追問我,你現在過得好不好,住在哪里?但是我騙他說你過得很好,我想你一定也會贊同我這麼說,我看得出來,他把你當成親人一樣的關心,如果知道你變成這樣,他叫定會難過,你一定不會要他難過的,對吧?」
樓盼盼緩緩的閉上眼,仿佛在回應饒佩君的問題一樣。
「你累了嗎?好好休息吧!」饒佩君拿了件薄被往樓盼盼身上蓋,嘆著氣離開。
齊紹桓過得一點也不好,從樓盼盼離開以後,他簡直不要命的工作,想藉此麻痹自己的感情,所以,他連家都很少回去,就怕那間充滿她倩影的屋子會引發他的愁思。
而齊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都不好過,齊紹威常哭著要尋找樓盼盼,林氏夫妻和小青、小惠常要花上一天的時間哄他,而他們也很感慨她的離開。
齊紹權雖看不出什麼地方改變,但他變得相當浮躁,以前樓盼盼在的時候,可以很輕易的化解他的煩躁,而現在她不在了,他少了可以說話的對象,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常在外頭和人打架,弄得一身傷回家,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出來。
而齊正宇則是少了和他說貼心話的對象,自然也變得沉默寡言,變得幾乎一步也不踏出家門,而且他把手中所有的股權全給了齊紹桓,讓大孫子真正的穩定了總裁的身分,而他自己顯得已無心去控制這個企業了。
樓盼盼的離開對整個齊家來說,無疑是個大災難。齊家從未像現在一樣四分五裂、亂成一團,而且似乎沒有人嘗試改變這種狀況,無奈的只好讓情況惡性循環下去。
深夜一點,齊紹桓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家,無力的倒坐在沙發椅上,勞累的拉開領帶。
「大哥,你回來了。」齊紹權的聲音從另一方傳來,齊紹桓才猛然發現大弟坐在他右手邊的沙發上。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你臉怎麼了?怎麼青一塊、紫一塊的。」齊紹桓一看見大弟那張明顯被打傷的臉,不禁有些訝異。
「小傷啦!餅兩天就好了。」齊紹權不是很在意的說著。
「你等我有事嗎?是不是零用錢不夠?沒關系,我明天再匯一筆錢到你的戶頭里去。」齊紹桓疲累的閉上眼,作片刻的休息。
「我不是零用錢不夠,我昨天踫到盼盼的好朋友饒佩君,我問了她盼盼的近況,還跟她要了住址和電話。」齊紹權從懷中拿出一本黑色的記事本遞給齊紹桓。
齊紹桓接過記事本,然後又冷冷的丟在一旁。「給我干麼,我又不想和盼盼聯絡,我要去睡了。」他想逃離,天曉得他多想知道盼盼的下落,但他卻始終忘不了她的背叛。
「饒佩君說盼盼過得很好,但我知道她是在騙我,我知道盼盼一定和你一樣難過,為什麼你就不能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心呢?我們家的人全需要她啊!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的只顧自己,而忽略我們每一個人的感受。」齊紹權第一次向他一直都很尊敬的大哥大吼著。
齊紹桓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齊紹權氣憤的臉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齊紹權深吸一口氣,全豁出去了。「我不管你怎麼想,在我的心底其實和紹威一樣,都早認定她是我們的親人,我們的姊姊,我知道自己不會說好听的話哄她開心,但我自認自己對她夠好,應該可以讓她留下來,可是你卻破壞了這一切,破壞了好不容易建築起來的溫馨,害得我們全陷入了困境。」齊紹權失神的說著,然後嘆口氣,「打個電話給她吧!你們不是要離婚嗎?總要見面解決吧。」說完,他默然的上樓。